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女仵作 第13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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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说完,又看向了周羡,从怀中掏出了一张药方,塞到了周羡的怀里,“这是个补身子的药方,你照着抓,服用个一年半载的,便可大好了。”

“我师弟性子倔,行事与常人不同。在江湖上,谁打架厉害,谁就是大爷。可在朝廷里,谁地位高,谁是大爷。我知道你是皇帝的弟弟。”

“我救了你一命,也不要你的诊金,更加不必感谢我。只希望你能让我师弟好好的当个仵作,别出来祸害江湖了……你瞅瞅她有多晦气,走到哪里死到哪里……”

“等她游历一周,这世间便再无武林了!”

池时哼了一声,从马车坐下拖出了一个小木箱子,递给了程非,“先前以为周羡需要老参灵芝吊命,带了一箱子来。如今他活了,吃点清粥小菜就行。”

“这个没事了,便便宜你。”

程非也不拒绝,嘿嘿一瞧,提着箱子,揣着银子,满意的下了马车。

他翻身上了马,对着池时挥了挥手,“师弟,要活得比我久啊,不然没人给我收尸了!”

程非说完,轻拍了一下马,那马跑出了残影,瞬间不见了踪迹。

坐在马车前头的常康猛的跳了起来,激动的说道,“九爷,九爷,这是什么千里马!我们王爷的马,跑得都没有这么快!”

“你家王爷的马,要是日日被人追杀,也能跑得这么快!”池时说着,放下了马车帘子,坐回了周羡身边,又拿起鱼啃了起来。

常康咋咋呼呼了几声,到底同久乐一道儿,驾着马车往回赶去。

“你师兄待你挺好的,这里离天兵谷不算很远,咱们怎么不多捎带他一程。”程非那个聒噪的人一走,马车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周羡想摸鼻子缓解尴尬,手却是半点也动弹不得。

池时摇了摇头,“死不了的!再往前走,有比天兵谷更凶悍的仇家!打铁的他都怕,还怎么混江湖!他是个神医,有人要杀他,自然也会有人保他!”

“他哪里待我好了,在祐海的时候,他遇到了他第四个心爱的姑娘。想要趴在墙头偷看,他又不会功夫,竟然想踩在我的肩头上!简直令人发指!”

周羡想了想初见程非时,他那圆球样子,又想了想年幼的池时,怕不是他一站上去,池时能给压进土里,看都看不见了!

“那你是怎么做的呢?”

池时拿帕子擦了擦手上的油,将小鱼干装好了,头也不抬的说道,“那还用说吗?当然是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一拳,直接将墙轰一个洞,送他进去与佳人相会!”

“佳人那会儿正在家中点金,她家是开银号的,以为有人要强抢,提着杀威棍,他哥哥是捕快,就冲了过来,将我师兄暴打了一顿!这不打不相识……”

虽然池时说的干巴巴的,但是周羡还是听得津津有味的,“然后呢?”

池时的手一顿,“然后那姑娘同我师兄两情相悦,有一日约了河边相会,永州之野产异蛇,姑娘在河边等他的时候,被咬死了。”

“他虽然是神医,但也没有逆天改命,让死人复活的本事!”

周羡无言以对。

过了许久,他突然问道,“你师兄为何总说我们是一对儿?”

第二七八章 猴子远亲

周羡这话一出,自己都愣了一下,随即又懊恼起来,这话叫池时怎么回答?

池时的睫毛轻颤了一下,“大约觉得短命鬼同仵作在一起儿,行事方便。不过你现在不是短命鬼了……他惯常如此,我便是钓上来一只母螃蟹,他也觉得那是我们师门繁盛的希望。”

“不必放在心上”,池时说着,端起了桌上的茶盏,“你要喝水么?”

周羡摇了摇头,深深地看了池时一眼,“我也觉得短命鬼同仵作在一起,行事方便。”

池时手一晃,那茶盏一抖,水立马洒了出来,落在了周羡的脸上。

周羡猝不及防,无语的闭上了眼睛。

池时见状,摸了一方帕子,给周羡擦了擦脸,哼了一声,“小爷自知自己家财万贯,你觊觎已久,不过我家已经有明媒正娶的虚目了,你要做妾?”

周羡深吸了一口气,到底被池时给气乐了。

他的眼睛看了看马车顶,“我出京的时候,进了一趟宫。哥哥说,你这一走,命就捏在池时手中了。你们才相识几日,你就这般信任于他了么?”

池时一愣,将帕子同杯盏都放到了一旁,认真的看向了躺在那里的周羡。

他看着远比平日里虚弱了很多,脸白得像是一张纸,嘴唇上也失了红色,显得灰白灰白的。他穿着中衣盖着被子,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池时觉得,她若是将被子往上扯一扯,盖住他的头,旁人定然以为,这就是一具尸体。

可是,他的眼睛,比之前好似亮了许多。

“你信不信,虽然你走的阳关道,我过的独木桥,哪怕有朝一日,我们分道扬镳,南辕北辙。我也觉得我们是这个世上,最契合的人。”

“一旦错过了,便不会再遇到了。这种感觉,大概就是高山流水遇知音,子期之于伯牙。”

他同池时虽然如今一道儿在楚王府惩恶扬善,可是二人的行事手段,是截然不同的。

池时虽然嘴毒,看似洒脱,但实则自有原则在身,是绝对不会违反大梁律法的光明磊落之人;

而他就不同了,他看着是正人君子,性情温和,实则只要能达到目的,杀伐果决,良善之人怎么可能在斗争中节节胜利?

“我掏心掏肺的说了这么多,你怎么好似要睡着了似的!”周羡等了半天,不见池时回应,忍不住问道。

池时撩起了马车上的小窗帘子,伸出手来指了指外头,“瞧见没?天都黑了,你昨儿个晕过去了,像死猪似的睡了一夜,自是不困。”

“我还要像打地鼠似的,对着那土长老捶上一夜,打得天兵谷不敢出来冒头。岂能不困?”

她说着,打了个呵欠,拍了拍周羡的脑门,“少年,你想得很对!因为猴子在见到人的第一眼,也是这么想的!这不是我失散多年的堂兄弟么?”

“虽然我们一个毛多,一个毛少;一个喜欢捶自己的胸,一个喜欢捶别人的胸;但往前数个八百年,我们都是一个祖宗!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猿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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