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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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么,对着这时的太宰治,中原中也隐隐有些说不出自己的真正想法,总觉得他们两个现在是身处两个世界的人,喜怒悲欢无法共通。

中也,好好想一想,为什么一向对外面漠不关心的青瑛会主动踏出那片安全的自留地。

太宰治缓缓说道:用你的脑子好好想一想,他如果不想见我,直接消失就好了,又为什么一直和我保持联络。

中原中也忍不住道:为什么?

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做。太宰治语气笃定的让人觉得这应该就是真相,但是他究竟是不是这样想的,却没有人能确定,而且他也想见我!

中原中也此时就有些不确定,性格直率的他不懂那些心思复杂想法细腻的人的做法,就像是面前的这个太宰治。

至今他仍不懂这人为什么要一个劲儿的跑去自杀,把自己弄的伤痕累累。

可是梦鸠和太宰治又是不一样的,中也可以确定,梦鸠平时也是个坦率的性格,如果他有一天选择委婉曲折的做法,那一定是有他的不得已。

那这样的不得已太宰理解了吗?

中也现在十分的不确定,尤其是看见太宰治唇边的弧度越发趋近冷笑的时候,他不由自主的抽动眉角,语带迟疑。

太宰,你想做什么?

太宰治微微一笑,灿烂的过头了。

当然是不去见他,游戏什么的,两个人说好了才是游戏!一个人单方面做下的决定可是强权主义的体现,我这种追求解放的无赖派怎么可能会乖乖听从?

虽然没怎么听懂,但你有自己是个无赖的自觉我很高兴。中原中也如是说道,然后看着他,目光凛然清冷,反正这都是你们两个说好的吧,哪怕没有语言交流,没有明确点出,光凭平日的了解就已经达成了默契,那么我该怎么办?沉默的举手支持?

太宰治做了个卖萌的姿势,当然,不然帽子架还有别的用处吗噗

中原中也一脚把太宰治从车子里踹出去,连带着车门,目送他旋风一般的滚落到桥下,才神色不变的对开车的部下道:加快速度,不用管他。

司机磕磕巴巴的道:可是太宰先生他还没有回来。

中原中也淡定道:他不会回来了,报告我来写,反正他翘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司机这一刻仿佛重新认识了自家上司,然后猛地踩下油门,整辆车直奔下一处目的地。

大桥下方,河水滚滚不息,一个穿着黑大衣的人顺水而下,自由漂流。

呸。太宰治奋力挣扎着浮出水面,吐出入水时飘到嘴里的水草,表情难看的骂道:可恶的小矮子!

好不容易爬上岸,他赶忙把手机拿出来甩甩,放在阳光下一看,不禁庆幸道:幸好没坏。

中也可以之后再报复,相比之下,青瑛那里才是不能拖延时间。

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下一封邮件出现。

屏幕上的幽光反射到鸢色的眼里,仿佛看见一片无光的暗海,没有一道光芒能穿透这层灰暗落入海底。

太宰治低声呢喃:啊,果然是这个样子。懒洋洋的伸个懒腰,午后的阳光暖而温柔,不禁令人昏昏欲睡。

从最近开始,即使在神明的领域,梦鸠也已经难以维持清醒,必须保持长时间的沉睡才能生存下去。

而他清醒的时候,不是在和夜斗互相调侃,就是在和太宰互传邮件。

闹得好像刚恋爱的青春期少女似的。

夜斗这个单身狗每次都会表现出相当程度的不适,可是完全没办法阻止。

这一次,他也是怨念到蹲在旁边拔草,等梦鸠和太宰像完成日常任务一样结束邮件交流,抬眼就被他身上散发出的黑气震住了。

夜斗?

年轻的神明转头,露出非常祸津神的眼神,幽怨,森然,仿佛充斥着无尽的诅咒和单身狗的不甘。

什么时候可以砍了你们?

梦鸠顿了顿,然后笑道:快了,你马上就可以自由了。

这一声低笑恍若叹息,弄得夜斗整个神都不好了,他张张口想说服妖怪别这么消沉,尤其是梦鸠发邮件的时候有多开心,不和那个人类联系时就有多丧气,前后的变化看得神都没办法继续作壁上观当做不知道。

只是他每次想劝他,都找不到合适的说辞来说服他,所以每每都是他哑口无言,梦鸠毫无变化。

想到这里,夜斗情不自禁生出一股郁气。

啊!你们的事情我懒得管!

终于,老实人掀桌不干了。

五十六

一直以来,梦鸠觉得太宰治都是个非常聪明的人。

以后有人会将他和某位推理术的大佬并列为操心术的化身,似乎也证实了这一点儿。

但是梦鸠觉得,太宰的聪明恰恰在这件事上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他在处置人心上的手段并不怎么高明,不如说正相反,他笨拙的连自己这只妖怪都不如。

因为梦鸠只要愿意,不会有人想去伤害他,因为他能牢牢抓住人心中最柔软之处,让所有人都沉溺进他的梦境之中。

但是太宰呢?

不论他对人心,人性有多么了解,有多么使人恐惧,简直就是阴谋诡计的化身,可越是这样,越让人想去伤害他。

所以梦鸠认为他不聪明并非单方面的评价,而是根据现实依据做出的考量。

真正的聪明人从不会有人愿意与他为敌。

太宰治在这方面还很年轻,纵使用尽手段也只能勉强自保,代价就是浑身上下的累累伤痛。

然而他在掩饰自己的弱小方面特别得心应手,以至于多数人只看见他冷血无情的那一面,忽略了这名少年是否如表现出来的那般危险暴虐。

要梦鸠说,太宰才不是多么坚强的人。

强大的人强大于内心,太宰却截然相反,他的内心脆弱不堪,那是一副弱者的心肠,在大雨中用力呼救,却被所有人统统无视了他的喊叫。

或许正是因为梦鸠不懂人心,所以才能格外通透的看穿了太宰治身上的伪装。

然而即使他表现的再怎么像个人,他也不懂人心,所以他说太宰聪明,就像是一个非人的异类在哄骗自己看中的猎物。

太宰正是这个被妖怪看中的猎物。

猎人嘴里说出的任何话对猎物而言都是不值得去相信的。

原本

应该是这样的。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到这最后的最后,最后这一步的时候,猎物和猎人仿佛掉了个立场。

这么说也不太贴切,准确说,这个妖怪没有心的位置,突然开始跳动。

多好笑啊。

无心的妖居然因为自己的猎物有了人心,学会了人性,懂得了人味。

然后也恰恰因为这份人情把好好一个后事安排的乱七八糟。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还比不上神鸟偶尔一次的休眠,可却过的比之前好几百年还要热闹,激烈。

唯一能在这方面和梦鸠聊聊的,也就只有经历大致相同的祸津神,但是祸津神前不久刚撂挑子,年轻的神冲他竖了个中指就气呼呼的走了。

妖怪想,看来是打工的时间到了。

他很淡然。

淡然的仿佛察觉不到胸腔的部位正有一朵花在扎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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