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又美又作又矫情 第5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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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察觉到邱老一直在皱眉用不大善意的目光盯自己,她没忍住,还回视了眼,目中满满都是傲气。

邱老被看得胸中怒气一滞,随即愈升愈高。三郎带一个女子随军也就罢了,竟还是个如此不懂事不知礼数之人。

他当即开口,“三郎,这是何人?”

他未听到李承度对扶姣的称呼,但看二人情状也知道关系匪浅,“是和你相好的小娘子?”

不待李承度回答,就斥责道:“不管是何身份,怎能带个女子来军营,简直不知轻重!”

李承度不欲作口舌之争,只道并非他所想的那样,就询问邱老与那群散兵的关系,以及为何会出现在骁邑。

能如此出口斥他,二人自然关系匪浅。

邱二叔是李承度表叔,他的母亲是李承度祖父亲妹,所以虽称一声表,但关系并不远。

李承度在这一脉的长辈恰好每人各有一子,他年纪最小,便得他们唤一声三郎。

邱二叔亦为将才,当初随李蒙征战四方,二人关系极近,李承度亦受他教导颇多,算得上半个父亲。直至后来在一次战中,李蒙中了敌军埋伏,邱二叔率兵去救,却将自己折在其中,自此失了踪迹。

李蒙多次返回去寻,都未寻到自己这位表弟,涕泪纵横,道他是为自己而死。

是以今日在那里看到邱二叔时,李承度也极为震惊。

不过据此刻邱二叔自己所述,他在那场大战中受了重伤,为好心人所救,足足养了快一年的伤才能落地。本想回洛阳,没想到先听到李蒙将军一家谋反,罪证确凿,被抄家流放,而后不久又都离世的消息。

他听后心神大恸,生生吐出一口血来,直接又在病榻躺了数月。

再度恢复后,邱二叔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为至亲报仇。

所以他在陆续接收这些残兵后,想在这乱世中慢慢蓄势,或在日后寻个可靠值得依附的势力,借其势报仇。

“皇帝昏庸,宣国公等人狼子野心,竟未看出大哥冤屈,任这些佞臣贼子栽赃陷害,不配为帝!”邱二叔怒道,“其二便是宣国公,那沈家大郎还曾受你外祖父教导,为其门生,竟能坐视宣国公构陷你父,不配为人!”

邱二叔年纪其实没有那么大,但他曾受过伤及性命的重伤,后连受打击,一夜白了半数头发,才得周围人唤声邱老。他这几年,以静养为主,情绪已经很少再这般大起大伏,今日是见了李承度,大喜之下,曾经的仇恨也随之涌上心头,才如此激动。

“三郎,你要铭记此二仇!”在邱二叔看来,李承度定是和他一样欲报大仇,才会在这乱世中领兵积势。

李承度不言,目中倒映出被仇恨支配的长辈,知道以他向来执拗的心性和多年来依靠仇恨活下去的动力,即便他给出解释,也不会轻易被说服。

事实上,无论是外祖父、父亲或他,对皇帝都不至有恨,至多失望而已。

无帝才,却因祖宗所传,不得不做上那个位置,于皇帝、于天下而言都是灾难。可惜他轻易退不得,死不得,龙椅下有太多盯着他的人。

外祖父被关入大牢后,皇帝偷偷去看他,也曾私下见过他们一家,哭着向他们赔罪,道自己无用,无法为他们洗清冤屈,甚至也无权处置他们。

朝堂早就不在皇帝的掌控之下,他一直都是个有名无实的傀儡罢了。

若非多方势力掣肘,他的椅子早就被人拿走了。

彼时李承度年少,对皇帝亦有怨,冷冷看他认错,看母亲扶起他安慰了一番,还有不解,母亲却道:“为刀所伤,是怪执刀之人,还是怪刀刃本身?何况,皇帝连刀都算不上。”

她轻飘飘道:“他只是个无能为力的庸人罢了。”

平庸无错,只是放到皇帝的位置上才成了罪。如李承度母亲这般人物,连怪他的念头都兴不起,因为这毫无意义。

这大概也是当初她想要逐鹿天下的原因之一。

李承度如今对皇帝无怨、无喜,即便他是小郡主极为依赖的长辈,也没有爱屋及乌的心思,至多当个陌生人罢了。邱二叔的仇恨,他无法回应同样的愤慨,但二人乍然重逢,并非讲道理的时机。

诉说完自己这些年的经历,邱二叔问他,“看三郎你如今完好,那当初的流放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爹娘他们呢?”

李承度便把扶侯暗中救出他们、他又回洛阳待了数年的事道出,邱二叔听着,情绪也慢慢平复下来,得知李承度双亲已离世,泛红的眼眶落下了滴泪,但还是欣慰道:“他们未受那昏君和贼子的折磨就好。”

看样子,邱二叔暂时不可能放下心中的仇怨,李承度道:“邱二叔本来是什么打算?”

他们驻扎在骁邑附近的山上,确实显眼了些,无怪人家看不顺眼想去剿他们。

如果李承度今日不在,他们今日就算不和骁邑之人两败俱伤,也会元气大伤。

邱二叔轻轻叹了口气,“其实最初,我只是联同了些从洛阳流落而来的人,后来无意间遇到了一队从别处来的散兵,他们战场主将死了,便四处逃散,后来不敢回乡,遇到我们……慢慢就全成了自己人,给我一分面子,让我主持大局。”

“但驻在骁邑不走,并非因这里地势好。”邱二叔深吸一口气,“三郎,卸去易容。”

李承度虽有不解,不过在自家人面前也没什么不方便,便抬手,很快卸下易容。

熟悉的面容显露眼前,邱二叔好似又看到了大哥年轻时的模样,老泪再度纵横,也将最后一丝怀疑彻底放下,郑重道:“骁山内,有一座铁矿,尚未被任何人发掘。”

李承度一顿,目光投去。

邱二叔再度重重颔首,“三郎,我只能守着它,是因无能为力,如今你在,定能有大用处。”

第七十四章 · ?

夜雨滴答, 富有节奏地打在帐顶,谱成不知名的小曲,在扶姣口中轻哼。

她一手托腮趴在榻上翻书, 双足翘起轻轻晃悠,心不在焉地翻过一页, 看了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直到打开帐篷声响起, 扶姣回首,瞧见那个大步走进的身影才起身, 作出“我有一点点不高兴”模样, “那人是谁?”

竟敢用那种眼神看她。

“是一位表叔。”李承度停步, 接住了跳过来的扶姣,低首看去。

小郡主嘴翘得能挂油壶,头发丝儿还有丝丝飘起, 像炸毛般, 模样叫他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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