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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素看不见,闻进鼻子里转头一连的咳嗽。

当真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了。荀真低声喃喃。

苏素:什么?

没什么,荀真站起来,要关门了,你回去吧。

苏素摸索到盲人杖,最近的邮局怎么走?

荀真指了路,之后一连半个月没见到苏素,倒春寒走了,天气没那么冷了,她把那盘磁带听了腻,终于去找苏素。

找苏素。荀真杵着拐杖,大老远还没靠近旅馆门口就吸引了一片注意力。

荀真长的好看啊,不施粉黛,头上别着根筷子就把头发稳稳的固定了,看起来清爽又不羁还有股野性,周围的人最爱光顾她的杂货铺,名声也传的远。

苏素房子到期了,她说不定要走了,你找她有事?

荀真杵在街头抽了半天的烟,觉得气窒,低声说:是个不安定的。

荀真回家,家门口站了一个长衫的男人,真真,你回来啦。

荀真表情冷漠,有事?

成凯笑着,两手合十搓了搓,我爸妈在催了,你看咱两的事是不是

片场的人几乎走光了,林柯卸完妆,等林秉然出来一起去小面馆吃面。

不叫上韩旭?林秉然问。

林柯一拍脑门,韩旭和袁玲今天进组,过来客串两个角色,我忘了。

叫上韩旭和袁玲,几个人在一家小面馆碰面,热气腾腾的面条端上桌,林秉然自觉领走辣椒最多的那一碗。

袁玲掏出袋子,从里面摸出两条毛织品,分给林秉然和林柯。

冬天都过完大半了,你还送这个?韩旭呆了一下,我没有?

袁玲:原是计划织一条,现在不攒出一对怎么送?拿去戴着吧。

林秉然:吃面发热,明天再戴吧。

林柯的小馄饨上桌了,先礼让给了袁玲,下一碗才是她的。

旭哥要在组里拍多久?林柯问。

林秉然是制片,对这些心里有数,二十来天吧。

韩旭刚看完剧本,闻言嘴角抽搐,说:我真是个苦命人,二十来天就拿丁点片酬,人设也不给我写好点。

林柯一笑,你不是想演反派吗?这是个好机会啊。

林秉然给林柯挑面条吃,辣吗?

林柯在桌子底下偷偷使劲掐她大腿,林秉然抖了一下,两滴油溅在了林柯雪白的衣服上。

啊,林柯惊呼,你给我洗了!

林秉然咕囔:谁叫你偷偷在桌子底下掐我。

吃完饭回去,两层小屋里点着灯,林秉然蹲在浴室里,用一个两人宽的大红盆给林柯措洗衣服。

林柯:这件大衣是我最贵的衣服。

林秉然提着衣服,吃饭的时候没注意,现在打眼一瞅觉得眼熟,这衣服怪眼熟的。

林柯一愣,盯着看了看,心虚道:可能是穿错了,我就说好像变长了,还以为我自己缩水了呢。

林秉然侧颊在挽高的袖子蹭了一下,她和林柯的衣服经常混着穿,因为身高差不多,平时也不大注意,弄了半天洗的是自己的衣服。

明天送去干洗店吧。林秉然说。

林柯点头,没有不依的,说:手都湿了,顺便把这个搓洗了吧。

一个小盆里躺着一条黑的一条白的两条内裤。

林秉然邹了一下鼻子,你真是越来越懒了。

林柯嗤笑,两手撑在盥洗台上笑,从她的视角看过去,林秉然瘦了,后颈的骨头因为躬身而微凸,腺体被柔软头发遮挡,脖颈雪白细腻,有一种嶙峋的美感。

林秉然是制片,每天顶着不亚于导演的压力,拍完戏还要参与剧组里大大小小的工作,养再多的肉也不够她消耗一样。

林柯突的心疼,我来吧。

林秉然躲了躲,我来洗,这么冷的天守着干嘛,回去吧。

林柯在屋子里转悠了两圈,翻出了剧本拎到浴室,她在林秉然的审视下说:我就,就想陪着你,两个人呆着这儿就不显得有多冷了。

要说这巴掌大的地方,茶余饭后能有几个津津乐道的人物,那荀真必定是一个。

一个无父无母单独过日子的女人就够大家说闲话,关键还长得漂亮,闲话家常之下,少不了十句里有两句带着琦思。

那个谁,又来啦!袁玲翘着二朗腿,转头呸掉嘴里瓜子皮,她头发中分梳得贴着头皮,横眉吊眼稍得说,真是稀奇了,一个克父克母的天煞孤星也不低调些,成天的招蜂引蝶。

要我儿子天天上赶子去拿热脸贴冷屁股,我肯定得活活打死那小子!

荀真年纪不小了,我看这次啊,多半能行。

苏素持着盲人杖顿在巷口,没留神听了一耳朵。

原来车祸失事,荀真的父母折进去了,她断腿得生,后来就一直一个人生活。

苏素愣了片刻,盲人杖敲敲点点离开了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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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成凯是肇事司机的儿子, 他说代父受过,想补偿荀真,可日子久了, 养只小猫小狗也有感情了, 更何况是荀真这种大美女。

真是无耻, 荀真嗤笑, 抬脚踢在他命根处,成凯嗷一声捂着裆部蹲了下去。

荀真:再不走, 下次就没这么轻松了。

等等,成凯痛苦呻/吟, 艰难开口,真真, 我上个月去给你父母上香了,墓碑前的花开得很艳,我觉得伯父伯母肯定都放下了,都过去七八年了, 你也就就放下吧。

荀真转身,手放在卷闸门上深吸了一口气,她的胳膊下杵着拐杖, 嘴边叼着烟, 回身毫不客气的又在成凯的背上踹了一脚。

啊!成凯摔倒在地,看到一只盲人杖即将戳在身上,你眼瞎啊

苏素惊恐:不好意思。

荀真拾阶而下, 你没走?

苏素偏头, 失焦的眸子虚虚盯着地面的成凯,成凯滚来滚去,痛得脸色苍白大片汗珠津出额头, 就这也不妨碍他欣赏美女,草,是个真瞎?

苏素问:酒店老板说你找我,是磁带到了吗?

荀真嗯了一声,你跟我上来。

卷闸门拉上又拉下,落锁的声音和空无一人的街道映照出一片晚景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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