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绒之夜 第21节(1 / 2)
梁栩有所保留,许多她无法回答的问题,全都摇头应对。路楠看了视频,能理解她的恐惧。
通过初中同学梁栩认识许思文之后,章棋和许思文关系并不像他所说的那样热络。许思文觉得章棋长得不错,跟他见面、吃饭玩耍很快乐,但章棋对许思文毫无兴趣。
三人为什么会发展成视频之中的扭曲关系,梁栩闭嘴不说。她只告诉路楠,在三人之外还有另一个人,是连章棋都能控制的狠戾角色。欺辱许思文是他们的兴趣,甚至是四个人每次见面的例行节目,并不一定像视频那样激烈,有时候是更莫名其妙的把戏,比如让许思文空腹喝下十瓶啤酒,如果吐出来,数量则翻倍。
许思文除了成为他们欺辱的对象,还要不断供给金钱。她家境优渥,有自己的小金库,吃喝玩乐,各种消费,全都是许思文的小金库买单。他们手里掌握着许思文的□□和视频,她不敢不听从。
梁栩叙述的许多事情,是路楠从未听过甚至从未想过的。
讲述还在继续,宋沧忽然截断话头:“你说的第四个人,是sheng哥吗?”
梁栩瞳孔大震,张口结舌。
“他全名是什么?现在在哪里?”
梁栩死死咬着嘴唇,只是摇头。
如果不是路楠拉着,宋沧一定会用尽所有方式逼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他深呼吸后再度提问:“你被他强迫带去刺青。为什么?你明明不愿意,为什么不跑?”
少女无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右腕。
“他用许思文的视频和照片胁迫她,所以许思文不能摆脱。”宋沧死死盯着她,“你呢?你被什么胁迫,才会去干自己不愿意干的事情?”
宋沧敏锐得让试图隐瞒的梁栩毫无还手之力。
梁栩偷窃成瘾,小到橡皮铅笔,大到钱包手机,她都偷过。技艺娴熟之际,她隐蔽得也很好,从未被人抓住过。
“但你被他拍到了。”宋沧断言。
梁栩垂头,双手十指相互缠绞:“……如果我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我绝对不会答应他的……”
路楠忽然问:“那章棋呢?章棋又是被什么胁迫?”
梁栩眼神瑟缩。
“你到故我堂来,是因为章棋告诉你,我和宋沧找过他。你知道我们在追查什么。”路楠低声说,“你愿意暴露自己,寻求我们的帮助,是想摆脱章棋和那个男人。这件事单凭你自己根本不可能,你也不愿意自己偷东西和欺凌许思文的事情暴露,对不对?那你应该告诉我们更多,你帮我们,我们才能帮你。”
在梁栩面前的是两个头脑清晰的成年人,她毫无招架之力。她最后连连摇头。“你们去这里找章棋。”梁栩指着桌上的卡片说,“我不能说更多了。”
凡是涉及“sheng哥”的事情,她一概不开口,只说章棋知道的更多,她是被章棋拉下水的。
沈榕榕一直在门外等路楠,她见店内气氛沉重,不便参与其中。路楠拜托她送梁栩回家,等两人离开,路楠才转身回故我堂。
宋沧的反应太古怪,她有点担心。
陌生人离开,小猫们立刻精神百倍,一个个窜到路楠脚下喵呜喵呜地讨摸。宋沧抓起白猫抱在怀中,低头不说话。路楠和他一起坐在木阶上,肩膀挨着肩膀。
“你还好吗?”路楠没想到宋沧竟然会为自己和许思文的事情这样动摇。她握住他的手掌。
宋沧反手,与她掌心相贴。
“你比我还难过。”路楠说,“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宋沧无法说出实情,他的秘密和他的痛苦一锅粥地在心里狂沸,烫得他浑身都疼,胸口最疼。他想起去年秋天许思文曾在夜间到故我堂找过他,而他当时不在。她的突然拜访,是因为自己受到了欺凌吗?宋沧越想越觉得这就是正确答案。他当时不能给许思文支撑,于是许思文就再也没有来过。
她曾寻求过帮助,但没有人能帮她。
“我们去报警吧。”路楠说。她已经把梁栩手机上那段视频转移到自己的旧手机。梁栩声称自己只有这一段视频,但如何从拍摄者手中获取,她避而不谈。“梁栩隐瞒的事情太多了,她不肯说的,一定是对她自己不利的。报警是最好的……”
“等等,不要报警。”宋沧说,“许思文坠楼的事件已经结案,不可能重开。梁栩和章棋是未成年人,这个‘sheng哥’是否成年,我们不知道。如果他们三个都未成年,能追究到什么程度?”
路楠愣住了:“你要做什么?”
宋沧起身:“我想起一件事,我去拿……我去问高宴要许思文的电脑。”
“高宴已经拿到了?”宋沧抓起手机就走,路楠匆匆追到门口,“宋沧,我和你一起去。”
“不,你就在这里,你等我。”宋沧折回头,他显然被巨大的痛苦煎熬着,但路楠无法得知具体内容,“路楠,等一等我,好吗?”
路楠点头:“我不会走,你放心。”
宋沧驱车前往医院。住院楼区域已经不得进入,他在门口徘徊,远远地看着已经灭灯的病房。许思文的病房漆黑一片,她始终没有醒来。
在没人认识他的地方,宋沧终于流泪。门口的保安和医护人员看他几眼,并不在意。在医院里,是每天、每一刻都会有人哭的。宋沧擦了眼泪,给宋渝打电话。
“姐,我到医院了。”他问了许思文现在的情况,随后才知宋渝受不住每天照顾病人的劳累,请了两个护工,自己则回家了。
宋沧叮嘱姐姐多保重,挂了电话才想起自己找姐姐的真正目的。他再回拨电话,却无人接听。宋沧直接驱车前往许家。
门铃按了很久,宋渝才穿着睡衣出来应门。宋沧很诧异:“张姨呢?”
住家的保姆休假了,家里只有宋渝一个人。宋沧正斟酌怎么跟姐姐说许思文的事情,楼上传来走路声音。
“姐夫也在?”宋沧问。
匆匆走下来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陌生男人。
男人与宋渝道别:“我家里还有事,先走了。”俩人都不太敢看宋沧。宋沧扶额,等男人离开了,才低声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被他撞破,宋渝在最初的尴尬之后故作坦荡:“好几年了。我公司里的人,知根知底,没有二心。”
宋沧:“……你怎么能,把他带回家?你怎么……思文还在住院啊姐。姐夫呢?他知道吗?”
宋渝坐下,笑了笑:“彼此彼此。他在外面有两个家,包养的女人比思文大不了多少。”
她被宋沧的眼神刺伤了,忽然歇斯底里起来:“这种事情他能干,我不能干?!凭什么男人可以在外头花天酒地彩旗飘飘,我这五六年只有一个男人,我做错了什么?我也是女人,我也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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