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皇上愿意与飞澜远走高飞吗(1 / 2)
已经有多久没有见过她了?久到他快记不得日子,久到好似渡过了漫长的一生。
他唇片不停的颤动着,低低唤着:娘亲,娘亲。可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一双褐眸中弥漫着水雾。
两名暗卫推门而入,对管家拱手一拜,“刚刚真是好险,好在管爷未雨绸缪,吩咐属下告诉公主相爷今夜不会回来,还将她引到这里来,否则,小公子的秘密只怕就瞒不住了。”
管家微微摆手,面色却并无轻松之色。“高兴什么,如此一来,公主与淑妃必定要离开的,相爷与淑妃失之交臂,也少不得要责怪你我。”
他说罢,手掌一晃,点开了无忧身上的穴道,而后十分恭敬的俯身一拜,“小公子,老奴刚刚得罪了。”
无忧抿唇不语,狠狠的瞪着他。但很快,便恢复了一贯的平静,不得不让人震惊,如此小的孩子,竟然能轻易控制自己的情绪。“管家叔叔,我娘已经走了,你可以解开我身上的绳子吗?勒的好疼啊。”他嬉笑着开口,好似刚刚的愤怒从未发生过一样。
“还不将小公子放开。”管家对一旁侍卫吩咐道。
无忧终于脱离了钳制,左手握在右腕之上,揉捏着被麻绳勒痛的手腕,头微低垂着,在暗影之中,褐眸一闪而过冷冽的寒光。
另一面,飞澜与永河离开丞相府,在护城河边选了一家茶楼品茶,二层的阁楼,临水而建,倒别有一番风情,茶倒是一般,自然比不得宫中的极品龙井。
飞澜依窗而坐,目光散落在河岸灯火之上,雕花的画舫、云袖翩飞的舞姬、还有觥筹交错的杯盏,远远望去,如梦如幻般。
飞澜没想到在偏僻的茶楼中,竟也能遇见熟人,当君墨舞踏着木质楼梯走上阁楼时,见到飞澜时,也是些微的错愕。而后,笑靥才在唇角逐渐溢开,他一挑衣摆,在飞澜与永河那一桌坐了下来。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慕容将军,不,淑妃娘娘,没想到我们竟然在这里见面了。”君墨舞笑着,自斟自饮了一杯清茶,不过是普通的粗茶,入喉竟也沁着甘美的滋味。
飞澜墨眸剔透幽深,青葱指尖搭在白瓷茶杯之上,一红一白,分外妖娆。她唇角浅扬,薄唇一开一合道,“多日不见,世子别来无恙。”
“没能死在淑妃娘娘的捆仙锁之下,本世子倒是有些遗憾。”君墨舞笑着回道。
“是吗?那我倒是可以成全世子。”飞澜笑靥浅浅,眉宇间染了一层温润。
两人一搭一合,完全的将一旁永河当成了透明人。永河公主无奈而笑,起身道,“本宫突然响起府中还有些事物要处理,便不陪二位了。”
“公主请便。”君墨舞微一拱手。
“飞澜,本宫过些日子再去宫中探望你。”永河丢下一句后,才转身而去。
永河走后,飞澜依旧淡看窗外风景,而她不开口,君墨舞亦沉默,她看着风景,君墨舞便看着她,直到,飞澜看腻了,才微微侧过头,毫无意外的撞上他痴痴的目光,而他竟丝毫不知避讳,依旧舍不得移开视线。
飞澜绣眉轻蹙,淡声道,“世子看够了吗?”
君墨舞笑,回道,“美人如玉,若能看上一生一世,君墨舞此生无憾。”
飞澜清清冷冷的别开眼帘,哼笑道,“天下之大,美人无数,世子乃皇亲国戚,位高权重,自然是不会缺美人的。”
君墨舞含笑,两指轻握住白瓷茶盏,低低呢喃,“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
飞澜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眸光黯淡散落,精致的容颜在月光下些微惨白,平添了一种楚楚之态。澈亮的眸,空洞而深不见底,君墨舞即便绞尽脑汁,也猜不出她半分的心思,面前的女人,就好像迷一样。而越是神秘,便越是让人着迷。
“慕容飞澜,其实,我已经认识你很久很久了,久到好像是一辈子。”君墨舞的神情很认真,声音微微的暗哑。
而飞澜失笑,好似听了极大的笑话一般。
“不信吗?”君墨舞苦笑,带着几分自嘲,继续道,“父王的书房中有一副画像,话中的女人很美,天仙一样,父王经常看着画像发呆,他曾说过,那是他最爱的女人。或许是看的久了,那张脸竟不知不觉间刻在了心上。”
“那张画像……”飞澜轻声问道。
“是你母亲。”君墨舞回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恍惚间,以为你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你与你娘亲,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可父王却说,你们一点都不像。”
飞澜笑而不语,握在指尖的杯盏,已经逐渐失了温度。记忆中,母亲是个千娇百媚的女人,而她自幼被当做男孩子来养,自然少了那一分风情,多了些许洒脱。
“父王说,你比曾经的兰芳公主更多了一股傲气,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适合在宫中生存。”君墨舞淡声说着,目光定格在飞澜脸上,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细微的神情变化。
“今日为何出宫?因为瑜琳怀了身孕?飞澜,这只是刚刚开始而已,你便受不住了吗?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女人为他生孩子,皇室最注重的便是开枝散叶,多子多福。”
“世子究竟想说什么?”飞澜啪的一声放下手中茶盏,清冷开口。
而君墨舞突然大胆的握住她的手,哑声道,“飞澜,如果你要的只是守在他身边,那么,你完全可以忍气吞声的活在他身边,直到老死宫中。但若你要做他唯一的女人,那便不要痴心妄想了,他绝非是你的良人。”
飞澜看着他,美眸微眯,淡若清风的笑着,“世子要说的就是这些?好吧,飞澜知道了。”她淡漠起身,而后又道,“若世子的话说完了,飞澜也该离开了。希望,后悔无期。”
飞澜一双美眸中依旧擎着笑与璀璨流光,她与君墨舞,他们本就不该再有交集,越是纠缠不清,对彼此来说,就越是痛苦。她对他,心中一直存着一份歉疚,因着这份歉疚,才更不能去伤害。
却不曾想,在她转身的瞬间,君墨舞向失控的猛兽一样扑了过来,他用力将她按在墙壁之上,单薄纤弱的身体被困在他胸膛之间。他的气息是炙热的,带着沉重的怒意。“慕容飞澜,你可不可以正视我对你的感情?他并不适合你,只有我能爱你,护你。慕容飞澜,你这个蠢女人,你究竟会不会选男人啊?”
飞澜微扬着下巴看他,墨眸依旧是晶亮剔透的,好似凝了满天星光般璀璨。她出口的声音极轻,如风一般飘渺。“我已经选了他,无论是对是错,这条路,我都要一直做下去,即便荆棘丛生,即便身染鲜血,也无法再回头。”
君墨舞的手臂撑在她头顶,微微的颤抖着,“真的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飞澜,我会给你幸福的。”
幸福吗?飞澜唇角溢出苦涩的笑,从无忧死去的那一刻开始,幸福已经离她远去。
她静静的凝望着他的眼睛,淡声说道,“君墨舞,你知道什么是幸福吗?幸福就是和最爱的人一起,饮一场风花雪月,淡看细水长流。在飞澜的生命中,最在乎的那个人已经死去,我苦苦挣扎着,不过是想要成全一段我自以为是的爱情。”
她苦笑着,眸中泪光盈动,无辜却并不羸弱,“对不起,君墨舞,你给不了我幸福,因为,慕容飞澜的心已经死了。”
君墨舞隐忍着疼痛,高大的身体微微的发颤,声音低沉暗哑,有一种说不出的疼痛。“如果,我让你成为我的女人,会恨我吗?”
飞澜美眸微眯,清冷的凝视着他,却并未回答。
君墨舞将头压低,唇向她雪肌逐渐靠近,飞澜并未挣扎,只是下意识的侧开头,眸中闪过一丝厌恶之色。而正是那样的眸光,刺痛了他。
“是不是除了他,别的男人都不行!”君墨舞突然用力推开她,高大的身躯踉跄后退,神情受伤的看着她。
飞澜笑,笑靥讽刺,却偏生透着一股诱.人的妩媚。没试过的事,她怎么知道自己可不可以接受第二个男人。但飞澜却明白,君墨舞是一定不可以的。君洌寒的为人她太了解,他嫉妒起来的时候,可以摧毁全世界。
“君墨舞,别忘了我是皇上的女人,你不要命了吗?”
而他冷笑着,血红的双眼,如同嗜血的野兽看到了可口的猎物。毫无预兆的,他再次扑上来,霸道的咬住了飞澜的唇,滚烫的手掌在她柔软的身体上胡乱的抚摸。
飞澜震惊的瞪大双眼,明眸中溢出怒火,反手一掌甩在他英俊的脸庞上。盛怒下,自然力道不清,甚至带着几分内力,君墨舞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没有摔出去。
“君墨舞,你这个疯子!”飞澜用手背用力的摩擦被他咬破的唇,甚至带着几分厌弃。
君墨舞侧脸为肿,他却丝毫不在意的狂笑,舌尖舔舐着唇片,那上面还残存着她的鲜血,带着微微的腥甜,美得沁入心肺。“君洌寒的女人,滋味的确不错。”他邪肆的笑,伸出手掌,轻轻的抚摸过飞澜柔软的发丝。
她没有动,目光冷怒的直视着他,而龙鸣剑却已经握在了掌间,蓄势待发。
君墨舞自然察觉到冰寒的剑气,两指却依旧肆无忌惮的黏住她一缕发丝,“慕容飞澜,跟我远走高飞吧,我带你浪迹天涯,过你想要的生活。”他的神情很认真,完全不似刚刚的戏谑。
“怎么?世子不觊觎皇位了吗?”飞澜讥笑回道。
君墨舞却淡漠摇头,“我可以为了你放弃追逐。”
飞澜剔透的眸光淡淡涣散开,唇角含着一丝自嘲的笑。她不得不承认,君墨舞的承诺很感染,甚至感动了她。可是,她是一个没有心的女人,或许,还是一个将死之人。她不配拥有他的爱,也回应不了他的感情。而君墨舞,他值得更好的女人来爱他。
她轻扬起眉梢,冰冷傲慢的凝视着他,轻笑道,“君墨舞,刚刚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我就当做没有听到,这样的事,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否则,我便不会对你客气了。别往了我的身份,也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豫南王世子!”
她刻意的咬重了最后几个字。伦身份,她是君,而他是臣。伦辈分,她是他堂嫂,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讲,他们之间的牵扯,都是大逆不道。
“少和我将这些伦理纲常,他君洌寒难道没有夺他人之妻吗?”君墨舞忽然怒吼。
飞澜唇边笑意不变,声音却是异常冷漠的,“他做的事也并非全是对的,他做的事,也并不代表你就可以效仿。”
她说罢,清冷的转身离去。在与君墨舞擦肩而过的瞬间,却听他压抑的道,“慕容飞澜,无论是江山,还是你,我都会夺来。”
飞澜脚步微顿,眸色遽然深谙。“如果世子想成为飞澜的敌人,你大可以这么做。”她丢下一句后,拂袖而去。
不知何时,天空飘起了细碎的雪花,飞澜撑了把油纸伞踏出茶楼,只见一辆装饰古朴的四轮马车早已侯在了茶楼门口,徐福海躬身站在车旁,身上落满积雪,看摸样已经等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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