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庶女只想长命百岁 第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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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要你、问方玉若你们是什么意思?”郑夫人分毫不惧,方夫人的夫君虽是江南巡抚二品大院,可她夫君也是本地的都指挥同知。

本朝地方制度军政份例,都指挥同知隶属军方,与金陵知府同级却不受知府管辖,虽不过四品,实权却不弱,何况她与方夫人是同父姐妹,虽不同母,她却也不畏惧方夫人。

她冷冷道:“你们母女明知文家那姑娘是我给老三看好的媳妇!今日相看过后,阖家说定,就要走小定礼了!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打我的脸吗?”

方夫人被她如此逼问,脸上也不好看,直接扬起手扇了方小姐一个巴掌:“你怎可如此贸然行事,做事之前就不知与我商量一番吗?如今把咱们家架到这个局面上,你觉得好看吗?世子风度翩翩待人有礼,哪里不合你的心了?这东西……这东西究竟是谁的?”

郑夫人冷哼一声:“姐姐最好还是仔细问问你这好女儿吧!这东西是谁的,只怕过了今天,整个金陵的人都知道了!”

方夫人却是不大了解,此时满面茫然,却直觉自己女儿只怕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连忙催问。

方若玉恼羞成怒,梗着脖子道:“若不是那可恶的婢子临阵倒戈忽然反咬我一口,我计谋如此周全,怎么可能失败?”

郑夫人连呵斥的心都起不来了,只冷冷对方夫人道:“姐姐你最好别打那婢子的主意了,二十大板打过之后,直接找人牙子来发卖了!休得暗中再下他手。”

方夫人暗自咬牙,看她那模样,郑夫人就知道她是半点没听进去,强按捺住火气,道:“如今江南局势紧张,多少人盯着姐夫这个江南巡抚呢!与秦王府结亲是为了稳定局面,如今看来,这一路是走不通了。当下,咱们就是把短处软肋给人递过去了!你再处理了那婢子,事态不定如何发展呢!只远远发卖了,天涯海角叫她再也回不来了便是!有那时间,好生安抚文家,叫他家不要生事才是正理!”

言罢,也不知方夫人能听进去多少,她却是再也待不下去了,转身拂袖而去。

素娘连忙跟上母亲,方家四小姐若茵迟疑一下,还是提着裙摆小跑两步,扶住了郑夫人,轻声道:“姨妈,我送送你。”

扶着小外甥女的手,郑夫人紧绷的脸终于松了松。

方府中如何尚且不说,只说文家这边,母女五个上了马车,文夫人紧紧抱着蕙心,在她耳边不断安抚。蕙心浑身都在颤抖,方才勉强拿捏住体面,这会通身的气力都仿佛被抽了干净,依偎着母亲,满面泪痕,却不敢放声,只能咬着唇无声哭泣。

澜心恨得咬牙:“这事里头多少猫腻,就叫姐姐生生咽下了不成?”

“今日闹出来,还不算咽下了。若是那丫头没有忽然指认方三,只怕……只怕……”生得文雅秀致,此时却一语直中要害的三姑娘未心顿了顿。

文夫人沉声接上:“只怕咱们家就真的甩不开谋算世子这一盆脏水了,届时江南文家三十七房啊!几十位未出阁的姑娘都会受到牵连。蕙心……蕙心……”

文夫人眼睛有些湿润,揽着女儿道:“只是苦了你了。若是你不愿,母亲怎么也会驳了王府,你不要怕,也不要有太多的顾虑。咱们文家养得起你一辈子。”

“母亲。”蕙心缓缓开口,鬓边两朵娇艳的黄玉牡丹掩鬓摇摇欲坠,彰显着主人内心的慌乱。

她指尖都在轻颤,却强作冷静地细细道:“如今女儿嫁过去,就是最好的局面。哪怕不能为妻,世子对我有愧,总会忧待我两分。况且王府尊贵,总好过嫁一为了我文家富贵宁愿忍受‘屈辱’的男子。只是母亲辛苦筹谋为我看的一桩婚事,终究是……叫母亲白忙一场了。”

蕙心唇角扯着讽笑,说出的每一个都仿佛刀子一般割着文夫人的心。

“娘的儿啊——!”文夫人放声悲哭,也不顾忌被人听见。

锦心瞬间就知道了文夫人的打算,也大哭出声:“大姐姐——!”

澜心和未心不明所以,却也跟着哭出声来。

就这样一路哭到文家,早有脚程快的小厮回到府来传文夫人的吩咐,几顶小轿就静静地停在府门外,又有小厮拉起帷幕,请女主子们上了轿,然后抬起小轿,再入府门。

本来太太把几位姑娘都带走了,徐姨娘邀了梅姨娘房中赶围棋,秦姨娘在旁做看客,这会忽然有人急匆匆地来回禀说出事了,叫几人急得不行,连忙到内仪门处来等候。

见一色小轿直过内仪门,便知道是要去正院的意思,几人忙忙随轿往正院去了。

轿辇停在正院的垂花门前,文夫人先行下轿,又来接女儿。

徐姨娘见她小心搀扶蕙心,蕙心身上竟还披着她早晨亲自交代绣巧替锦心带上的那一件披风,心里便咯噔一下。

这定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情了。

蕙心的面色白的厉害,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她的奶嬷嬷与教引嬷嬷早就候着,此时连忙上前来搀扶,文夫人交代:“带大姑娘到后头罩房里清洗一番,原来的屋室,还留着。叫人去大姑娘院里,取一套衣裳来。”

“是。”蕙心的乳母应了声,一抹眼圈扶住了蕙心,低低哭道:“我的姑娘啊,你这是怎么了,叫人好揪心啊。”

徐姨娘忙握住锦心的手,摸着手尖冰冰凉的,也揪起心来。

澜心快步跟着蕙心往院里去了,未心侧头看了看锦心,又牵住她的手,锦心于是松开徐姨娘的手,轻声道:“阿娘放心吧。”

言罢,便也提着裙摆,小步随着未心跟上了蕙心与澜心。

第三回 躺倒第一

方才蕙心在方府中已经更衣一番,但身上穿着的衣服却仍是叫茶染脏了的那一身——在方府时更衣是方三小姐叫人寻的衣服,蕙心更衣时未等换上新衣便经历了这一场闹剧,后来也嫌方家的衣裳恶心,还是穿着脏衣回来的。

此时听了吩咐,厨上、茶房并正院的小茶房忙将热水送来,虽不是沐浴盥洗的时候,却也迅速备了一桶沐浴的香汤。

蕙心的贴身婢女取来整套洗熨整齐的新衣来,在蕙心沐浴后服侍她换上,又给小婢女使眼色。

小丫头走过来将那套脏了的衣裳捧起,却忍不住念叨一句:“这衣裳可是江南最好的绣女亲手裁制,上头的柳叶、迎春和黄莺鸟绣的都跟真的似的,取了‘开年迎春’的好寓意,正是为了咱们姑娘的好事做的,咱们姑娘穿上多好看啊。如今不过是染上些茶渍就给烧了,多可惜了,也怕意头不好。”

她是不知方才方府发生了何事,只是见这衣裳好好的,不过染脏了些,就要拿出去烧了,心里觉着可惜罢了。

何况这衣裳是蕙心亲手绘画图纹,文夫人开了文家大库觅得好衣料制成的,本是预备今日穿着见文夫人,若是后头走小定礼,定然也还是这一身,取一个好意头,盼着日后美满的。

“呸,说什么呢?什么叫可惜?那是晦气!”贴身婢女云巧愤然,怕蕙心伤心,只想着快速将这个揭过,忙道:“快拿出去烧了,再把那柚子叶水取来,我替姑娘再擦擦身上,方才竟然忘了。”

“好了。”蕙心这会已经镇定下来,竟还能分出精神拍拍云巧的手,笑着轻声道:“方才已经沐浴过了,不必折腾了。那衣裳确实可惜了,但——”

她目光落在那身衣裳上半晌,眼帘微垂,半日之后,轻叹道:“烧了也罢,人都枉然,何况衣乎?”

“阿姐……”澜心走到她近前来,将手轻轻搭在她身上,见她面色已经恢复了几分,呐呐轻唤,却不知要说什么。

蕙心用帕子掩唇轻笑道:“好了,在这里落寞什么。方三的算计又没成,叫人当众给说破了,往后她要嫁也难!倒叫我捞了一门好亲。却是那婢女,还是叫人悄悄打探打探,到底帮了我一回……唉,方家只怕会在她身上使什么手段,咱们也帮不上什么。”

“方家不会杀她。”锦心淡淡道:“朝廷不允主家肆杀奴婢。”

“可方家……”蕙心话音猛地一顿,又笑了,“也是,这样的关口,人人都盯着巡抚府,方家确实不会把那丫头怎样。八成是发卖出来。”

澜心道:“那就请母亲费些心,遣人好生安置吧。”她说着,又笑了,看向锦心:“听闻徐姨娘近来用大瑨律法为阿沁开蒙,如今看来果然大有效验。若不是经你提醒,我们还真想不起来这一条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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