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1 / 2)

加入书签

白鸿泽用尽最后的力气也只撑过了白绿盎的婚礼, 那天的精神不过是他在放不下自己最疼爱的女儿, 用尽全部心力的回光返照而已。

只是为了站起来走上那几分钟,将她珍重地交给别人。

可是最终还是撒手人寰。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白绿盎仍然无法面对。

心痛得已经麻木, 心跳都无法感知。

她快要窒息。

……

下葬那天, 天空是灰败的阴天,透着几分萧瑟的冷肃, 乌云压得很低,看起来像是要下雨, 有几只灰蒙蒙的麻雀停在枝头, 好奇地看着底下走过的人, 然后又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她抱着遗像缓慢地走向墓地,脸上一片空白。

在十七岁那年, 她失去了母亲,在十年后的今天,她又一次失去父亲。

为什么人类会有这么多病症疾苦, 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这样对她。

手里的相框好重,重的她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抱住,可是即便她用尽了力气, 也还是留不住她想要留住的人。

天气已经回暖, 微风吹过, 对她来说却宛如寒冬腊月的北风,直接将她的身体吹透。

白绿盎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裙子, 被风吹起的时候,露出纤细的脚踝。

她的腿软绵绵的, 仿佛没有力气一样, 走路都有些趔趄。

小脸被衬得煞白,双唇毫无血色。

霍权宗担心地看着她,走上去想要扶住她。

白绿盎摇了摇头,眼眶红得吓人,但是倔强地没有流泪,她说:“我没事,我要自己走,我要爸爸能看到我很坚强,让他放心,即便他不在了,接下来的路我也会好好的走……”

“好。”霍权宗低低地应了声。

白绿盎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整个下葬仪式,从开始到结束,她没有流一滴眼泪,她拼命咬着自己的下唇,几乎都渗出了血。

她的两位至亲被葬在一起,变成了冰冷的墓碑,以后天人永隔,再难相见。

霍权宗看着她的样子,心口发紧,想要安慰她,却觉得一切语言都是苍白,只能沉默地跟在她的旁边,双眼紧紧地盯着她,怕她承受不住出什么事,他好及时做准备。

可是她一直都理智又坚强。

一切都做得很妥帖。

等程序走完,在回去的路上,他看着坐在车里双目呆滞一言不发的小女人,低低地叹了口气。

侧身拥住她,右手扶在她的后脑,轻轻地按进了怀里。

“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这么坚强,想哭就哭吧,现在,他已经看不见了。”

白绿盎的脸埋在他的怀里,半晌没有动弹。

片刻后,她突然急促地呼吸了两下,这就像堤坝决堤前的预警,昭示着她到了崩溃的边缘。

她先是从喉咙里溢出一声短促的呜咽,然后抽噎了两下后,终于放声大哭。

“怎么办啊……”她哽咽着,声音带着委屈和无措,手指用力揪紧了他的衣领,因为用力,骨节处都开始发白,“霍权宗,我以后都没有爸爸了……”

霍权宗低低地叹了口气,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你还有我,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

&

白绿盎很快回去工作了,她好像只有拼命工作,才能填补大脑中的空缺。

她没日没夜地工作,不敢停下来。

虽然两人已经结婚了,但是白绿盎没有选择住在霍权宗的家。

她晚上还是会回自己的家里,好像这样能弥补一下这么多年没有好好陪伴过父亲的时光一样。

霍权宗尊重了她的这一决定,也留给了她足够多的空间,没有去打扰她。

可是,白绿盎还是出事了。

她在实验室的时候,直接晕倒了,而且手边正在配比的氢氧化钠也差点洒到了身上。

霍权宗和白绿盎的婚礼是私下举行的,公司里除了张时先没有人知道。

当他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将手边的文件一丢,迈开大步飞快走去了研究所。

当霍权宗赶到的时候,白绿盎已经被送上了救护车。

现场打碎的玻璃瓶和带有腐蚀性的液体撒了一地,看着让人触目惊心。

深吸了一口气,将车从车库开出来,他跟着救护车后面,一直跟到了医院。

检查结果出来,她只是低血糖再加上过度劳累,所以才晕了过去。

万幸那些腐蚀性的液体没有洒在她的身上,不然即便是做了防护,恐怕也要被烧穿。

医生给她挂了点葡萄糖,霍权宗就守在她的病床前。

白绿盎很久没有睡过这么沉了,她做了个梦,梦见了自己小的时候,和父母一起玩耍时候的事情。

那个她心心念念的花皮球,在第二天就被买回来了。

可是由于晚了一天,她很失望,就一直在赌气,最后还把皮球给扎烂,丢到了一边。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