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藏媚重生 第101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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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二郎。”

宋远时闻声回头,见是商丽歌下了楼来,遂行礼道:“商姑娘。”

“不是约了殷姐姐么,怎么还在这儿?”

宋远时有些不好意思:“路上有事耽搁了,只我现下这副模样……”

商丽歌笑道:“我叫人找件干净的衣服,你赶紧换上,她接到你的信已等了多时,你再不出现,人怕是要恼了。”

宋远时愣住:“信?什么信?”

商丽歌呼吸一滞:“不是你传的信?”

电光火石间,商丽歌面色顿白,是了,那丫鬟看着面生,她之前从未见过,原以为是她对宋家的人不熟,可仔细想来,宋远时身边什么时候带过丫鬟,从来……从来都只有小厮!

可殷姐姐看到信笺并未察觉不对,说明是有人刻意模仿了宋远时的笔迹。

殷千千……

商丽歌猛地转身,往后侧的一排厢房去,宋远时也觉出几分不对来,立时跟上。

堂中的公子似有所觉,紫玉面具后的目光微微往这侧一掠,然原本伏在二楼栏杆上的身影已然不在,珠帘之后亦空无一人。

闻玉眸光一顿,正要离开,蓦而听到身后有人唤他,闻玉回过身,见是秦阁老负手而立,眸中深邃道:“公子留步。”

闻玉行礼道:“秦老。”

秦阁老看着眼前的少年,他脊背挺直,眸中清正,看人时有种浅淡的疏离,却不显得冷漠轻狂。他不骄不躁,举止有度,又满腹经纶,在他这个年纪,属实难得。

秦阁老眼中几分赞许,之前与这少年人相交,纯粹是欣赏他的才学,可今日一观,此子分明有治世之能,如此栋梁却不入朝,实在是可惜了。

“公子亲口提出的考学制,难道不想亲自施行吗?”

不得不说,秦阁老在朝多年,一句便切中要点:“方才老夫点了几问,公子都对答如流,显见公子对这考学制并非随口一说博人眼球,而是反复精研琢磨,想让朝廷真正落实的。”

“公子既有为民为社稷之心,为何不入朝堂?”

“若当真想做闲云野鹤,又怎会为一众学子耗费这般心力?”

闻玉站在屏风之后,外头是堂中众人依旧兴奋不已的嗡声细语,这厢却陡然寂静,连空气都仿若凝滞。

“敢问秦老,又是为何骤然辞官?”

闻玉轻轻勾唇:“若非圣上未允,只怕秦老早就打点行囊,避世而居了吧。”

秦阁老微怔,眯眼道:“老夫年事已高,对朝中诸事也有心无力,人老了,自然就想归乡含饴弄孙。”

闻玉抬眸,迎上秦阁老的目光:“晚辈斗胆,猜这只是缘由的一半。”

“那另一半,公子以为为何?”

透过悬壁山石,飞鸟投林的墨色屏风,隐隐可见他悬于楼中的那幅墨宝,手书的“东风入律”四字看似不羁写意,实则笔锋遒劲力透纸背。

“因那朝堂之上已是污浊不堪,有人一尾独大,党同伐异,其势遮天蔽日覆手为云;而有人亲奸佞远良臣,轻社稷重权柄,可谓本末倒置!”

秦阁老大惊,面色倏尔一变。

正在这时,一声低沉绵长的哨音自楼后响起,秦阁老浑然不觉,闻玉的眸色却陡然一沉。

是骨哨!

拂袖之间,公子已疾步往哨音处去。

秦阁老一怔,未及深思,脚下便也已跟了他一道。

***

殷千千是行至厢房门口发觉不对的。

与商丽歌分开后,她又回了自己的院落一趟,将埋在树下的雪寂酒挖了出来。

雪寂已属酒中上品,然年份不同的雪寂回味甘甜辛辣各有不同,这一坛雪寂埋的时间略长,更少几分辛涩辣意,用来细细品酌最为合适。

折腾了这一遭,故而她到信笺上的地方时实是有些晚了,殷千千甚至能想到宋远时故意靠在门口,埋怨她不守时的模样。

然一眼望去,厢房前空无一人,房门紧闭,实在不像宋远时平日里的作风。

殷千千不由蹙眉,上前将房门推开,自己却并未入内。只见屋中陈设分毫未动,茶壶茶盏都摆得整整齐齐,果如她所想,宋远时根本不在。

殷千千转身,却见方才给她传信的丫鬟不知何时跟到了她身后,垂着首福身道:“郎君的马车坏了怕要晚些,还请姑娘入内稍待片刻。”

殷千千凤眸微眯:“你是宋远时的丫鬟,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方才不觉,如今细细打量此人,殷千千愈觉狐疑,然在打量之下,那丫鬟却半点不慌,只低声道:“桐木病了,郎君怕与姑娘错过,特命奴婢先来传信。”

桐木是宋远时的贴身小厮,殷千千是知晓的,心头疑虑不由消了些,然正要入内,殷千千又倏尔一顿,回眸之间凤目冷厉:“宋远时的马车坏了,你又是如何知晓的?”

心念几转间,殷千千已拎了酒坛砸去:“你是何人!”

然那丫鬟骤然抬目,一手扣了殷千千的腕骨,她看着身量纤细,手上的力道却极大,一把将殷千千推入了房中,反手将房门关上。

酒坛滑落,咕噜噜滚到桌角停住,殷千千跌在地上,听见丫鬟在外头锁了门。

殷千千怒极:“开门!这是红楼地界,你们究竟是何人,敢在这里放肆!”

房门被拍得“砰砰”作响,外头的丫鬟却不疾不徐道:“眼下红楼的人都在前院,这里无人会来,就算有人路过,这四处皆有人守着,也绝不会让人靠近半步。姑娘还是省省力气,莫要折腾自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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