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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仰头看着他:“你是初一一样,都很好。”
很好?
阿无愣了下。
很快,他神色重新恢复冰冷。
阿无松开欧阳,冷哼一声别开头:“有病。”
“不过没关系,那个保姆已经被姐姐打跑了。”
阿无皱眉:“你哪来的姐姐?”
欧阳忽闪着大眼睛:“江糖姐姐。”
看着那憨厚懵懂的小表情,阿无顿时无话可说,他咬紧后槽牙,缓缓道:“那是我妈,你不能叫姐姐。”
此话一出,阿无顿时选入沉默。
他竟然……自然而然说出了妈这个字?
阿无眼睛直勾勾盯着远方,神色之中满是怔愕。气氛猛然变得诡异尴尬起来,阿无不想承认那句话是从自己阻力出来的,可又不得不承认。他是不是早就潜意识把那女人当做了自己的母亲?
如今想想,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回忆过那段过往了,就连初一都不再被梦魇纠缠,熟睡时梦到的都是家人在一起的甜美过往。
沉默时,床的另一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只见梁深迷迷糊糊从上面爬了起来,他眼睛尚未睁开,不知道是醒着还是熟睡。
“撒尿……”
“我要撒尿……”
说着,梁深当着欧阳和阿无的面脱下了裤子。
两人倒吸口凉气,眼睛瞬间瞪大。
阿无来不及多说,背起梁深就是往厕所冲。
哗啦——!
冲水声从里面传来,梁深又被阿无背了出来,欧阳看的目瞪口呆。
“妈妈……”重回床上的梁深吮着手指,双腿不老实的踢动着被子。
阿无眼神瞥过,忍不住骂骂咧咧:“小兔崽子,早晚有一天弄死你……”
骂着骂着,还不忘给梁深盖好被子。
欧阳:“……”
欧阳:“…………”
突然觉得阿无这个大哥当得真是辛苦,幸好他没有当大哥,不然愁死人了。
“看什么看。”阿无白了欧阳一眼,“你快点睡觉,明天要早点起来呢。”
“……哦。”
欧阳不想在再让阿无操心,于是老老实实闭上了眼。
躺在中间的阿无看了看左边的欧阳,又看了看右边的梁深,两人呼吸均匀绵长,见他们都已熟睡后,阿无总算松了口气。
他闭上眼,试图在这漆黑寂静的夜中回想曾经江糖带给他们的伤痛。
画面还在,清晰如昨,可痛苦的感觉却不在了,平静的就像是再看一部与他无关的电影。
也许……
初一真的放下了。
也许
他也要放下了。
阿无深吸口气,骤然觉得清明起来,全身心的如同被洗涤过般的轻松自在。
这一夜大家睡得都很好。
尤其是欧阳,自从来到这里,他接连很多晚上都没有睡过安稳觉,今天是他睡得最为舒适的一次。
“你们起了吗?”
三个小孩还没来得及从床上爬起来,江糖就推门而入。
初一正给迷糊的弟弟穿衣服,他扭头冲江糖露出一个笑:“妈妈,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江糖走进去。
梁深小嘴半张着,小脑袋瓜子一点一点,身体摇摇晃晃像是立马要摔倒一样。
初一为弟弟把衣领整理好,爱怜的揉揉他一头乌黑明亮的发丝:“梁深,不要睡啦。”
“呜……?”梁深迷迷糊糊睁开了一只眼。
简直就是小猪。
初一忍不住捏住了他的鼻子。
呼吸有些不畅,梁深皱眉便要挥开初一的手。
江糖忍俊不止,伸手把梁深抱了起来,张嘴咬上了他面包似的小脸蛋:“醒来啦,小懒猪。”
“亲亲妈妈。”还没睡醒的梁深自然而然寻见了江糖的嘴唇,啵的一声亲了一大口。
江糖在屋里环视一圈,却没看到欧阳的身影,不禁问:“欧阳呢?”
“我在厕所。”他从里面走了出来。
欧阳起得早,此时已收拾好了自己,他脸上的伤痕开始好转,看起来不是那么狠糟糕。
江糖上下打量着欧阳,孩子身上的衣服已经破旧不堪了,过长的刘海近乎遮住眼睛,她放下梁深,从衣柜里找出了一身初一的衣服。
“欧阳换一身衣服吧,换好了我们出去玩,你可以走吗?”
她有些担心他的伤口。
欧阳点点头:“我没事,医生也说没什么事。”
表面上的伤口看着严重,其实没有伤及骨头,刚开始是有些疼,休息一晚上便好了很多。
“那快去换衣服。”
“好。”欧阳接过衣服,被过身子麻溜换上。
她抓了抓头发,转身回自己卧室一阵翻箱倒柜。
正在刮胡子的林随州皱眉看她:“你在做什么,吵死人了。”
“我在……”江糖抬起头,眼神落在了他手上的刮胡刀,“你那个借我用一下。”
林随州挑眉:“你要刮毛?”
“……”
“………………”
刮你个棒槌的毛。
江糖:“我想给欧剃头发。”
“……”
沉默半晌。
林随州放下了刮胡刀,眼神颇为无奈:“小姐,酒店对面就是理发店,我们不缺那几美元。”
江糖:“……”
你看看,这人结婚了,脑子就不太好使。
最终,江糖决定让林随州去带欧阳剃头发,她留下来照看孩子,林随州对此没有表现出丝毫意见。
初一并不需要她多操心,至于梁深有初一照顾,只是浅浅需要她费一下心。
小姑娘正是撒娇的年纪,每天起床都要抱着江糖腻味半晌,不是要亲亲,就是要摸摸,直到她开心了,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爬起来穿衣服。
只是今天有些例外。
等江糖拿着小裙子去屋里伺候小公主起来时,却发现她早就爬了起来,并且自己穿上了衣服,虽然袜子穿歪了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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