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到偏执权臣后我跑路了 第47节(2 / 2)
显然那些话不仅入了她一个人的耳。
也是了,那些话说得那么难听,又那么言之凿凿,细微具体到每一个环节,说他们年少情深终于错过,却又峰回路转有缘重逢,徐颂宁则在故事里面被安排成为一个过客的角色,误打误撞进了这出戏里,做他们喜结连理路上最后一块绊脚石。
徐颂宁勉力笑出来,笑到一半额头蹙起来,偏过头呕一声,手匆匆忙忙遮在唇边,脸色都白了一些,霍修玉与宋景晔对视一眼,脸上都有些惊喜慌乱与不晓得该做什么表情的脸:“阿怀,你?”
然而徐颂宁也苍白地笑着摇头。
“原本这个月的月事没有来,心里也觉得奇怪,叫了三两个人来把脉,说是劳累太过,气血不调,脾胃有了些毛病,并不是那事情。”
于是这仅剩的一个可能的好事情也都没有了,两位舅母一时间不晓得该说些什么安慰她,还是徐颂宁先振作起来,拉着她们聊起了关于新年的安排。
这是去服后沈家能正儿八经欢庆的第一个元日,两位舅母合力操持着家里:“薛侯若是回不来,你不妨去我们那里过年,一群人也热闹。”
这话说出来也只能宽慰,想一想也不可能,然而徐颂宁还是笑着答应了,点着头保证。
三个人又谈了一阵子话,霍修玉和宋景晔拍着她的手离开了,徐颂宁腰酸背痛,疲累不堪地站起身来,却见一直角落里窝着的云朗过来:“阿清寄了信来,这次还有一封,是侯爷的!”
他已经许久没有信寄来。
如今终于有一封手书,那便是大病痊愈,醒转了过来。
徐颂宁只觉得心头悬着的石头骤然一松,接了那信封过来,无论如何还是先拆了薛愈的,他字一如往昔,写得内容也简略,说了他自己一切无恙,反复道“无为我忧”,徐颂宁唇边勾起了又欲盖弥彰地放下——谁担忧了他?
那信写到最后,说了他会近日回京,缱绻的情话讲过,终于正儿八经地开始说事情了。
是关于那位崔夫人的。
他语气很正经,半点没插科打诨,详细地交代了他和这位崔夫人之间所有的交情,细数起来也不过两三句,幼年时候父亲彼此交好,上门拜访的时候见过一面,也许说过话,但是实在记不起,出京后则一直忙于公务,二人连面都没见过。
至于他昏迷那段时间,他也深刻反省,说是他没提前嘱咐好身边的人。
这些事情似乎也无可厚非,他们都不是喜欢在外人面前阐述恩爱细节的人,于是也就和大多数夫妻一样维持着相敬如宾的体面,具体有多么蜜里调油谁也不晓得——连徐颂宁自己偶尔也有一点不确定,他是真的很喜欢自己,还是因为天长日久的相处,而自己将是他会相伴余生、共度很长一段时间的妻子呢?
更何况如今这个世道,男人婚前有过一位红颜知己、青梅竹马,实在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不过是一段风流琐碎的往事。
那信写了很长,说到最后,他解释原本是想寻了那位崔夫人把一切说清楚、问清楚,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然而人到了崔夫人的住处,才知道她已经入京了,于是干脆就等进京再把一切说明,到时候会带着她一起,是磊落光明、问心无愧的态度。
徐颂宁觉得自己不该再怨了,他的确是无可奈何,毕竟那没来由的刺客的刀实在太快,那毒药也诛心,于是还没来得及交代许多事情,就昏昏沉眠。
可她心中还是不舒服,还是小家子气地闹着脾气。
她晓得不应该,哪怕他们两个都是什么也没做错,徐颂宁此刻才后知后觉,有一些嘲讽地意识到,自己原来出嫁前见到的不过都是些恶心人的手段,那些杀人不见血的刀子,富贵下面的腌臜,都在此时候着她。
阿清的信也不过写了大同小异的内容,只是说了薛愈没说的事情,比如他的病症并没好全,身子骨还是孱弱云云。
徐颂宁看完这些,默默地把信封收回袖子里,在心里计算着薛愈会在什么时候回来。
云采已经压着头进来:“姑娘,那位崔夫人听闻今日午后入京了。”
这样的事情,徐颂宁已经在信笺里看到了,也隐约猜出来外头的流言蜚语又要翻上几重浪,并且眼下时节特殊,临着举家团圆的新年,这样的时候,来是为了什么呢?
她点着头,不置可否。
“她递了名刺,想要见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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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最近一段时间考试周撞上六级,再加上吃坏了东西闹肠胃炎,也没有来得及请假,非常非常抱歉。
第六十六章
徐颂宁是在定安侯府见了她。
她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实在有些特殊,这一位崔夫人的来意又隐晦不清,哪怕她此刻觉得对定安侯府有些疏离,心里也还是觉得,那里更像个家。
徐颂宁坐在堂屋,等人来访。
云朗和云采捧了新采买的樱桃煎来,要她尝一尝:“姑娘这些日子太苦啦,吃一些,甜甜嘴。”
徐颂宁抿着唇,才尝了一个就被甜得拧了眉头。
那滋味儿实在甜得太过,只有样子好看,“印成花钿薄,染作水澌紫”1,压制成眉间花钿的样子,薄薄一片,捏过一颗后剩点朦朦胧的紫留存在指尖。
她捏起一枚看了:“这花钿样子倒是很好看,只是果子太甜,明日里咱们研究研究,依样做几枚花钿戴着玩。”她自薛愈出京后难得有这样的闲情雅致,两朵云纷纷欢喜地点头,说着这话的工夫,崔夫人已经到了堂前,徐颂宁抬手示意把人请进来,就见一张温柔素净的脸。
这一位崔夫人,是让人讨厌不起来的样子,虽然眉眼间有一点舟车劳顿的疲惫,但这一点劳累更为她增添了一些风情,她对徐颂宁宛然一笑:“未入京的时候,便想薛夫人会是什么样子,如今见了,果然是出挑的,也只有你这样的人,才配得上秉清。”
她最后两个字轻飘飘的,很亲昵散漫的语气,叫着薛愈的字。
徐颂宁仿佛未曾听见一样,面色如常地请人坐下,落座后客套两句,开门见山说道:“我母家夫人病重,我侍奉床前,如今并不居府中,招待不周,崔夫人莫要怪罪——不知此次崔夫人拜访,是有什么事情吗?”
崔夫人的面色闪过一点淡淡的尴尬,轻咳一声:“我早已为我夫君守寡三年,而今回京,也是回归本家,夫人不必再称我崔夫人了,我本姓霍,家中行五,夫人和我家中一样,叫我‘霍五娘’就好。”
徐颂宁没有接话茬,只是静静看着她。
称谓上当然有一堆文章可做,然而她此次来是为了什么事情,才是重头戏。
她只觉得这份应酬让人心神疲惫,樱桃煎的味道又翻了上来,嘴里有些干,又极甜蜜。
“我此次冒昧来访,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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