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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役们看到青白玉鎏金令牌,神色已经不比方才,一溜儿的开始打飐儿,心里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捅了马蜂窝。

他们回答不上来,云禩也没想让他们回答,反而是四爷胤禛,冷笑一记,凉凉的道:八贝勒的父尊,自是当今圣上。

八贝勒?

圣、圣上?!

方才还嚣张的仆役愣是变成了口吃,一个个结结巴巴,连一句完整的人话儿也说不出。

云禩的笑容越发温柔亲和了,笑意却不达眼底,第二次发问:哦?即是如此,四哥你可知,辱骂当今圣上是甚么罪?

四爷胤禛十足配合,开启了双打模式,薄情的双唇轻启,低沉阴鸷的嗓音只吐出一个字儿

死。

第23章

死。

咕咚

胤禛一个字儿落地,杨河台家的仆役傻了眼,竟是双膝一软,眼目无神,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何人喧闹!

有人闻声从宅子里走了出来,一男一女,男子四五十岁年纪,看着打扮像是老爷,不用说了,必然是杨河台本人无疑。

那女子年纪不到二十,也就十七八左右,扶着杨河台走出来,与杨河台生得有些许相似,应是杨河台的女儿。

杨河台呵斥的走出来,打眼一看,正好与云禩手中的青白玉鎏金令牌一对,先是怔愣,紧跟着整个人触电一般筛糠,不由分说咕咚一声跪在地上,拽着身边的女子道:女儿,快!快跪下!

云禩幽幽一笑,道:杨河台,你倒是识货。

不知钦差大臣到此,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杨河台跪在地上,咚咚磕了两个响头。

甚么钦差!老九胤禟道:睁大你的招子仔细看看!

不是钦差,却比钦差说话还有分量

杨河台跪在地上,心虚的厉害,又是一连串儿咚咚咚的磕头。

云禩摆弄着手中的令牌,挑眉道:杨河台,何故行此大礼呢?

杨河台颤巍巍的道:奴才奴才该死!

你也知道自己该死?云禩轻笑了一声。

这一声温柔的轻笑可把杨河台吓得不轻,脸色惨白,一个劲儿的流汗,立刻改口道:奴才奴才知错了!饶命啊!饶命啊!

胤禛眯着眼目,语气冰冷:知错?你错在何处?

好一道送命题!云禩不由多看了一眼胤禛,四爷果然便是四爷,小情侣吵架的送命题,竟被四爷活用到了此等大场面儿上。

让杨河台自己说自己错在何处,往小了说,避重就轻,四爷能绕过他?往大了说,但若是说到了旁人不知情的内幕,岂不是自掘坟墓?

杨河台抬起袖袍擦了擦额头上滚下来的冷汗:奴才奴才知情不报,耽误耽误了浑河灾情。

还有。

还还有?杨河台眼珠子乱转,道:对,还有,奴才的仆役冲撞各位皇子大驾,该死!该死!

饶命啊!

大人,饶命啊!

小的们不知情,不知情,再也不敢了。

那些仆役们一听,立刻咚咚咚开始磕头,生怕自己磕头磕的不响亮被怪罪了去。

还有。胤禛不依不饶的道。

还杨河台跪在地上,挤牙膏一般道:奴才

怎么?胤禛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河道总督:还要我给你提个醒儿?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还有

别拐弯抹角了,胤禛道:捡重点说,便说说河台大人是如何纵容闸夫阻运,又是如何强迫百姓捐款,十成十的款银是如何变成了六成的假银子。

杨河台直接五体投地扑在地上,大喊着:四爷!四爷明鉴!奴才四爷您说的这些个,奴才真的不知情啊!当真不知请!

你不知情?胤禛冷声呵斥:到了如今,你还打算鱼目混珠,蒙混过关么?

杨河台急得满面通红:不敢欺瞒四爷,奴才真真儿不知情,闸夫闸夫与奴才虽沾亲带故,但奴才从未教唆闸夫为非作歹啊!奴才虽不是个好官,但但胆子不大,更不敢克扣捐款,请各位爷明鉴!明鉴啊!

杨河台说着说着还哭了起来,那模样儿真的浑似被胤禛吓破了胆子。

杨河台的女儿也连连磕头,哭得梨花带雨,求请道:各位大人,家父字字肺腑,不敢欺骗啊!浑河遭灾,家父的确的确知情未报,那是因着灾情起初并不严重,家父不敢上报,掏空了自己个儿的积蓄来堵灾洪,哪知哪知后来连天大雨,灾情不得控制,这才

云禩轻柔的道:这么说,还是我们四哥的不是?苛责了你去,你倒是委屈了。

云禩和胤禛,一个温润如三月春风,一个凛冽如料峭冰锥,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虽没有提前准备,却配合的天衣无缝。

杨河台听到云禩的温柔软语,却吓得面如人色:奴才不敢!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奴才奴才不委屈。

胤禛冷笑道:你既不认,也罢。将闸夫带来,你二人当面对质。

是是,杨河台道:奴才这就叫人去带闸夫来。

胤禛还有后话:还有,把赈灾捐款的名目账簿拿来,我一条条亲自过目。

是是!杨河台倒是没有打磕巴,连连点头,道:马上!奴才马上便把账目取来,请各位爷稍待。

杨河台说罢,对女儿道:兰儿,还不快去,为各位大人导路下榻。

是,父亲。

真真儿是巧了,那杨河台的女儿杨氏,闺名也唤作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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