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这件小事 第25节(1 / 2)
他什么话都没说,眼神很冷地看着楚喻。
其实就连陪同楚喻前来的闺蜜都觉得这个过程有点过分了,因而在暗中扯了扯楚喻的一只手,想让她适可而止。
“鞠躬?听见了吗?”可是楚喻不依不饶。
辛榕仍然没有说话,看着楚喻。之后有长达十余秒的沉默,楚喻甚至被辛榕的视线看得有点不自在了,猛然地站起来,说,“你这是什么态度!?竟然敢这么跟客人挂脸的?”
辛榕脸色有些白,声音还算冷静的,说,“楚小姐,如果你跟我有什么私人恩怨,大可不必花几万元一晚就为了来见我这一面。”
楚喻顿时哑了哑,辛榕又说,“我个人的言行也代表着豪丽。向您道歉是出于对客人的尊重,如果没有原则地跟您鞠躬弯腰,也意味着豪丽是一个没有原则的企业。我想这不合适。”
如果邵承昀见到这一幕,一定会惊叹于辛榕如此迅速的成长。
他正在学会与人对峙的技巧、解决问题的方式,以及有理有据的回击但不使自己显得咄咄逼人。
邵承昀把他带下游轮不过数月,他已经逐渐独当一面起来。
如果邵承昀真能看到这一幕,那他应该及早警惕,好好留住这个男孩,不要让他再继续于重压之下蜕变。因为真到那时,邵承昀恐怕就会失去他了。
可惜邵承昀不在场,对于发生在豪华套房里的这次危机公关也无从得知。
辛榕并没有因为自己占据上风而在言语上继续刺激楚喻,他的本意是来解决问题的。不管楚喻出于什么原因订下豪丽的套房,他都要尽可能让她满意的从这里离开。
但是楚喻不喜欢他的这种就事论事的态度。
楚喻承认自己低估了对手,辛榕远比她所想象的情绪稳定且抗压力强,所以到最后楚喻变得有点口不择言,对辛榕说,“你现在还能站这儿跟我说话,是因为一年的合约还没到期,你对邵承昀也还有利用价值。”
大约是因为提到邵承昀的缘故,楚喻终于从辛榕脸上看到了一点反应,继而更为尖锐地说,“我知道你对他心存幻想,以为你们可以日久生情。你敢问他一句吗?问他一年后你们还有没有可能?你去听听他怎么说?”
“你要是不敢问?就说明你心里也没底,你知道答案是什么。再过几个月你打包走人的样子一定比现在难看!”
楚喻也是个狠人,知道怎么一针见血的刺伤对手,也知道专挑辛榕最脆弱的地方下手。
由于他们的对话已经从表面上的客房投诉转向了毫不相干的方向,楚喻自知没有继续留下去的必要。说完这些话,她抬颌示意闺蜜可以走了,从辛榕跟前经过时,她的视线在辛榕脸上一扫,带着嘲讽说了句,“就算没有我,也有其他人追求邵承昀,你永远防不胜防。”
辛榕这天余下的工作时间是强打精神完成的。在表面看来他似乎并没有因为楚喻的几句话而受到影响,内在却发生了动摇。
邵承昀当晚有一场应酬,辛榕在结束网课以后和慧姨说自己不在家里吃饭,而是让司机送他去老宋夫妻家,他要如约去看糖糖。
辛榕仍然保持着每周至少与糖糖见面两次的频率,偶尔会更多些。他已经为糖糖联系好了本地的一间幼儿园,春节后就要送小丫头去日托班。
辛榕特意绕开了饭点,去的时候老宋夫妻已经在刷碗了,而糖糖独自在客厅里玩耍。
小孩子身上总有一种很治愈的奶乎乎的气息。辛榕在宋家陪糖糖玩了一小时,其间很多次地主动去抱她,听她用小奶音叫自己“哥哥”,可是实际上并没有因此受到多少抚慰,反而觉得更加愧疚。
这种寄养在外的生活是会让小孩子感到缺乏安全感的,无论辛榕怎么弥补,始终是能力有限。
糖糖生父的案子审判在即,辛榕也找律师打听过,糖父没有二十年估计放不出来,而糖糖的生母至今没有消息。
辛榕不知道糖糖会被如何安置,这些时日他在别墅里和糖糖打视频电话时,邵承昀偶尔也会通过手机镜头看看小姑娘,过新年时邵承昀还主动陪辛榕和糖糖去了一次游乐场,但是绝口不提收养的事。
辛榕离开宋家时,糖糖牵着他的手一直送到门口也没有松开。当她仰着头充满期待地问辛榕,“哥哥下次什么时候来?”
那个瞬间辛榕有了想哭的冲动。他觉得自己很没用。
从宋家出来以后辛榕没有联系司机,独自步行到附近的一家小面店,点了一碗馄饨。因为没有食欲,只吃了半碗就把筷子放下了。
后来他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了很长一段路,其间手机响过一次,是邵承昀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但他没有接。
这么久以来,这是辛榕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和邵承昀的差距。过去他有种一头热的冲动,不管不顾,也不肯正视自己的感情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你敢去问他吗?一年后还有没有可能?
楚喻把这个最尖锐的问题逼到了辛榕跟前,辛榕不由得反反复复地想。
最后他走到一处街心花园边停住,在一条石凳上坐了下来。
冬天的街道行人已渐少,手机在裤袋里又响了一次,辛榕没有掏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邵承昀打来的。
他坐着没动,等待提示的震动最终归于平静。
那个问题又一次冒出来,辛榕认真想了一遍,其实答案早就呼之欲出了。
最后他搓了把脸,无奈而自嘲地笑了一声。操,他不敢问啊,他真的很怂。
第37章 自己出来,别等我进去拎你
那种球体撞击地面的声音是在一辆大货车驶过以后,从阵阵寒风中传来的。
很熟悉。熟悉得好像回到了高中时代。
辛榕有点恍惚地从石凳上站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风吹傻了,为什么会想起铁路局子弟校的那处球场。
手机又开始震动,辛榕有点烦乱地抓了把头发,另只手从裤袋里把手机掏了出来。
这次打电话的是司机陈哥,辛榕犹豫了下,还是没接。
他暂时不想回去面对邵承昀。这不是迁怒。
楚喻是楚喻,邵承昀是邵承昀,这一点辛榕明白。但在他们之间,似乎又隐隐约约有一丝联系。
辛榕刚才暴走了几条街,走得整个人清醒些了,可以比较平静的回忆上午在豪丽发生的事。他想那一丝联系,大概是因为楚喻和邵承昀身上都有种居高临下的气质,楚喻表现的形式更为粗暴直接,而邵承昀则不容易让人察觉。
这种天生的优越感才是邵承昀和辛榕之间的壁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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