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女仵作 第4节(1 / 2)

加入书签

刘村长像是想到了什么事似的,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子,过了好一会儿,他方才捶胸顿足的大哭起来,“造孽啊,造孽啊,是我害了两位老哥哥啊!”

“我当天夜里,去两位老哥哥家,找他们每人拿了五两银子,这才打发了走了那些财狼,都是那孽子跟着我一道儿去的。”

……

池时听着,看向了周羡,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刘钰欠了一屁股债,企图脱身,但是没有钱,寸步难行。升米恩,斗米仇,陈曹两家露了财,便叫他给盯上了。

他先是趁着池时不在,报了假案,说东山有虎伤人。然后藏在东山上,等待时机,杀了那陈老头跟曹老头,拿了他们身上的银钱,再脱下衣服,死遁脱身。

那老虎虽然被人驯养过,不吃人,可到底是兽类,闻到血腥味,不可能还无动于衷。刘钰的衣服同那二人的在一起,于是去收尸的人,便下意识的以为,刘钰也是同样遭遇。

其实那刘钰早就金蝉脱壳了。

“那麻姑呢?麻姑也是刘钊杀的吗?麻姑的钱都藏得好好的,若不是我们去翻,都不可能知晓她藏了那么多好东西……她平时连个银簪子都不戴的。”

站在一旁,一直没有吭声的曹家人突然问道。

他此言一出,陈山也忍不住了,“刘钊说他们刘家可没有杀人,我家也没有,这么说来,你们也没有。那想必就是刘钊杀的。说不定是麻姑上山,看到了他还没有走,躲在那里,便被他杀掉了!”

池时听着这推断,摇了摇头,“凶手另有其人。刘钰杀人,用石头,且不分尸引虎。他杀麻姑,没有必要费那么大的力气。”

“他若一开始就带了斧头上山,那又何必用石头砸人?”

明显凶手有两个人,杀人的手法,是完全不一致的。

“麻姑的尸体在哪里?谁是她的家人?”

池时说着,眼神朝着院子中看过去,发生了这么大事情,几乎整个东山村的人,都来这里看热闹了,麻姑也是死者之一,没有道理,她的家人不来。

她的话音刚落,人群中一个中年男子,拔腿就跑。

池时脚轻轻点地,之前落在地上的棺材钉,被她一震而起。她飞的一脚,那棺材钉像是长了眼睛似的,夺门而出。

与此同时,原本站在门口的打虎英雄周羡,亦是伸出手来,只见他脚轻点地,以仙子之姿,朝着那逃跑的人飞去,伸手一抓,便揪住了那人的影子。

“唔!”周羡一声闷哼,一阵剧痛从身后传来,他僵硬在了原地。

他脸上那不管何时都存在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哈哈!”护卫常康一时没有忍住,笑出了声,遂又十分惊恐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怎么办!他家最要脸面的小公子,被一个乡间的仵作,用棺材钉钉了屁股!

周羡身量颇高,他一直手艰难的提着那要逃跑之人,另外一只手,强忍着不去拔身后的棺材钉,他艰难的转过身去,对着池时露出了一个微笑。

人可以死,脸不能丢。

池时同情的看了他一眼,这个人,面部神经的问题,已经到了绝症的地步。不然这世间怎么会有人,被钉子钉了,还笑得出来呢!

她想着,走了过去。

周羡深吸了一口气,若是池时跟他道歉,他一定要咬住牙大度的接受了,然后半夜里,再用麻袋将她套了,暴揍一顿,找补回来!

他努力的保持着微笑,就见池时跟他擦肩而过,轻声说道,“让让,您挡了我的钉子,还想挡我的道吗?”

周羡气绝。

他今儿个才刚来到这祐海县,同池时也是头一回见面,当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他,方才会得如此下场!除了天生相克,简直没有第二种解释!

池时说着,身子一侧,饶过了他去,站到了那逃跑的男子跟前,“你是麻姑的夫君?你妻子被人杀死了,你不伸冤,跑什么?”

她说着,低下了头去,看向了麻姑丈夫的腿。

他比周羡矮很多,如今被提溜在半空中,双腿抖得像是筛糠一般。

周羡手一松,那人整个都瘫软在了地上,他一把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大哭起来,“我不是故意要杀死麻姑的。我家中穷,娶不着媳妇,是她自己寻来,非要嫁给我的。”

“她生得那么好看,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愿意跟我,我恨不得拿她供起来。我没有二把子力气,种不好地,也没有什么营生,那是恨不得日夜不休,也要养着她。”

“可那日他们去我家翻东西,我才发现,这个婆娘,竟然藏着一座金山啊!我累死累活的,简直就是个笑话。”

“村里人把她赶上山之后,我十分的气恼,等人走了,便偷偷的跟了上去,质问她这个事情。她却是说,她从未把我当过夫君,在这祐海隐姓埋名,也是逼不得已的事情。”

“还说要走。我一怒之下,便拿斧头把她给砍死了。我错了啊……”

周羡在一旁听着,看着池时脑袋上的发旋儿,他觉得自己不要板斧,他想一巴掌把池时拍死!

第七章 纯正爷们

池时毫无动容。

她走到了曹老头的棺材前,又仔细的验看了一遍,然后脱下了自己的手套。

“陆锦,把麻姑的尸体带回县衙去,我的事情已经了了,剩下的,都是你的事了。”

她说着,袖子一甩,捡起了靠着墙放着的油纸伞,一个翻身,上了小毛驴,向来的时候一样,悠哉悠哉的离去。

雨淅沥沥的下着,陈曹两家的人,红着眼睛,恭敬的对着她行了礼,目送池时远去。

等她走远了,灵堂里的人又开始嚎哭了起来,那刘村长蹒跚的腿,朝着扑腾着,趴地就跪,“我的老哥哥们,我养出这等虎狼之子,实在是对不住你们啊!”

……

“英雄莫怪,池时并无恶意,他一心只想断案,对于旁的,都不放在心上。虽然说话不中听,但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