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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深睫毛颤颤,哆哆嗦嗦指向了欧阳。

他脸上写满委屈,欧阳眼角余光略过,身为哥哥的保护欲瞬间腾升,他毫不犹豫挡在梁深面前,“我干的!”

“你干的?”

欧阳有些心虚,悻悻点头:“我、我干的!”

“花瓶?”

“我砸的!”

“茶壶。”

“也是我砸的。”

“那个画册。”

“还是我撕开的。”

江糖:“……”

江糖指着梁深:“你想为这小子顶罪是不是?”

欧阳摇头:“不,真是我干的。”

足球又不是梁深一个人踢得,他也有一半的责任,既然一半也要承担,全部也要承担,还不如直接全责认错,反正不亏。

强行不亏的欧阳挺胸抬头,慷慨赴义,这一刻,欧阳在梁深眼里有两米八。

“成吧。”江糖拍了拍欧阳的小脑袋,“看样子你有当哥哥的觉悟了,既然你想顶罪我就成全你。”

江糖环视一圈,把欧阳拉在了墙角,接着拿下桌上的画册顶在他头顶。

让人把客厅收拾干净后,江糖搬了把小桌子到欧阳面前,从厨房拿出各种小点心摆放上去。

“梁深,过来。”

干完坏事的梁深畏手畏脚到了江糖身边。

江糖笑眯眯看着他:“你举报的行为非常不错,现在妈妈奖励你吃这些东西,等你什么时候吃完,欧阳哥哥什么时候结束罚站。”

梁深小心翼翼瞥了眼站的笔直的欧阳,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在了小凳子上。

他是一个贪吃鬼,桌上全是他喜欢的小点心小零食,若是往常,他心里一定欢喜,可是此刻……这些东西都变成了石头,难以下肚。

欧阳只是在遭受肉体折磨,他遭受的却是心理暴力。

……太痛苦了。

吃了两口,梁深刷的下站了起来,“妈,我提出要和欧阳决斗,花瓶不是他一个人砸碎的,你要是惩罚,把我一起惩罚好了。”

说着,主动站到欧阳身侧,顺便把画册往过拉了拉,两人一起顶着。

欧阳有些意外,他本来以为梁深是个胆小鬼,现在得到奖赏,更不会主动出来认错,没想到竟站出来了。

江糖眉梢一挑:“你们为什么要在家里打球?”

梁深低头看脚尖:“外面在下雪。”

江糖又问:“认错了吗?”

梁深点头;“认错。”

江糖:“那下次还敢吗?”

梁深皱皱眉:“下次就不好说了……”

江糖脾气一下子上来了,忍不住在他屁股上拍了下:“你是这次知错,下次还敢啊,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调皮,就不要怪我不做人了,听懂了吗?”

梁深捂着屁股委屈巴巴:“懂了懂了,妈妈你别不做人,你要是不做人了,爸爸怎么办呀!”

“……”

江糖一阵气结,这小子心还挺大,事到如今还有空管爸爸?林随州可真生了一个好儿子。

“这次就算了,你们乖乖吃点心,或者去楼上找哥哥,我现在要去写剧本,你们不准吵我,明白吗?”

两个小家伙忙不迭点头。

最后看了他们眼后,江糖转身向楼上走去。

梁深半抬起眼睛,偷偷瞄着欧阳,他拿下画册,有些不服气:“我、我们之间还没完呢!”

“啥?”

“我才是爸爸妈妈最喜欢的宝宝,你不要和我抢走他们。”冲欧阳做了个鬼脸后,梁深抓起一块蛋糕猛吃。

欧阳默不作声别开头,窗外,天地苍茫雪白,院中的雪松凝结了冰霜。

“梁深。”

“干嘛?”他咀着蛋糕,嘴里含糊不清。

“要不要出去打雪球?”

梁深眼睛亮了下:“好呀!”

两人一拍即合,去换好衣服拿上铲子,又把初一和浅浅叫来,一同去了院里玩雪。

地上已积了很厚的一层冰雪,洁白晶莹的雪花瓣不住坠落,四个孩子蹲在院中,合力堆着雪人。

“我们只能玩一会儿,不然妈妈知道会生气的。”初一扫过几人,“十分钟后就回去,知道吗?”

梁深满不在乎点点头:“知道啦知道啦。”

十分钟后。

一个不算美观的小雪人堆积而成,雪下的越来越大,冷风呼啸而来,他们脸颊冻得通红,手指头也渐渐使不上力气来。

“好了,我们要回去了。”

这下他们都没有异议在,乖乖起身朝屋内走去。

突然间,浅浅脚步顿了下来。

望着院中那孤零零的雪人,她眼神若有所思,停留几秒,浅浅又折返回去。

“浅浅?”欧阳好奇跟过来,“你在做什么?”

浅浅堆起一把雪,“雪人会寂寞,我给它在捏一个作伴。”

欧阳歪歪头,笑了:“那我也来捏一个。”

雪花洋洋洒洒飘着,两个小背影紧紧相贴,成了这冷冽冬日中唯一温暖的颜色,不大一会儿,两个神态各一的小雪人黏在了旧雪人身侧。

浅浅左右看看,还是不太满意,皱皱眉:“欧阳哥哥,雪人会不会冷呀?”

欧阳挠挠头:“应该不会吧。”

“天这么冷,它们冷怎么办?”浅浅双手托腮,表情逐渐悲伤。

欧阳咬咬下唇,突然灵机一动:“那我们给它围个围巾好了。”

可是……他没有戴围巾,浅浅今天穿的高领毛衣,也没有戴围巾。

浅浅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朝屋里跑了进去,再出来时,手上多了条墨绿色围巾,欧阳一眼认出那是梁深的所有物,浅浅小心翼翼把围巾给三只雪人裹上,拍了拍他们的小脑袋后,两人手拉手向里面走出。

夜里,外面寒风呼啸。

熟睡中的浅浅猛然苏醒,她揉揉眼,趴在窗户上向外看着,大雪已经停了,只剩下一片漆黑。

……小雪人会不会害怕呢?风这么大,它一定很害怕。

浅浅拧着两条细细的眉毛,再也按耐不住心里担忧,裹上大衣戴上帽子向外跑去。

夜风很冷。

三只小雪人孤独无助在冷风之中。

她抽抽鼻子,弯腰把不大点的小雪人抱起,一个接一个抬放到了客厅门口。

盯着那几丑丑的小雪人,浅浅脸上露出了小酒窝,软声软气安抚着:“你们乖乖,我明天把你们放出去。”

深深看了小雪人眼后,她才放心的转身睡觉。

十点左右。

林随州结束一天的工作。

他今天喝了些酒,带回来满身酒气,推门而入,顺便扯下了脖子上的围巾,迷迷糊糊时,林随州一脚擦上了一片水渍,脚下瞬间不稳,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

只听咔嚓声,腰部传来阵痛。

林随州喉间发出闷哼,立马醒了酒。

听到动静的管家忙不迭赶来,看着倒地不起的林随州惊愕不已,上前把人扶起来后,注意到了满地的水迹和一条泡了不知道多久的围巾。

林随州一手搂腰,一手捏起围巾,咬咬牙挤出三个字:“林梁深。”

那个小兔崽子,诚心想要害死他。

林随州这一下摔得不轻,直接伤到了筋骨,医生嘱咐卧床静养半月,不可用力,忌辛辣烟酒。

家庭医生走没多久,江糖把四个孩子齐齐叫到了林随州床前。

她眼神一个一个扫过,最后把目光停留在梁深身上,笑了。

梁深缩了缩脖子,表情逐渐心虚。

江糖把围巾扔了过去。

梁深:???

“你们昨天堆雪人了是吧?”

四人连连点头。

“林梁深。”江糖看他,“你知错了吗?”

梁深一脸茫然,他今天起来就被叫到了这儿,晚上睡觉也没尿床呀……

“不、不太知道……”

江糖瞥了眼趴在床上不得动弹的林随州,收敛视线:“是你把雪人搬到客厅门口的吗?”

一听这话,梁深表情更是茫然,倒是浅浅瞪大了眼。

她的表情由震惊转为错愕,最后缩起脖子,把小半张脸藏到了欧阳身后,这幅小模样自然没逃过欧阳和初一的眼,两人大上两岁,到底什么都懂了。

欧阳想也没想的站了出来:“我做的!”

梁深如临大赦,急忙应和:“对,他做的!”

江糖:“……”

欧阳双手背后,目光诚恳:“我觉得雪人会怕黑,就般到屋子里了,没想到他突然化掉,我现在主动罚站。林爸爸,害你受伤真的对不起。”

深深一鞠躬后,欧阳果断去楼下老地方站着了。

这人都走了,错也认了,再追究就说不过去了,江糖一声叹息,把人全打发了出去。

卧室重归安静,她在林随州腰上轻轻一按,换来林随州的哼唧声,江糖急忙把手拿开,小心翼翼:“很疼呀?”

他:“嗯。”

看那表情……貌似的确很疼。

江糖心疼的撸了一把男人的头发:“可怜。”

“是很可怜。”他嗓音淡淡,“半个月不能有性.生活了。”

说完,一声叹息,颇为遗憾。

江糖呼吸一窒,表情凝住,耳根阵阵发红,这人脑子坏掉了吧?事到如今,他关心的竟然是下半.身的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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