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寻找元书记(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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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你们这政审结果,会告诉所有考生吗?”

“不会。”政审结果是内部事情,没过就是没过,并不会对考生解释。

阮文这是特殊情况,所以他亲自来调查。

“那就好。”阮秀芝松了口气,起码不是当面说。

西屋。

阮文觉得不对劲,“你有没有觉得,姑姑的眼睛亮晶晶的?”

“我妈本来就长得好看。”周建明拿起一本书随意翻看着。

都说侄女随姑,不过他家文文有些青出于蓝的意思。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姑姑刚才哭过。”

眼睛湿润,亮晶晶的。

而且还把门从外面反锁,绝对有什么事不对劲。

阮文连忙打开了窗户,一开窗就看到了村长和老支书,还有两个不认识的陌生面孔。

穿着灰蓝色的制服,阮文瞬时间猜出了这两人的来历。

“怎么了?”周建明凑过来要看,却不想他家妹子忽的关上了窗户,要不是他反应快,怕是要被碰鼻子呢。

“没事,估计又是上门提亲的,你要不去看看?”

这话让周建明后退了好几步,“可别。我去读大学不好吗?结什么婚啊。”

年轻人倚在柜子上,“你哥我现在爱上了学习,谁不能阻碍我学习,懂吗?”

阮秀芝送走了几个人,站在西屋门口听到儿子这话,她眼眶又是一酸。

一双眼睛,红彤彤的。

好一会儿,她这才是开门,笑着进来,“冷不冷,我在灶下烤了地瓜,建明你去看看烤熟了没。”

周建明放下手里的书去厨房,几秒种后扯着嗓子喊,“哪里有地瓜啊,妈你这什么记性?”

阮秀芝站在门口,“那你自己弄,多弄俩。”

她也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就到头了。

有一天算一天,总要如意些才是。

阮文觉得她姑不对劲,“是不是我们政审出问题了?”

之前阮姑姑是打算跟她说父母的事情,但那边被段美娟给打断了,后来也就没再说。

今天那俩灰色咔叽布,应该是招生办那边的人,特意过来怕就是政审出了岔子。

阮文问的直白,问的阮秀芝心头一酸,她一心想要隐瞒的事情,却是连五分钟都没瞒住……

“这样啊,没事的。”阮文抱住了阮姑姑,“姑你真是的,这有什么好哭的,这又不怪你。”

出身是没办法选择的。

有的人含着金汤匙出生,有的人则是从小生活在贫民窟。

阮文能有什么办法?婴孩出生时,又不能选择父母。

“好啦,这件事先瞒着我哥,我先问问什么情况,咱不着急。”

阮秀芝想起儿子刚才那话,她点了点头,“是我对不住你。”

早知道会因为这事让阮文上不了大学,当时她应该把阮文送走,送给别人家养。这样,阮文就和资本家这三个字彻底斩断了联系。

“哪有?姑姑你这十多年来代我如亲女,我过得很开心。”阮文笑了起来,“条条大陆通罗马,说不定天无绝人之路呢,先不急。”

招生办的人以出身成分否了她的政治表现,阮文可不打算就这么算完。

她明天就去县里。

周建明觉得有点不对,晚饭他妈做的不对味,而且魂不守舍的,像是遇到了什么大麻烦。

甚至于,睡觉的时候文文陪着他妈去睡了。

“你不是不喜欢跟人挤一张床吗?”

阮文振振有词,“下雪了,我怕冷不行啊。”

周建明登时无话可说,再说跟他故意抬杠似的。

阮文看着睡得并不安生的阮姑姑,叹了口气。

把这么大的秘密埋藏在心底,甚至可怜连死去的周姑父都不知道。

阮姑姑这些年,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

谢蓟生从户籍科出来。

老公安的话还在耳边回荡,“估摸着是政审出了问题,她亲生父母是谁,没人知道。”

说这话时,昔日的老兵神色淡淡,已然见惯了这种事情。

谢蓟生神色有些凝重——

他昨晚在黑市那边摸排了一个遍,直接回去了。

毕竟北京那边来了人,他不能总把人晾着。

谁曾想今天一来,小刘就跟他提起了昨天户籍科的老公安找他的事。

牵扯到了阮文。

老公安多说了一句,“今年不行就明年呗,现在政策放松了。”

谢蓟生何尝不明白,可阮文会甘心吗?

她可是考了本省理科第一名。

怎么就不能去读大学呢?

回到办公室,谢蓟生凝眉思考,许久之后这才拨通了电话。

“我是谢蓟生,找汪叔。”

秘书听到这个名字肃然起立,“稍等。”

电话转了过去。

“怎么,那边的工作结束了?”

“找到了点眉目,我想再看看有没有大鱼。”谢蓟生简单说了两句,转到了自己的事情上,“这次高考,政审是不是地方说了算?”

汪叔神色肃然,“怎么了?救了你的那个小同志,政审有问题?”

谢蓟生是他老战友的遗腹子。

53年初,老战友丢下刚怀孕的妻子跨过鸭绿江,却倒在了胜利的前夕。

汪叔侥幸不死,回国后知道老战友的妻子在蓟州老家难产死去,留下了蓟生。

他把孩子养在身边,照拂着长大,自然是再熟悉不过。

忽然间问政审的事情,除了那个小会计还能有谁?

倒不是汪叔有意调查,不过谢蓟生在那小乡村待了两个月,他于情于理都要查一下才放心,毕竟那是老战友唯一的骨血,若真的出了差错,他百年之后怎么跟人交代?

“好像是父母的事情。”

“我让人查一下,你也别急,有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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