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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苏所说的东西新鲜至极,十分合他的胃口,可不似那些老夫子,之乎者也,只知道掉书袋子,听得人难受。这些人嘲笑卫先生,换而言之岂不是嘲笑他眼光不行。他堂堂王子,不要面子的吗?
许暄被王子稷针对,一张脸涨的通红,想说点什么又不敢,只能将话给咽回去。就连王子稷也帮着卫苏说话,这卫苏究竟何德何能,得如此名望?让人都向着他?他拳头捏得咕咕作响,恨不能自己代替了卫苏受众人关注。
然而他却不知道,得罪了王子稷,还有一个谢灼,自己将来在学宫之中会有怎样的后果。
王子稷毫不犹豫的站出来为卫苏说话,让荀祁刮目相看,难得朝他扬了扬大拇指,不错嘛,没想到你王子稷也有做正事的时候。如果王子稷不站出来,他也会替卫苏说两句,只不过被这人抢了先手罢了。
王子稷傲娇的哼了一声,不屑的朝他挥了挥衣袖,他做事,还用你王子祁评判对或错?自然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卫苏并没有将众人的嘲笑放在眼里,反而对于说这些话的人有了一丝同情怜悯,一个人对于怀疑的东西连尝试都不敢尝试,又有什么资格笑话别人呢?
众人默了,这话如同一记重锤重重落在心间。一时间都有些惭愧。
卫先生,可如果花费了不少的人力物力尝试之后也是无用功呢?又该如何?有人站出来询问。
那也至少证明你有努力过,不管你所尝试的有没有真正的结果,那都应该值得尊敬,这才是格物致知的伟大精神。
这话很有道理,连公孙先生都沉默了,虽然对于卫苏所说的天道规律有抵触,可他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之人。
卫苏摘下一旁树枝的果子,手一松,青涩的果子掉落在地上,为什么果子会往地上掉落,而不是飞向天外?为什么人不能像鸟儿那般自由飞向天空?天上的星星平常人肉眼可见似乎不会有什么变化,可公孙先生时常观天象,就应该知道,星星的位置并非是一成不变的,是什么促使它移动的呢?
先生说了这许多,看似都有道理,可是先生问的这些问题,先生为何不解释个清楚明白?我等不会,才会前来听先生讲学,可先生又有何真知灼见呢?莫非先生也不会么?如此提出无解的问题来,又如何能替人解惑?
是啊,是啊,要是我们能知道,那我们岂不是也是先生了?
说这些有的没的有什么用?还不如说说如何点水成冰来得实在。或者有点石成金的本事,也可以施展开来。
众人纷纷嚷嚷起来,起哄的起哄,看笑话的看笑话。对于卫苏这人,他们是从心底里看不上的,平民庶人罢了,年岁跟他们差不多,有什么能力也敢为人师?
秦湛皱起眉头,这些什么东西,也配为难先生?如果先生能挑些入门弟子,专门传授他自己的理论,何用跟这些无知之人耗?
刚刚除了公孙先生的质疑,坐在前面的诸位先生们并没有任何的反应,就连皇甫雍也闭目养神,并没有要替卫苏说话的意思。
作为颍阳学宫的先生,如果这点小问题都搞不定,那就真是太过无用了。
对于众人的诘难,卫苏很是淡定,他微微一笑,我怕我解释的你们不懂啊,不过有演示的话你们应该会好理解一点。
他早就做了准备,低声交代仆从几句话,然后就着人下去准备去了。
第53章
众人不明所以, 也不知道卫苏这是弄什么玄虚。倒是之前听过讲学的几人精神一震,知道这定然是有卫苏准备的惊喜了。
不多时,就见几个仆从拿了几样东西上来, 一个圆鼓鼓的用牛皮缝起来似个圆球一般, 还有几块很小的石头疙瘩。
卫苏将球拿在手上掂了掂, 不重, 也不如他想象的圆。
卫苏也不废话,直接开始演示起来,如果这个是我们所站立的地方
话还没说完, 众人就嗤笑起来了,这么个球怎么可能站得住人,糊弄人的吧?说话也不过过脑子的吗?哈哈哈!
卫苏抬起头来,也不恼火, 只是眼睛微眯,如果将这个球放大至千万倍呢?人就如同蝼蚁一般,还能站得住吗?或者逆思维想象一下,放一只蚂蚁在其上, 它可能站稳?可知它脚下的是什么东西?
这想想也是有道理啊,刚刚嗤笑之人脸皮子都有些发热,有人还不肯认输,嘴犟道:哼!人焉能与蝼蚁相提并论?
在我看来,放眼于整个天地宇宙中,人与蝼蚁也无甚区别。卫苏淡淡的说了一句。
这种冥顽不灵之人, 卫苏也不打算于与他过多争辩。继续他的讲解, 为什么东西都会往地上掉落, 而不是飞到天外去。大家可以看看, 我手中的这个小东西, 只要一松手,无论在哪个方向都会被落到球上。
说完,他手中捏着的小小铁疙瘩在他松手的一瞬间,就被球给吸附了过去。
咦?众人咂舌,这是如何做到的?
公孙先生若有所思,仔细观察之后方才犹疑道:听说有一种慈石,可以招铁吸引住,莫不是这球里就有那种慈石?
卫苏点点头,的确,球里有慈石,因此铁石会被球吸引过去。同理,我们脚下看不见的地方,是否也有这样的物质吸引,才能将地面上的所有东西给吸附住。石头,果子,树叶世上无论什么东西都只会往地上掉落,就是受它吸力所致?
可地下的东西看不到,摸不着,怎么就能断定是下面的东西吸引?褚彦摸摸胡子,难道要让人去挖来看看?
真挖是不可能的,却可以通过规律得出结论啊。卫苏将手中的球举到太阳底下,指着向阳的一面,看,对着太阳就是白日,而下面照射不到太阳的地方就是黑夜。等转过来,白日黑夜交替,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荒谬!荒谬!岂有此理?公孙先生连连摇头,这说法实在是匪夷所思。此言老夫实难苟同,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便告辞!说完他忍无可忍,起身愤愤不平的拂袖而去。
学子中见此,大多数不能理解之人都纷纷起身离座,这些人都是被卫苏的说法给震惊到了。这样的观点与他们从小一直认为的大相径庭,他们如何肯信?就好像一直以来信以为真的东西,突然有个人说不是这样的,而是令人意想不到的存在,这不就生生震碎了人的三观吗?
这种胡言乱语,他们再听下去都是侮辱他们。
有人拂袖而去,也有一些人见此情形,心中动摇,一时间不知该走该留,索性看看情况再说。
眼见着人走了一多半,陶瑾急了,这这是怎么回事?这讲学还未完呢,人都走了还怎么讲学?
谢灼看一眼前方的诸位先生,除了公孙先生,其他人对于这样的情形淡定得连手指头都没动一下。似乎是要看看卫苏如何处理这样的突发情况。
急什么?要走便走呗,他们走了还清净许多,再怎么样也比上次讲学的人多吧?谢灼十分淡然的说道。
陶瑾想想也是,第一次讲学十个指头都能数的过来。反正就算大家都走了,他也不会走,这么一想,他心下反而安定下来。
荀祁左右张望,也有些着急,这些人,怎么能说走就走?就不能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吗?
倒是秦湛拉了拉他的衣袖,朝着他摇摇头。
哼!一群小人,落井下石的小人!荀祁愤愤不平的抱怨,希望卫先生不要受这些人的影响才是,毕竟还有其他的先生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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