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要出家 第141节(1 / 2)
崔夕宁误以为她对崔夕珺怀有芥蒂,便道:“阿渺,夕珺有二哥与姑父管教,性子变了许多,绝不敢再对你无礼。”
实际上非也。
决定崔夕珺态度的根本不是旁人管教,而是谢渺的回应。从前谢渺有所图谋,故作大度,致使崔夕得寸进尺。而当她转变后,崔夕珺讨不找好,也慢慢学会忌惮收敛。
欺软怕硬是人性中天生的恶,唯有不平则鸣,才能遏制对方气焰。
谢渺简单略过此事。
这一聊天便耗费半天功夫,临别前崔夕宁道:“城中新开了家乐器铺,我想去买把趁手的琴,你明日陪我一道去?”
闲着也是闲着,谢渺便答应下来。
崔夕宁高高兴兴地离开,谢渺抄了会经书,用过膳,洗漱后便早早睡下。
至于留灯?
……什么是留灯?
因公务繁忙,崔慕礼近段时间总忙到亥时末才回府。
乍眼一看,院外留灯,仆从守候,而卧房漆黑,与过去并无两样。但崔慕礼知晓,在天青色的帘帐后,雕花拔步床上,正睡着他心爱的姑娘。
他在隔壁偏房收整完毕,无声斥退守夜的拂绿后,轻手轻脚地进入内室。他先将蜡烛放到桌上,这才走到床畔,掀开幔帐,半俯下身,静静地凝视。
烛光微弱,恰到好处地映出谢渺容颜。
她睡姿端正,眉目松懈,呼吸轻微,显然正在好眠。
崔慕礼忍不住伸手虚碰她的脸颊,只一下便克制地收回。他走到窗边铺着藤垫的长榻,熟练地曲身卧躺。
睡到半夜,谢渺被渴醒,下意识喊了声,“拂绿,我要喝水。”
耳畔响起轻微的窸窣声,有人倒好茶送到床畔,谢渺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接过喝了一口,方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异常。
即便没点蜡烛,她也能感受到那人身形颀长,根本不是拂绿。
她哑然片刻,问:“拂绿呢?”
寂静的夜里,崔慕礼的语调轻柔,“我不习惯夜里丫鬟守夜,你有事喊我就行。”
谢渺冷声道:“不用了。”
她下了床,摸黑将茶杯放回桌面,转身时不小心绊到凳子,脚下一趔趄便往前栽倒。
崔慕礼适时地扶住她,“阿渺,小心。”
谢渺甫一站稳,便飞快地推开他,颇有用完就扔的架势。
崔慕礼并不介意,目送她安全地进了幔帐,才返回长榻休息。
没有谁再开口,室内唯有浅浅的呼吸声。
……想也知道,以崔慕礼的长手长脚,蜷缩在榻上定憋屈非常,等再过几日,她便以此为由,赶他去别的房间睡。
谢渺如是想道。
隔日,崔慕礼天初亮便起身,谢渺兀自睡得安稳,全无前世伺候丈夫上衙时的贴心。
谢氏免了她的晨昏定省,她便心安理得地睡到辰时起,照旧念过早课后用膳,又抱着白饭逗弄了会,才去前院与崔夕宁会和。
崔夕宁已侯在厅里,令人意外的是,她身侧还站着一抹熟悉的身影。
谢渺轻微蹙眉:崔夕珺?
崔夕宁见着她,立马上前几步,带丝歉意地道:“阿渺,我出门时遇上了夕珺,她刚好也要去思乐坊,我便,我便邀请了她同去。”
这话是打圆场,实际上是崔夕珺听说她要去思乐坊,心血来潮要跟着去,却没料到崔夕宁已事先约了谢渺。崔夕宁正苦恼该用什么借口拒绝崔夕珺,谢渺便如约而至,这下可好,她左右为难,干脆将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
谢渺不以为然,她与崔夕珺向来不对盘,既然对方想跟崔夕宁去,那她们姐妹去便好。
她想找借口离开,却见崔夕珺面向她,中规中矩地喊道:“二嫂。”
谢渺讶异,在没有长辈在的情况下,崔夕珺竟然这么有礼?
她果真懂事了?
但横竖跟谢渺关系不大,她礼貌地颔首,“三妹。”
原以为便到此结束,岂料崔夕珺别开眼,低声道:“人多,我的马车宽敞,不如坐我的车去。”
这下不止谢渺,连崔夕宁都听出来,崔夕珺是在主动示好呢!她脑筋动得飞快,冤家宜解不宜结,若阿渺能与夕珺化干戈于玉帛……
当然了,她熟知谢渺性情,万不敢贸然答应。
“阿渺。”她扯扯谢渺的衣袖,轻声问:“你以为如何?”
谢渺看看崔夕宁,再看看崔夕珺。前者小心翼翼,后者低头看鞋,佯装无关紧要,手指却不住绞动。
……她有那么可怕吗?
她清楚她们的顾虑,无非是崔夕珺以往常恶语伤人,眼下虽有所长进,保不齐她还记恨呢?
倒是她们多虑了,谢渺没那功夫记恨,大部分的时间里,她根本不在意旁人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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