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6)(2 / 2)
夜斗:你为个人类考虑太多了。
无牵无挂的祸津神不禁深思,平心而论,他其实挺羡慕眼前这个妖怪的,即使他正陷入有生以来最残酷的虚弱期,身上还背着不知哪里来的天谴,但就算如此,他依旧羡慕。
本就是依人之愿诞生的神,却因人间种种怨恨诅咒没有变成幸福温柔的神灵,反而所到之处遍是灾厄,如此命运早已让夜斗放弃靠近人类的渴望。
然而就算如此,就算现实如此残酷。
面对如同自己生身父母般的人类,夜斗仍然心怀复杂。
如果有机会,他也想如梦鸠一般,和他们互相理解。
夜晚之中,神灵的眸子散发泠泠幽光,像是冰河深处的冷玉,星辰坠落时破空的炫彩,清幽,冷寒,清澈,透明,如同无机质构成的玻璃,有着宝石的色泽也有宝石所没有的尖锐。
这双眼眸是如此美丽,令人不禁想要在它泛起神性时收藏起来。
连见多识广的梦中飞鸟,梦鸠也不由赞美道:你的眼睛比宝石还要美丽。
夜斗从未听过如此直白的赞美不如说不会有人特意去赞美祸津神,青年俊俏的脸蛋无意识泛起羞赧的红晕,低咳一声,不好意思的转移话题。
啊啊,我知道了,你这种性格怪不得人类不会拒绝你,不愧是梦的生灵,天生就容易收获好感。
梦鸠不解的歪头。
夜斗认真道:那是个聪明人,你隐瞒不了太久。
提起这件事,梦鸠的神色复杂也微妙,释然也沉重。
如果在你动手之前我就被发现了,那就一切作废。
夜斗定定的望着他,再次确认道:可以吗?这样就可以了吗?
梦鸠温柔的回应道:这样就可以了,我啊,已经见过他绽放的许多种模样,都是那样的美丽,他比短暂更短暂,让我不由的心怀怜爱,但若因此,就肆意折断这花,强迫他一直盛放,那也是我所不取的做法。
夜斗平声道:你很矛盾。
梦鸠承认:是的,我很矛盾,所以有时候,我想把结果交给上天一次,做一次赌徒。
夜斗:但是胜败对你没区别。
梦鸠否认:还是有的然后夜斗就目睹了此生最为美丽的一幕场景,星光之下,温柔微笑的少年像是一幅残缺的画,画中景色清幽绝色,所以只这一点儿残缺,就足以令人记挂好久好久
他是折翼的神鸟。
孤高的梦中大妖。
但是不可否认,他笑起来的模样连神灵都无法抵抗,心甘情愿的沉沦到他的梦中。
做他的梦中人。
试问,梦中人会说谎吗?
答案是没有人舍得对少年说谎。
梦鸠眼中的神采太过多姿,就像是烟花绽放在黑夜之中,无与伦比的景色令人吞掉口中质疑,改为安静倾听他的话语。
他道:这个差别说来简单,也就是伤心和非常伤心的区别,如果可以我其实是不想让他难过的。
梦鸠无奈的对夜斗说道:没有比我更珍惜他的人了,我连想象他哭泣的模样都舍不得。
夜斗无言,准确说,他为这两个人之间的独特羁绊感到动容。
那已经不是他所能插手的领域,这只妖怪正如同活生生的人类,为了一个在长寿的妖怪和神灵眼中莫名的目标或喜或悲。
之后的很多天,也许是对他产生兴趣,也许是夜斗神性格就是这么好,他总会趁着没人的时候来看在病床上无法离开的妖怪,时不时说些横滨发生的趣事,打发他那有些无聊的时光。
当然,梦鸠拜托他多留心太宰治的安全问题这种事,夜斗在蹲哨几天后就宣告放弃。
梦鸠听到他特别委屈的控诉。
那家伙为什么会无缘无故跳到水里!
重点是自己跳下水救人,钱包还被冲走了!
为什么会突然冲向车道,结果车上的司机出事他自己毫发无伤!
他这个神反倒被撞飞出七八米!
他是不是被穷神诅咒了?我就没见过比我还穷的人!
好不容易有一次想让他赔偿自己的经济损失,结果摸遍全身,口袋比他的还干净!
艹,母神,我举报有人开挂,这家伙这么作死居然还死不了??
太宰治确定是个人类吗?
以上内容完美的表现出夜斗神心中的不可思议。
梦鸠还能如何?又能如何?只能尽力安抚,同时撤销委托。
他就知道原形毕露的太宰治不是谁都能忍耐的了的,你瞧,这不是连接下工作的祸津神都跑来抗议了吗?
无奈一叹,梦鸠挥挥手,让夜斗该干什么干什么,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人打工的日程紧凑的很。
之前有一次,夜斗曾满怀希冀的和梦鸠说起过自己的梦想。
那就是建造一间属于自己的神社。
像夜斗这样的祸津神没有人记得他,他就会消失,所以不论是现实考虑,还是单纯的心理需求,夜斗都十分渴望有人能记住自己,而对于存在感稀薄,只会在各种机缘巧合下被找上的神灵,一个实体的可以被认知,被记住的神社就显得弥足可贵。
然而不管是怎样的境遇,夜斗神都从未被人当做神明崇拜,所以一间神社这种伟大的梦想,只能靠神明自己来实现。
跑去超市当收银员,画漫画卖本子,当声优做清洁工夜斗的打工表堪称包罗万象!
有一次还在他的记事本上看见了带孩子的工作预定。
对此,一直处于被人类包养位置的大妖,对自力更生的神灵报以十二万分的尊敬。
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然后某只大妖就冲来看自己的神灵提了个非常蛋疼的要求。
夜斗语气中满满的不可思议。
你要去见那个叫坂口安吾的人类?那家伙是个异能特务科放在港/黑之中的间谍,你去见他干什么?
梦鸠淡淡道:或许如此,但是他在我这里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太宰的朋友,说到这里,他思量着,这还是太宰第一次交朋友,我是不是应该穿的正式点儿?
你是他爸吗?!!
尽管再怎么崩溃,夜斗还是把梦鸠从医院里偷出来,如果出事他铁定要付全责!
就在坂口安吾和异能特务科派来的人交接之后,准备前往酒吧赴约,一抹格格不入的白出现在视野之中。
为表重视,梦鸠提前换下病号服,穿上白色的上衣,裤子也是纤尘不染的干净。
前不久刚下过雨,可是他连鞋面都没有沾上一点儿路上碰到的泥渍。
这些细节变成一处处疑点落到专业的情报人员眼中,坂口安吾认真的看向对方。
梦鸠冲他微笑,随后自来熟的提起一个让他想到就会胃疼的名字。
你好,坂口君,太宰和我说起过你,我一直想和你见一面,如今总算是有机会了。
坂口安吾心中凛然,不由沉默了下去,目光深处透出一股审视的情绪。
你就是太宰说过的青瑛君?
梦鸠笑:我没有姓氏,只有一个重要的人所赠予的名字,坂口君可以的话,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了,我来这里,主要是为了一件事。
横滨出现了外来者,请问您知晓吧?
来者不善!
不知怎么,坂口安吾望着微笑的梦鸠,总有种见到另一个太宰治的警觉,脑海中的直觉隐隐发出警告,催促他快些远离对方,但是坂口无论如何也没法离开,梦鸠的笑似乎具备魔力一般,将他死死固定在原地,被迫和他聊些有的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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