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每天都在恐婚 第3节(2 / 2)
“祁公爷是何许人也?那可是得上天庇佑我丰朝的战神再世!怎会这般殒命?据说攻破匈奴王庭的那一日漫天血红,公爷身着将军铠甲浴血而来,径直取了那蛮族头子首级,并悬尸数日,那匈奴大军不战而降!”
“哗——”
台下议论更甚,说书人嘴里还在继续念叨着祁公爷遇险后如何忍辱负重,在万般艰难之时“生食血肉度日”之类云云。
......
“我竟不知玄羿还能生食血肉。”
眼见着越传越玄乎,悠铭坊二楼的一间雅阁内,身着白衣玉冠束发的青年男子一双含情的桃花眼勾起微弧,他倚着窗台向室内之人打趣道。
祁朔未抬眼帘,任由外头如何喧闹,那冷然俊逸的面容上依旧毫无波澜。
“将你扔林中十天半月无水无食,亦可。”
季北庭:“......”
他是来讨教如何生食血肉的吗?
不过季北庭作为丞相之子,自幼便生长在皇城庇护下,他自知与祁朔在这行军之事上无甚可谈,索性不再自讨没趣。
“你此番高调回京,安阳侯等人可是参了不少折子。”他挑眉。
安阳侯与辅国公之爵出身相同,初时都为开国武将。
奈何近几代安阳侯府没落,世族儿郎大多沉迷在京都奢靡繁华之中,能上场杀敌者寥寥无几,也因此导致了兵权旁落。
与之相反的辅国公却愈发势大,就算老国公已然殒命沙场,但又出了祁朔这般骁勇之辈,且手握重兵自然引得他们愤恨。
是以,就算镇北军刚刚凯旋,也依旧不妨碍他们上奏参祁朔功高恐有不轨之心。
“不得不说他们如今也只会在折子上舞上一舞了。”说罢季北庭单手撑着下颚,唏嘘道,“往日枭雄,而今时过境迁,悲哉惜哉。”
就在他不断呜呼哀哉时,祁朔忽地放下手中茶盏,瞥了他一眼:“筑桥官银丢失一案陛下让你去查。”
季北庭骤然顿住,他不日前才被派去查案,在接到祁朔即将归朝的密信后几夜未歇,才终于赶回。
可现在——
“......这是为何?”
“因为你闲。”
“......”
季北庭一口老血呕在喉中,哽噎半响也没发声。
他严重怀疑是祁朔前几日入宫觐见时的提议!
突然余光扫过外头盘旋楼梯上的一抹妃色,骤然眼前一亮,又朝门口看去,果然见着那属于大理寺卿府上的马车停在外面。
方才的郁闷一扫而空,他随意靠在椅背上抿了口茶,调侃道:“玄羿啊,你许久不在,应当是不知这京都有一美谈与你相关。”
祁朔顺着他的目光朝外望去,那道倩影已然走进了他们隔壁厢房,与此同时季北庭后半句话响在耳边。
“那奚家小小姐奚蕊倾心于你,在你诈死的这一年中毁了婚约,并扬言守节三年,至今都尚未婚配呢。”
......
第3章 “.......当然我也……
好不容易解了禁足的奚蕊趁奚广平当值的白天终于重获自由。
悠铭坊二楼厢房内,身着月白色袄裙的女子手中捧着鎏银飞花手炉,在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时抬起了眸。
“蕊蕊。”江予沐弯着眉眼望去。
奚蕊本就生得极美,并非是艳丽夺人,她的五官透露着些京都贵女的柔嫩细腻范儿,眉目如画,眼波潋滟生辉。
此时的她一袭素绒绣花袄,湘妃色软毛织锦斗篷着身,衬得人愈发肌肤胜雪,雾鬓云鬟。
“阿沐。”见着眼前之人奚蕊瞬间挎下了小脸,她将帷帽取下递给文茵,脸颊边的梨涡若隐若现。
听着她嗓音委委屈屈,江予沐有些忍俊不禁,她多少还是知道奚蕊这几日的经历。
于是避重就轻问道:“今日怎么没见你穿那件心心念许久的百褶如意月裙?”
她可是记得奚蕊为了裁制这身新裙攒了许久的月银,又拖了人才买到那成色极好的绯色雪缎。
今日好不容易能出门却没穿上一番实在不是她的作风。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奚蕊就郁闷至极。
她行至紫檀桌案旁,手指捻起和阗白玉茶盏抿了一大口,愤愤道:“被勾破了!”
京官俸禄低,爹爹又极为清廉,因此奚家并不算富裕,她每月也只有一两白银零花。
偏生她又心念京都锦和楼新进的雪缎,好几月不外出采买攒下银两才勉强购得一匹,可就只穿了一次。
那日她半夜爬墙本没考虑那么多,想着最多不过是被雪水浸湿,可谁曾料到回去之后那裙摆不知何时被树枝刮出了一条大口。
而这苏州运来的雪缎又非寻常针脚可补救,她女红也不甚精湛,是以,那套月裙只能搁置在衣橱中,简直暴殄天物!
奚蕊恹恹地将手肘置在桌案上撑着脸颊:“还好没把我的脸给刮破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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