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欺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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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往回,便瞧见沈星渡拎着她的手袋出来,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也是不爽极了。

她一只手牢牢捂着脖子,手边没有合适的膏药贴,她也不想那齿印血淋淋的露在外面。

沈星渡没把包还给她,“走吧。”

秦卿不乐意,出了餐厅,就要抢包。

沈星渡有所防备,没让她得逞,只道:“怎么?大庭广众之下,又要我用强?”

他也不是干不出来这事儿。

秦卿闭了闭眼,告诫自己要冷静,万不可太过冲动,冲动是魔鬼。

刚才在包间里,她就想揍姜思茗了,是咬碎了后槽牙,才忍下来。

她白着一张脸,狠狠瞪了沈星渡一眼,自顾上车。

车门摔的震天响,车身都跟着晃了晃。

沈星渡笑了下,跟着上车,她还拿手捂着脖子。他看过眼,直接把她的手扯下来,“我又不是不知道,用得着捂着么。手那么脏,小心感染。”

这会仔细一瞧,沈星渡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确实够狠。

咬成这样,得多大气性。

那病秧子面上瞧着是个温润的人,此处看来,与温润两字毫无干系。

他手指碰了一下,换来秦卿的瞪视。

他哼了声,“怎么没咬死你。”

秦卿懒得跟他说话,也就没有吭声。

沈星渡开车,找了家药店,要给她弄一下,秦卿不接受他的好意。

为此又差点大打出手。

最后,秦卿自己对着镜子弄。

沈星渡坐在旁边抽闷烟,被她的犟脾气,搞的十分不快。

眼睛瞪着她,恨不得在她脑袋上瞪出个洞。

“你喜欢他什么?”

秦卿不答,他就自说自话,“喜欢他性格古怪?喜欢他短命?”

“闭嘴。”短命两个字是忌讳,秦卿不想听。

“本来就短命,我说错了?”

她猛然回头,顷刻间,直接把手里的碘酒泼到了他脸上。

最可气是进了眼睛,在他嗞哇乱叫的时候,秦卿收拾了东西,下车走了。

甩了这帮人,秦卿才觉得清净。

也没耽搁,直接去了御春堂,泡在这中药馆里,闻着那中药材的气味,她反倒能安定一点。

许是太急功近利,才造成现在的局面。

先收敛几日。

师父老说她沉不住气,又太过自傲,做事莽撞,倒是真的。

柏润没想到她那么快回来,见她脸色也不太好,身上的衣服还有污渍,飞快扫过一眼后,也没多问,领着她进了堂内。下午有变天的趋势,这会天都暗下来,估摸着要下雨,便叫她进里面去。

座位都已经收拾妥当。

秦卿坐下来,并没有急着翻开本子做事,只是瞧着柏润,他在给她沏茶。

柏润一转身,就撞上她的目光,那一瞬,心跳都漏了一拍,随即便跳的飞快,像是生病了。

他把茶盏放下,“有事叫我。”

“其实我更合适你四哥,不是么?”

这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

谢晏深瞧着眼前油盐不进的姑娘,突然嗤的一笑,这一笑,晃了姑娘的眼,她下意识的抿住唇,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

“你,你笑什么笑?”

谢晏深本想喝茶,可手上的手隐隐作痛,也就作罢,“没什么。只是好奇,我怎么就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

姚盈盈舔了舔唇,想到那个惊险的晚上,若不是他出手相救,还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下场。她记得,他当时帮忙挡了刀子,她上下扫了他一眼,视线落在他一直搁在腿上没动过的右手。

“你的伤势怎么样?”

“小事。”

她再次审视眼前的人,其实她从没想过,能见到这些大佬级别的人物,还是在她遇险的时候,像天神一样出现。

她垂着眼,手指交织在一块,心有所动摇。但理智告诉她,这些人心急深沉,指不定这件事就是他们自导自演,想动之以情。

谢晏深:“你这两日先在这里待着。”

“你,这是不是你故意设的圈套?”

“什么?”

“故意找人害我,故意出现救我。让我欠你一个人情。”

谢晏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嘴角勾了一下,可笑容并未达到眼底,墨色的眸子,还是凉薄的。

他没做解释,没再跟她废话。出了房间,他去了一趟李彦淮的办公室。

正好诊完最后一个病人。

谢晏深在沙发上坐下来,稍稍抬了一下右手,疼。

李彦淮瞥了一眼,“姚盈盈你准备怎么处置?”

“先在你这里待两天。”

“有些事儿,其实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于你而言,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谢晏深笑而不语。

李彦淮不多言,起身去给他泡茶。

谢晏深却不打算多待,“不必了,我这就走了。”

“新来的茶叶,不尝尝?”

他摇摇头,“讨厌医院的味道。”

李彦淮笑着摇摇头,没有强求。

坐了片刻后,他便离开了诊所。

御春堂。

秦卿仔细研究完了,他这些年一直以来的用药。

然后在药柜前,瞧着这里的药材,拿出来闻上一闻。

没人进来打扰她,柏润一直站在门口,脑子里盘旋着的,一直是她那句,她更配谢晏深。

从没见过如此厚颜的女人,甚至于她说那话的神态,他都牢牢的给刻在了脑子里。

谢晏深出现的猝不及防,柏润抬眼,吓了一跳,脸上的表情差点没绷住。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站在边上,竟是一点声音都没有,或者说,是他想的太入神,竟然没听到一点动静。

谢晏深明明就站在他边上,两三步的距离。

他用力的咽下一口口水,“四哥。”

“嗯。”

谢晏深看着里面的人,冲着他摆了摆手,“去给我沏茶。”

他依言出去了。

柏润那一声四哥喊的响亮,秦卿自是听到了,她背对着门,借着梯子站在高处。

谢晏深进来,在她之前坐的椅子上坐下来,药方写了一半,字写的挺差。

他抬起眼,正好对上秦卿望下来的目光。

她今天受了一肚子气,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消化。打小,还没有人敢这样欺负她,她也从未如此怂过。

“下来。”他收回视线,抬着头,费劲。

秦卿偏不下来,所幸就坐在了梯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这感觉还是挺不错的,“专程来看我的么?”

他不跟她对话,拿了桌上的笔,转了一圈,视线落在那张纸上,顺手给她纠了个错别字。

他今天穿了西装,手上的伤掩在里面,没系领带,显得没那么正式。腰背挺得笔直,习惯性的抬手扶了一下眼镜,暖光落在身上,很是温善。

秦卿:“姜思茗盯上我了。”

他仍不回应,像是听不见。

秦卿心里烦闷,差点把手里的药材丢过去,可转念想到外公的叮嘱,还是罢手,她撇撇嘴,“我脖子到现在还疼。”

这时,柏润泡了茶进来,放在他的手边,又迅速的退了出去。

谢晏深放下笔,端起茶盏品了品,淡声道:“下来说话。”

眼皮都不抬一下。

秦卿看出来了,他是不喜欢别人高高在上同他说话。

今天她受了气,便没那么顺从,没理他的话。

继续做自己的事儿。

秦卿第三次爬上去的时候,拿了药材,下来的时候,突然脚下一滑,她连人带着梯子,一起摔了下来。

倒下的瞬间,谢晏深端着茶盏的手晃了一下,茶水倾出,湿了衣袖。

他亲眼所见,这人摔下来的时候,只把药材护在胸口,就那么由着自己摔下来,没有一点自救措施。

薄唇抿成一条线,放下茶盏,起身过去。

她已经坐起来,手里的药材一点没撒。额头估计是撞到了那里,有个血印子,一圈泛着红。

他拿了她手里的药材,放在桌上。

“这东西比自己还重要?”

她摔的不轻,脚有点疼,反正药材已经放好,也就不急着起来,坐在地上,说:“习惯性动作。小时候不懂,糟蹋过药材,被外公狠狠教训过,后来就不敢了。”

谢晏深:“起来。”

“起不来,疼。”

他伸手,秦卿扫了一眼,抬眸看过去。这两日尤为憋屈,脖子上的牙印还在隐隐作痛,她伸出手,把手放进他的掌心,随即反手握住,一把将他拽了下来,另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

谢晏深当即弯了腰,右手伤着,使不出力,便显得被动,只能撑住自己的身子,不倒下去。

秦卿的视线,落在他的脖子上,刚要张嘴,谢晏深似是看穿她的意图,冷道:“敢。”

“哼。”她怎么不敢,仰起头,在他喉结下方,含住了小小一块软肉,轻轻吸允。

柔软的触感,敏感的位置,引得谢晏深心浮气躁。他原本还撑着身子,下一刻,就由着摔了下去,摔在了她的身上,也中断了她的举动。

然而,草莓还是种下了,很淡的一个。

她的手指划过他的喉结,展露了一个得逞后的笑颜。

他要起身,秦卿揪住他的衣服,看着他,说:“你娶我吧。”

他用力扯开她的手,扶着旁边的柜子起身,整了一下衣服,沉声道:“你不配。”

秦卿不恼,兀自起来,看着他的眼睛,“你会娶我的,你只能娶我。”

她说的极认真,乌黑的眸里藏着偏执。

她的视线缓缓往下,盯住一点,眼眶渐渐泛红,抬起手想要触碰他,被一下打开,手背瞬间泛红,她委委屈屈的说:“我被欺负了。”

心口无端的疼痛,让他有些烦闷。

谢晏深:“这难道不是你自作自受?既然做了,你就应该料到这样的后果。”

他捏住她的下巴,无视她眼里含着的眼泪,眼底透露出来的难过,“玩可以,想让我帮你收拾烂摊子,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思茗欺负你,就给我受着。”

他眸色微冷,从她身侧走过,回到了椅子上坐下。

秦卿扶着桌案,恍惚了一阵,手指慢慢曲起,指尖微微泛白。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好一会之后,她才继续手头的工作。

两人没再说话,秦卿也没再看他,认真专注的做着自己的事儿。每时每刻,每分每秒,她都想给他来一味毒药。

她把所需的药材统统摆在了桌案上,每一样几克,都标明好了。

随即,唤了柏润进来,准备好炖药的砂锅,她去亲自熬药。

人就晾在那里,不管不问。

好像刚刚叫他娶她的人,不是她。

后院,她坐在边上候着,掐着时间。

刚落座没一会,谢晏深过来,同柏润说了一声,就要走。

秦卿余光瞥他一眼,没吱声。

只把手里的扇子狠狠掷在地上。

抬高声音问柏润,“柏润,若是有人当众羞辱你,你该如何?”

这话,自是说给谢晏深听。

他步子只停顿了一下,继续往外。

不等柏润回答,她便恶狠狠的说:“若再有下次,我打爆她的狗头,谁的面子都不顾。”

人已经出了院子的门,看不见身影了。

秦卿的怒气顷刻间消散,接下去便是长久的沉默。

柏润站在她身侧,余光看过去,由上而下,只看到她睫毛轻轻颤动。

“药方,还有煎药时候的注意事项我都写着了,接下去就交给你了。我回去休息。”

她起身,语气听不出什么。

她走路时,身姿挺拔,身影竟是有几分落寞。

柏润不由的开口,“也不差这一时,一会我送你回去。”

她没停,只道:“讨厌你们。”

……

柏润把煎好的药,分别装好,与姜凤泉知会一声后,便回了宁安区。

谢晏深在书房办公,秦茗也在,她盘腿坐在茶几前,拿着素描本,正在画画。

两人各做各的,气氛很是融洽。

柏润进来时,瞧见的便是这一派祥和的画面,他注意到,谢晏深喉结下方的位置,有很明显的几道抓痕。都有血痕。他只飞快的扫视一眼,便收回视线,说:“四哥,药已经带回来。秦卿小姐说,每天早上一贴就行。药量正好是半个月的。”

秦茗停下笔,“秦卿呢?有没有跟你一块来?”

“秦卿小姐回家了,说是累了,要去休息。”

“哦。”秦茗放下笔,“我去上个洗手间。”

她出去。

几分钟后,谢晏深揉了揉额头,“我走以后,她说什么了?”

柏润:“讨厌你们。”

谢晏深揉了揉胸口,回来以后,他便一直不太舒服。

柏润见着,立刻关切道:“四哥,你没事吧?”

他摇摇头,微拧着眉,说:“没事。”

谢晏深:“去查一下,姜思茗今天干了什么。”

“是。”

“要是再让我发现,你在秦卿这件事上撒谎,后果自负。”他警告道。

柏润浑身紧绷,用力点头,“明白。”

谢晏深合上文件,渡步到茶几前,素描本上,是他的肖像。就是他认真工作的样子,可她并不知道,他今日并没有认真工作,心思也不在工作上。

他把画放回原位,伸手拿起桌上的茶盏,一时没拿稳,茶盏落在了画上。

毁了。

正好,秦茗回来,呀了一声,赶忙上前,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谢晏深:“抱歉,没拿稳。不过我已经看过了,画得很好。

这是她第一次画,当初谢谨言都没有这待遇。

秦茗瞧着被毁掉的画,压下心里的不快,“没关系,第一次也没画好。下次,我会画的更好。”

“我觉得挺好。”

她笑道:“在你嘴里,就没有不好的。我什么都好么?”

“那是自然。”

……

第二天,谢晏深喝了秦卿的药。

结果到了下午,他竟然说不出话。他让柏润去找秦卿,肯定是她在药里做了手脚。

然而,柏润在公寓等到晚上,也没等到秦卿出现。

随即,他找了房东,拿了钥匙开门进去,人也不在。

打电话,不接。

到了半夜,谢晏深收到了她发来的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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