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1)(2 / 2)
要我猜的话,说不定就是相田镇成呢。黑发青年踱着步,晃悠到了他的身边,打量着这处漆黑而逼仄的小道。
有什么根据吗?纲吉问。
不算。男人耸了耸肩膀,语调平淡:只不过,稻森惠子以前是个杀手,你知道的吧?
最初在RicBar去寻找里美和由纪的时候,他们曾一起在通往地下搏击场的甬道里,碰见了手持白刃、脸上戴着银色面具的稻森惠子。
纲吉知道这个看起来温婉贤惠的女人并不如表面那般简单,但对她另一面的知之甚少,对她的认知仅停留在她是个使武士刀的杀手上。
嗯,我知道。纲吉点点头,有关她的事情,你还有什么了解吗?
八年前的某一天,那个时候森先生还是个地下诊所的医生。有天他在门口捡到了受伤的稻森惠子,给她疗伤还给她做了整容。太宰治双手揣在口袋里,默默地转过身。
八年前,又是八年前。
纲吉暗自轻叹了一口气。
那段时间,在港口黑手党这个组织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森先生帮助了她,并和她做了一个交易。交易是什么,我尚且不知,那个时候我并不在场。这个黑发男人的眼神慢慢飘向了远方,看来这些人全部都在某个环节的时候参与在了其中呀。
纲吉君。他用着悦耳的声线轻声呼唤。
纲吉看向这个流露出一副笑盈盈表情的男人。突然觉得这个家伙又有什么毁天灭地的想法了。
我有种预感,只要能够破开目前的局,我们就能知道【书】的碎片在哪里了。他轻飘飘地说,又朝着纲吉歪了歪头,要抓紧时间吧,纲君还要回家呢。你的伙伴都在等待你的回归吧?
这个问题。
沢田纲吉有的时候并不想去思考,他很清楚自己正在逃避这个艰涩的问题。
和太宰治确认关系的那天晚上,他就躺在床上茫然了许久。辗转反侧,一次又一次地睁眼,最后转变为彻夜不眠。
他很清楚自己迟早是要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去的。因为他就是为了拯救那个岌岌可危的世界,才会来到这里的。
过客的身份注定无法改变。
要么拯救世界,回归世界。要么世界覆灭,因果链断开,自己最后也会随着那个毁灭掉的世界而消失。
太宰治呢?
倘若有一天,【书】的力量被集齐了.那个时候,太宰又该怎么办呢?
纲吉望向这个笑容卓绝而夺目的男人,莫名地感到了一阵心悸。有什么复杂且浓稠的东西似乎将他包裹在了其中,他在那一刻变得有些无法呼吸。
但是,这种问题,迟早是要面对的。
太宰,我.他垂下眼帘,刚刚张开唇瓣却又闭上了。
这个问题,他难以启齿,甚至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起。
但是他的所思所想,似乎在那一刻被这个男人一眼望穿了。漂亮的鸢色眸子看过来,分明是在盯着他,却像是在审视着他的灵魂。太宰治伸出手,以手指微微勾动着他的指尖,最后他们变为了十指相扣。
我不是说了吗,纲君?那天在医院楼道里的时候。他的语调十分温柔,像是吸收了阳光温度的微风轻轻飘散过来:你要对我负责的。
这个世界没有任何让我留恋的东西。这个男人慢慢抬起头,看向了一览无云的湛蓝天际,缓缓道:所以纲君回去的时候,请把我一起也带走吧。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他再度看向沢田纲吉,目光明亮的惊人,像是宝石一般在光线之下璀璨熠熠,有你的地方,才算得上是家。
家这种词,前二十二年就像在了他的人生字典里丢失了一般,他不敢多想、也不敢去想。只是,说不定那碌碌无为、迷失着方向的二十二年,全部都是为了等待沢田纲吉到来的那一天。
人是为了寻求自我救赎而降生于世的。
无论是多么不值得一提的生命,都会有着自我的存在意义。
这是这个闯入他的世界的男人,教会他的、原本他可能花费一生也无法学会的东西。
也向我承诺吧,纲吉。他那头蓬松的微卷乌发在风中轻轻飘起。
沢田纲吉怔愣了许久,最后又像如释重负一般,渐渐展露出笑容。
先是欣喜若狂,尔后便又觉得有某种别样的使命感背负在了他的身上。而他十分乐意接受这样的使命。
我保证。纲吉说。他的目光灼灼,常被西西里风靡的天主教所熏陶的缘故,他不带丝毫犹豫地向对面的男人承诺:以我的灵魂为誓。
他们互相对视了许久。
视线交织在一起之时,就像是一道猛烈的闪电从天际划过,激荡过草原,点燃了丛林,引发一场无法控制也不可避免的火灾。
不知是谁先凑上去的。
尾端是死路的小巷,逼仄且短小。但倘若是两个人用于接吻的话,这个宽度似乎刚刚合适。
沢田纲吉闭上眼睛。
起初的弱势在几番模仿与尝试之下,渐渐转变成了压制于对方。而对面的人似乎对他一转攻势的状况略微惊讶,但又极度乖巧地配合着任由他索取。
大概过去了很久,直到氧气完全耗空,他们才彼此喘息着依依不舍地分隔开。
唇齿之间全是对方独有的味道,迷人而又禁不住叫人沉沦。
中午快要过了,去吃饭吧。太宰微垂着头,满脸缱绻地轻轻抵在他的肩上。
好。我们去哪里吃?
我们去一趟港/黑吃午饭吧,纲君。他突然看见对面的男人嬉笑着抬起头,就像是个存着坏心眼的顽劣孩童,港/黑内部有个私人餐厅。我们去那点餐吧,想吃什么吃什么。
港口黑手党的那栋最为特别的大楼最高层,还在可怜兮兮破着一大片,风吹日晒露着风。
太宰治站在下方抬头眺望,又一脸兴奋地感叹:哇
他眼睛都像在是在闪着亮丽的星星,满心敬佩地看向纲吉,似乎是在真心实感地为此快乐:纲君,干得真不错~
看吧,森鸥外。
你果然是个很讨厌的人。
纲吉突然有点不理智地觉得,自己可以为了太宰治轰掉整座大楼。
.色令智昏了啊。
他连忙摇摇头,晃出脑子里那些萌生出来的可怕想法。
所以,你准备怎么进去?他们站在较为隐蔽的位置,这里是那片建筑群的视角死角处,负责看守的人到不到这里。
他知道太宰是过来找森鸥外谈稻森惠子的事情的。
要想寻找八年前的事情的突破口,似乎最适合询问的人选就是森鸥外了。
诶呀,什么准备呀?没有那种东西哦。他看见旁边的黑发男人微笑着歪歪头。
没有准备?是呀。他从墙壁后面走了出来,双手还揣在口袋里,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走向了那五栋高楼之中最为特别的那一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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