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 钱是立身之本(2 / 2)
乐雪看着坐在对面的人,阮文说这话时很是温柔。
她漂亮又没有杀伤力,这让乐雪情不自禁地开口,“什么都可以吗?”
阮文被这话逗得一笑,“你要我帮你照看孩子我肯定没这个时间,我能帮你减肥,也能给你找一个不错的事业,我想这是你目前最需要的两样。不是吗?”
减肥?
事业?
乐雪想都不敢想,“我,我管不住我自己。”
“我知道,可是如果你再这么下去,你不止会失去乐薇这个一直关心你的小妹妹,你还会失去你的家庭。恕我冒昧一句,请问你先生有多久没有和你夫妻生活了?”
并不是阮文抱有歧视,她只是在陈述事实。
男人和女人都是视觉动物,只不过在某些方面而言,男人更甚罢了,他们喜欢女人微微丰满,但丰满有个限度。
现在的乐雪可不是微微丰满,她是彻头彻尾的肥胖。
再加上乐薇之前跟她说的遇到外人和姐夫讨论乐雪,阮文想,乐雪的婚姻亦是岌岌可危。
乐雪仿佛被踩着尾巴的小动物,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抬头看向阮文,那目光中透着怒意。
然而当她迎上阮文那坦然的不能再平静的目光时,她又觉得自己的愤怒都如此无力——
因为阮文说的是事实。
她和邱航已经很久没有夫妻生活了。
乐雪觉得自己像是一块肥肉,现在很多人都喜欢买肥肉因为有油水吃着香,可是对于他们这样的人家来说,又不缺这口肉吃,自然不会觉得肥肉新鲜。
对自己这一身肥肉,她更是不能再厌恶。
自己都恶心,又怎么可能坦然接受丈夫的审视呢?
这几年来,她和邱航一直都分房睡。
“抱歉,我并非有意打击你,只不过想要帮助你,多少需要打听几句才是。”
阮文很清楚,乐雪现在就是在钻牛角尖,她当局者迷得很,即便是亲人再怎么说也都无济于事,执拗如乐雪只会觉得亲人不过是在同情安慰她。
好话压根听不进去。
你说点难听的,倒是能让她脑子稍微清醒一些。
乐雪坐在那里,她看着阮文,有种自己浑身衣服都被剥去后当街游行的羞耻感。
比当初那个女人找来时,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你不是乐家的女儿,你是我闺女”时她竭力反驳,最后看到的却是爸爸默然无声时还要让她羞愧难当。
阮文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乐雪,好一会儿这才打破安静,“情绪的低落是引发你肥胖的主要因素,你难道真的想要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后半辈子?”
“我……”不想,她也曾明媚动人,照片里的自己曾经那么的漂亮。
可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梦醒之后什么都没了。
留下一地鸡毛。
她也想要恢复往日风采,可当她引以为傲的身份都是假的,她做什么都不过是惹人讥嘲而已。
阮文看着乐雪,“听乐薇说你辞职,如今在家照看孩子,平日里偶尔会跟人跑跑订单?方便告诉我跑单是怎么回事吗?”
乐雪迟疑了一下,“就是联系一下买家和卖家,做一个中间人,偶尔可能会出去看看货。”
“这是谁给你介绍的门路?”
乐雪连忙解释,“不是爸爸,他不太喜欢我们做生意,这是我工作的时候认识的客户,他辞职后去做生意,找我帮忙。我个把月才会帮着弄一单,也没什么技术含量。”
阮文点了点头,她抿了口水,“那你就打算这么过下去吗?有没有做过最坏的准备,或许你和你先生有可能过不下去。不好意思我只是假设一种情况,如果真的离婚了你没有工作打算怎么养活自己,靠一个月跑一笔订单吗?挣来的钱够你的开支吗?”
乐雪有些迟疑,“其实是够的。”
阮文:“……”
行吧,做倒爷很赚钱,有人给人情不过是联系下卖家同样也能赚钱。
不过这个老客户一直都跟乐雪保持联系,阮文觉得挺奇怪的。
要说没所图,谁信呢?
可有所图,图什么呢?
乐雪不是乐家的亲生女儿,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在少数。
生意人自然不会错过这么重要的信息,这是打算在乐雪身上做长期投资?
还是……这个老客户背后就有熟人的影子呢?
阮文更倾向于后面这个可能性,或许这只是乐家资助女儿的一种方式。
不过阮文没有去找寻答案的意思,她清了清嗓子,“那万一这个老客户也保不住呢?”
乐雪被吓着了,神色间略有些慌张,“其实我还有些积蓄。”
当初结婚的时候,家里给了她不少的嫁妆。
怎么都够她维持生活。
阮文:“……”看来倒是为自己盘算过的。
乐雪也意识到了什么,她看着阮文的神色有几分怯怯。
“其实我有最坏的打算,只不过……”
“只不过正如同你不舍得提出离婚一样,你并不想要这种糟糕的情况变成现实。”
阮文一语戳穿了乐雪的那点心思,“我原本以为你整个人都在自暴自弃,是难以扶上墙的烂泥,现在看来你并非如此。”
乐雪徒然的张嘴,最后却也没能发出什么声音来。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可是你想要这么维持自己的生活吗,肥胖不止会招惹别人的讨论,对你的身体也没什么好处,恕我冒昧,我想知道你有多长时间身上没来事了,你方便买到这么大号的衣服吗?你今天跟乐薇出来,这一路上是不是特别吸引人的眼球?”
阮文的话就像让乐雪一时间哑然,她原本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信心,一下子被阮文摧毁了。
仿佛沙子堆积起来的城堡一般,即便是再美轮美奂,实际上却不堪一击。
“能回答我的问题吗?”
乐雪觉得自己脸发烫,她好像的确很久没来例假了,原本还算规律的,可现在有时候两个月来一次,有时候可能三个月两次。
至于衣服……
她买不到合适的衣服,只能找人给自己做,但这也很麻烦,婆婆说她一个人做衣服得用两个人的布料,特别耗钱。
“看来我问对了,那你还想要这样下去?”阮文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来,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字。
如果仔细看,可以轻松的分辨出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
“按照这个方法来做,一个星期后你再称一下体重,如果没有明显的下滑,那你打后面的电话骂我就好。”
“这是……”食谱?
乐雪认了出来,但她又觉得这太过于复杂了些,在看到最下面的运动建议时,她觉得整个人都不太好。
运动?
“我运动不起来,很累很疼。”
“我知道,所以一开始你只需要多散步就行了。反正你也没什么正儿八经的工作,有的是时间,每天散步走个十里路,应该没问题的吧?”
散步五公里?
乐雪觉得这简直能要了她的老命,更何况还得出门。
这个问题很大,比那食谱还要让她头大。
“怎么,做不到?”
乐雪觉得自己被看扁了。
这样的目光,她不是没见过。
可阮文的注视让她格外的承受不起,因为这不是单纯的轻视,而是一种惋惜,带着菩萨的悲天悯人。
“我觉得你可以做到。”
阮文的声音轻轻的,像是落下了一锤,把这个观念像钉子一样钉到了乐雪的脑海中,“任何想要阻拦你的人都不是真的为你好。”
乐雪恍惚中如遭雷击,她的眼睛逐渐聚焦,“你真的觉得我可以做到?”
“当然,要不我们可以打个赌。”
“什么?”
“倘若你做到了,我给你五万块。你若是做不到的话,把你的全部积蓄都给我。”
那一瞬间,阮文觉得乐雪像是护雏的老母鸡一样紧紧的护着自己的钱包。
果然,钱是立身之本。
也是乐雪的软肋所在。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