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6)(2 / 2)
诸成玉自以为发现了花主的软肋,开始慢慢试探他的底线。他既然已经来了,自然不会空手而归。
另外几个门派,也对花主感兴趣,但是他们过于短视,又优柔寡断,没有一个敢像诸成玉这样,亲自来到簪花巷。
诸成玉自然要好好利用这个优势。
他原本没有拿簪花巷当一回事,现在却改变了想法。
既然花主这么强大,簪花巷声名鹊起也是早晚的事。不如与他合作但是花主绝对不是个能吃亏的性子,诸成玉也不是。
诸成玉喜欢做无本的买卖。
他看不到花主的容貌,但是能通过声音想象得到。花主是个成熟沉稳,充满魅力的男人,如果能把这样的男人摆布在手掌心,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诸成玉对自己的魅力很自信。
他并非生下来就是瞎的,他的视力是一点点减弱,最后只能剩下了光感,连颜色都难以分辨。几年前的他,经常对着镜子发呆,他感叹自己的容貌,企图用容貌来换取更多的东西。
青羽宫长老的养子,青羽宫少主之位,还有这身武功,都是他用这张脸换来的。
夜已经深了,诸成玉听到了外面的蝉鸣。
他料想此时定是烛火摇曳,他与花主共处一室,一个不愿露脸,一个眼睛失明,一个心机深沉,一个天真懵懂,多么般配的一对。
主人。诸成玉颤抖着声音,喊出这个暧昧的称呼。
沈映雪差点睡着了,狠狠地点了下头,突然惊醒:嗯?
主人累了,该休息了。
一直没说话的兰锦突然出声,诸成玉才意识到,这里还有个人在。他的脸色僵硬了一下,接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您说的是。
诸成玉,你回去吧。兰锦说了一声,来到沈映雪身边,看着困到睁不开眼的沈映雪,温柔道:主人,要不要我抱您到床上去?
诸成玉站起身,手臂向前伸,像普通的盲人那样,摸索着在陌生的地方行走。
实际上他的武功很高,听声辨位的功夫也练得很到家,之所以做出这种姿态,只不过是想引人同情。现在没有人同情他,诸成玉也不在意,他的心思已经分出来,仔细听着花主那边的动静。
花主轻轻地哼了一声,像是不太情愿,接着那边传来衣料摩挲的声音,应该是猫把花主抱了起来。
这很不对劲。
诸成玉心里想着。
花主这样强势的人,他的自尊心应该很高,哪怕与猫再亲密,也不应该被猫抱起来,更有可能是猫被他抱着。
诸成玉实在想象不到,花主被人抱着的样子。
他慢慢走到门口,听到了鞋子落地的声音。
猫在给花主脱鞋。
接着又是衣服摩擦,窸窸窣窣的声音。
猫为花主宽衣。
诸成玉摸到了门框,推开门,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他的属下汇报时也说过,花主警告他们的时候,躲在黑暗里,身边站了两个人,其中一个的声音就像毒蛇一样,妩媚又危险,另一个沉默寡言,没有开口过。
那个毒蛇般的人应该就是猫,另一个诸成玉还没认出来。
花主离开时,也是这二人伴在身侧。
他身边似乎一直都有人陪着,每一次诸成玉见他,他都是坐着的。
会不会是,他其实也是个残废,根本无法自己行动?
拜这具虚弱的身体所赐,沈映雪睡眠质量一直不错,极其容易困倦,几乎是一沾枕头就能入睡。
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在屋里为他守夜的不是兰锦,而是荀炎。
沈映雪完全不知道荀炎什么时候回来的,但是见到荀炎回来,他很高兴。
事情做的怎么样了?沈映雪问。
荀炎见他醒了,熟练地走过来给他穿衣服,已经做成了。
沈映雪问:你没受伤吧?
荀炎道:没有。
沈映雪:那就好。
沈映雪记得自己似乎有事情想问他,但是一时想不起来是个什么事了。这种感觉很难受,沈映雪一直在想,就是想不起来。
公子您这几日可还好?有没有按时吃药?荀炎看他状态不对,问道。
挺好的,每天都有按时吃,我觉得我快好全了。沈映雪说,你应该还没有吃早饭吧?我们一起?
好。
兰锦带了早饭过来,看到荀炎竟然和沈映雪坐在同一张桌子上一起吃饭,心里非常惊讶。
看来这位上司比他想象中还要得宠。
荀炎走的这几天,兰锦自觉是替代了他的位置,把沈映雪照顾得无微不至,没想到还是错算了一步。
他和沈映雪之间只有主仆之情,没有一点友谊。
兰锦虽然不希望沈映雪喜欢上自己,但是如果能和沈映雪做朋友,他还是有点期待的。
他暗暗记了下来,准备默默做事,然后脱颖而出,挤走荀炎,成为沈映雪最信任的人。
沈映雪对兰锦说:你去忙吧,我和荀炎单独聊一聊。
兰锦委屈地离开了。
沈映雪说是要聊,其实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两个人默默吃完了早饭,沈映雪还在组织语言。
韩敬回来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荀炎说,公子做得很好,韩敬隐藏身份,这样一来,没人会怀疑簪花巷和魔教的关系。
沈映雪笑了一下,幸好韩敬愿意听我的话。
他是您的儿子,自然该听您的话。荀炎说,诸成玉这个人,来历有些奇怪。青羽宫的长老确实有个孩子叫诸成玉,只是从青羽宫到簪花巷距离不近,他特地过来找您,实在不对。
沈映雪从袖子里拿出令牌:他给了我这个,这个是真的,可以打开。
荀炎诧异道:原来令牌可以打开?
不是你眼中的打开,是我眼里的打开。沈映雪在上面点了点,然后把令牌原封不动地递到荀炎面前:你看,这样就开了。
荀炎很习惯他的疯话,此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他像对待小孩子那样点了点头,嗯,我看到了。公子真的确定,这令牌是真的?
当然能,它可是花鹿鹿。沈映雪说。
他在荀炎面前不用捏人设,有点放飞自我。
荀炎一言难尽地看着那块令牌,心里想着教主不为人知的亡妻,再看教主疯癫但无忧无虑的模样,心中很为他们感到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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