撩到偏执权臣后我跑路了 第4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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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唇边的笑愈发冷淡了,带着一点颓唐,从最后几句话开始,声气渐次低下去,逐渐什么也听不清楚了:“她以为我想跟她争吗?她以为我在乎这些?”

顿一顿,她道:“好了,这事情尽皆随你,按照你的心意来,我是不管不问的。”

徐颂宁点点头,总算插上了话:“阿姐的身体是怎么了?是那回生辰宴闹得么……”

薛贵妃朗声一笑:“那些小打小闹算个什么劲儿呢,我再疲弱也不至于被那样的事情吓到,只是天渐转寒,有些受不住风,所以才害了风寒。”

适才引徐颂宁进来的那女官正捧了果子进来;“娘娘还提呢?大半夜的出去看月亮,回来身上冷得像冰雪,暖了半宿才热起来。”

徐颂宁脑海里轰然一声响,恍惚想起那个没头没脑的画面,抬眼看去,就见贵妃眼底果然粲然一亮,仿佛回想起什么欢喜的事情。

虽然只如烟火一样,转瞬即逝了。

第六十三章

徐颂宁一声不吭地把手里的茶杯放下,认认真真地盯着薛贵妃看了两眼。

薛贵妃笑完了抿一抿鬓发:“好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她于是垂下头去,温和地提起近来的诸多事情,薛贵妃听得眉头皱起来,哭笑不得:“他倘若真有个青梅竹马,倒也还好了,这又是哪门子没头没脑的事情?”

徐颂宁摇摇头:“我也觉得,这大约不是真的,只是想问一问,近来可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吗?”

薛贵妃颦蹙起眉头:“我这些时候病着,消息倒还真不是十分灵通,若说不寻常的事情,大约也就是皇后近来常召见许家的姑娘入宫。”

她轻嗤一声:“皇后原本准备要在她生辰上下了恩旨,立下婚约的,然而老六没了,陛下说要暂缓他们的婚事,于是这事情也就只剩下一句空壳子话,人家许家的姑娘可是到了年纪的,总不能陪着等上一两年。”

然而许家算是很合适的选择了,五皇子再要寻这样一个亲事可就不容易,皇后自然着急,频频召见要把人留住。

薛贵妃犹还琢磨着那些事情之间的联系:“说来你这个孩子,眼是灵的,难得有个人,见了皇后,不觉得她就是……”

她的话点到而止,似笑非笑地瞥一眼徐颂宁,自那疲惫皮囊外,难得露出一点活人的生气,托着腮凑过来,饶有兴致地问:“究竟怎么看出来的?”徐颂宁觉得她仿佛一下子得了活力的样子,整个人鲜活起来,再不是那幅疲惫厌世、可有可无的模样了。

徐颂宁心知她是天子嫔妃,那样的事情不该有,不能有。

可她疲弱如斯,究竟还有多少年岁可活,谁晓得,谁知道?

她这一生已经足够累了,既然这是她自己选的,那就随她去吧。

她于是只轻轻笑笑:“并没有,只是觉得,温和宽厚不及眼底,如菩萨慈悲却不见低眉,并不像是真的良善人。”

薛贵妃唇边溢出一点笑,恨意鲜明地写在眼里,凑过来轻轻笑着与她讲:“六皇子那时候的事情,是你和秉清做得是不是?我猜着就是这样,若你不这么做,我也要借那厮的死做一篇文章。”

她话说得狠厉,语气却轻飘飘柔和得很,把那本该咬牙切齿说得话讲得婉转。

徐颂宁仰着头看她,却被人揉乱了鬓发:“你呀,真可人喜欢,难怪秉清喜欢你。”

她说完就拍一拍她肩头:“好了,好了,没事快回家去吧,秉清说了自己什么时候回来吗?寄信给你来了吗?”

她又嘱咐了许多句,站起身来亲自送徐颂宁出去。

此时外头有着很明亮的日光,照在人脸上极暖,仿佛一切都是要好起来的欣欣向荣的样子。

然而远在京城之外,薛愈身边,却不是那个样子。

那刀斧并没要他的命,却几乎废掉了他半条手臂,刀刃上喂了狠厉的毒,沾上血后便开始要人的命,伤口处的肉很快溃烂,周珏咬牙为他剜去了,却流血过多加上伤口化脓,烧起高热来,整个人滚烫地烧着。

薛愈前半夜还清明着,手里妥帖捏着徐颂宁写给他的那封记满了琐碎闲事的信笺,到后半夜就神智昏昏,周珏亲自去熬了个药的工夫,那信纸已经滑落在地上了。

这事情不算小,要否瞒着京中他心里没有底。

好在一碗滚烫的药急急喂下去,逼出他一身冷汗来,把薛愈的意识挽回了三分:“密信给皇帝,附上那些账簿,此间的事情不要大张旗鼓地查证,也不许告诉徐颂宁。”

最后一句是意识溃散之前补上的,惨白的唇轻轻翕动,说完手臂就垂落下去,枕着那信笺昏睡过去。

周珏骂骂咧咧一个头两个大地站起身来。

薛愈领刑狱司,并不在三省六部之内,是此之外特设的使职,直隶帝王的,每年十一月前后要在京畿附近巡防一圈,为的是清查是否贪渎不白之案。

官场上的东西,许多牵一发而动全身,此间也是如此,帝王也不指望他能把这浑水收拾得清澈见底,毕竟水至清则无鱼,于是只要表面上看得过去就好了。

薛愈自己心里也清楚,于是这两年来,处事一直不疾不徐,平稳有度,今年却是疾风骤雨地落下,清查的手段干脆利落,仿佛立意要把背后的人物揪出来一样。

原本那些账簿不过是积年沉疴,早两年敲打一番,亏空补个一二也就过去了,今年不知道怎么发作起来,不晓得名声落在了谁耳中,牵一发而动全身,落得今日的结果。

还有那没头没脑的流言蜚语。

什么崔家妇,又和这事情有什么干系?

倒也不是没另一种可能,毕竟他薛侯得罪的人可不少,几个人的计谋使在一处了也不是没可能,只是可恨他如今栽倒病榻,留下一头乱账给他这个寻常大夫。

他就是个给人看病的啊!

薛愈病倒是急事,自然不是寻常驿信一日百里的寄送工夫,于是那信息在第三日就摆上了帝王的案头,派去的人倒是出乎周珏的意料。

是三皇子赵瑄瑜。

他年岁不小,但因为不务正业,不得帝王欢喜,如今才新封郡王,封号衡王。

其实仔细想一想,派他来也不是没道理的,薛愈在朝中已经是很说一不二了,来者说刺杀也就刺杀了,再往上也就只有皇子,六皇子刚没了,四、五皇子倒是对经纶世务很上心,可是也太上心了,这次的事情千丝万缕,这两位很难不牵涉其中,于是只好选了他这个最干干净净的。

赵瑄瑜这人,脾气秉性很好,也看得出是真的不务正业,风尘仆仆赶来,不说看看公务上有哪些问题,先来探望了薛愈。

他倒是带来了一个不可预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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