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又美又作又矫情 第40节(1 / 2)
以她万事不过心的无忧无虑性情,其实是很少做梦的,但今日这场午睡,却怎么都睡不安宁。
起初,只是眉头微微皱起,梦中小声嘟哝什么,扶姣翻了个身,身体转成面向内侧,而后手又动了动,耳上的小金坠似被梦境染得发烫般,贴在脸侧,很快就把面颊染成一片绯红。
大半个时辰后,扶姣在屋外婢女的呼唤下挣扎睁眼,听出是赵云姿来了,便懒懒应了一声,仍未动弹。
主客仍在歇息,大半个赵家都是静的,赵云姿眯了两刻钟就醒了,绣了会儿花,还是没忍住来寻扶姣。
自从扶姣他们搬进赵家后,这是赵云姿最常做的事,几乎形成习惯,以至于都无法再像以前那般静下心独处。
甫一进门,赵云姿就惊讶道:“脸怎的这么红,着凉了么?”
将手贴上额头,有些热,可也没到发烫的地步,赵云姿放下心来,“是暖盆烧得太盛了吗,都出汗了。”
扶姣说也许罢,仍是有些迷糊的状态,梦中的事她记不大清了,只记得似乎里面有李承度,又好像有她的耳坠,可是具体发生什么就不知道了,醒时耳垂那儿热得厉害,进而发现浑身都有一层薄汗。
赵云姿摸了摸她里衣,拍板道:“沐浴换身衣裳罢,不然待会儿该生病了。”
扶姣没反对,她便吩咐仆婢去准备香汤,自己则在榻前坐着,让扶姣暂老实待在被褥中。
赵云姿道:“爹爹和徐使君应是都要到晚上才能醒,他们中午喝多了,我让人各备了醒酒汤,李郎君那儿可要?”
“唔,也送一份。”
闻言,赵云姿仔细看她一眼,疑惑问道:“三人中,只他看着毫无异样,纨纨后来去看过了吗?”
扶姣想了想,才翻了个身慢吞吞道:“应该没有。”
有就是有,没有就没有,什么叫应该没有?
这说话完全不是她平日的风格,赵云姿觉得好友还没睡醒,这迷迷糊糊的样子颇为好玩儿,便起了捉弄心。她故意伸出手去,戳戳细嫩脸蛋,点点那长翘睫毛,等捏到肉呼呼的耳垂时,人终于有了反应,捂住脸侧,“不许捏耳朵。”
赵云姿扑哧一声,“不捏了,小迷糊,起来沐浴去。”
正好香汤备好,赵云姿担心扶姣的状态,没让婢女服侍,干脆自己上阵,陪着她沐浴。
由四面屏风围住的小小浴室内水汽氤氲,热意升腾。赵云姿手持水瓢,慢慢往扶姣身上淋水,舒适的温度让趴在浴桶的她惬意地半阖眼,睫上缀满细小的水汽,愈显浓黑。
扶姣并非时下盛行的清瘦身形,她骨肉匀停,身姿纤秾合度,曼妙无比,任一处都是恰到好处,尽显女儿家身段的美丽。赵云姿帮她拨开浸在水中的几缕乌发,感受到手下的腻理凝脂,不禁调笑,“我如今可总算知晓肤如凝脂是什么模样了,着实叫人爱不释手。”
扶姣都懒得睁眼,轻轻哼一声表示赞同,且毫不阻拦的模样,大有你随意的架势。
捏一下耳垂那样大的反应,还以为纨纨在这上面会很害羞呢。赵云姿逗弄无果,便转而说起来意,“待会儿纨纨有空吗?我想去街上走走。”
这可是稀奇事,赵云姿向来都避免出门,以前是因身体弱,后来则是养成了习惯,扶姣平日怎么缠,她都不愿意的。
扶姣眼中的疑惑太明显了,赵云姿轻声道:“有些时日未置新了,正好是新年,我便想去看看,置些衣裳首饰……”
她的声音,在扶姣的目光下愈发低,脸红起来,“没有别的原因,纨纨别想太多了。”
这完全是不打自招,即便扶姣对这种男女间的事不算敏感,也知道她是因谁突然想到了妆扮自己。女为悦己者容,姿娘很显然对徐淮安动心了,应该远达不到爱慕的地步,只是因皮相和举止生出了些好感。
观她羞赧之态,扶姣苦恼地思索会儿,觉得还是应该把自己的想法道出,“姿娘,我觉得徐淮安不像个良人。”
赵云姿一愣,“为何这么说?”
扶姣便把自己听过的所有关于徐淮安的评价,还有他盘踞徐州惹众多势力提防的传闻一一道出,但说到自己的直觉,卡壳半天都没能给个准确描述,干脆道:“总之,这人狼子野心,绝不会是个无害之人,姿娘别被他表相骗了。”
赵云姿认真听罢,许久嗯了声,“多谢纨纨,你为我着想,我知道的。不过这些事其实我也略知一二,作为一州刺史,徐使君怎可能是个毫无手段之人,但他在为官上狠辣也好,冷酷也罢,即便有天大的野心,也都正常。只要他能够遵守诺言,不是个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之人,单看他面上能够待爹爹和我客气和善,就足够了。”
她呼出一口气,“我确实因使君的相貌……略有好感,但还不至于冲昏头脑。纨纨,我一直记着阿兄的仇,想借这位使君的势罢了,爹爹也是因此才想把我嫁去,至于其他的……本就不是我该考虑的。”
赵云姿看得透彻,这让扶姣听得微微放心。她劝赵云姿,不是觉得一定要嫁给一个真心相许的人,毕竟往日在洛阳时,就不知见过多少门当户对却没什么感情的夫妇,这是常态,不稀奇,且过得其实也没有外人想得那么不好。
“那姿娘要记住自己的话,唔,喜欢脸可以,但是对人……先看他对你如何,如果他足够好的话,再回应一点心意也不迟。总之要知道,世上最值得喜欢的是自己。”
话中说的那回应一点心意,听起来像是施舍般,这傲慢得理所当然的姿态让赵云姿忍俊不禁,细思又觉得很有道理,“纨纨小小年纪,怎懂这些道理?”
“我阿娘和舅舅他们说的呀。”扶姣拍下水面,溅出些许水花来,对赵云姿眨了眨眼。
任是谁,从小就在家人“纨纨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小娘子”“纨纨世上最好,谁都配不上”之类的话中长大,都会养出这种想法。
赵云姿嗯了声,突然问她,“那李郎君呢?”
“什么?”扶姣被问得猝不及防,愣了愣,不解道,“关他什么事?”
“如果世上有个人,像李郎君对你这么好,纨纨会喜欢吗?”
兴许是此时气氛正好,赵云姿忍不住暗暗试探,扶姣听了,竟没反应过深意,不假思索道:“对我好的人那么多,当然不行了,难道我要所有都喜欢吗?”
赵云姿问她那要怎样都行,她便掰着手指头,把对相貌、性情、地位、权势等所有的要求都说了个遍,最后道:“如此,就勉勉强强罢。”
赵云姿深深颔首,“纨纨说得对,等闲人轻易不配。”
心中却在默默同情李承度,看来要满足纨纨的要求,李郎君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姊妹二人如此说了会儿话,水转温凉时,扶姣哗啦起身,随手选了套新衣后,略施粉黛,就随赵云姿出门。
因做好置办物件的准备,二人带了婢女之余,亦有健奴随行,短短一个时辰就收获满满,堆了整辆马车都放不下。
其中有一半,都是明月商行名下的店铺,刘岭听说是扶姣和赵家娘子,还送了两套点翠头面,并另备马车亲自送她们。
赵云姿不知他和扶姣的关系,但也多少晓得明月商行管事的分量,几乎受宠若惊,“这刘管事怎如此客气?”
想起李承度嘱咐,扶姣没直接坦言,只道:“应该是我太讨人喜欢罢。”
赵云姿啼笑皆非,想到刘管事确实是对纨纨格外热情的模样,只当她以前在洛阳时就认得,便不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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