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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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起了好奇,不由辗转脚步向那边迈了迈。

慕裎坐过的团蒲仍旧扔在原地,不过周围切实比之前多了些字迹。

大抵是坐着赌气,顺手捡根枯枝胡乱写着泄愤的。

走近再看,蔺衡脸色陡然一僵。

宛如鬼画符一般的两个大字,正是皇帝陛下的本名。

后头还画着看不出是猪还是狗的动物,中间加了个大大的双横等号。

孤真是闲的。

作甚非要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皇帝陛下心中暗诽。

转头捕捉到另一个痕迹时,面上的僵硬神情转而化为了道不明的复杂。

吃剩的骨头架子拼拼凑凑,依稀能看出是珍珠鸡生前的样子。

然而旁边地面上多了道相当明显的刻痕。

是个卍字。

留在池清宫养伤,顺便,给孤的鸡超个度。

我可听你的话了。

蔺衡脑子里同时闪过这两句言语。

原来慕裎所问的是否还在生气,从始至终指的都是偷鸡。

傻子。

皇帝陛下无奈一笑。

赤尾珍珠鸡是少有,但再怎样稀罕,终究找得出第二只、第三只、乃至更多。

可能将他一步步从暗无天日救赎到暖阳底下,真心回护、绝对信任、不见前景也敢站到他这边的人。

世间唯此一个。

这样独一无二之人,怎愿意让他不开心分毫,又怎舍得让他受伤半点呢。

蔺衡端着点心进门的时候,太子殿下仍伏在枕上睡得迷迷胧胧。

药效挥发,他的脸色比离开那会要明显好上几分。

慕裎许是做了噩梦,眉结微拧,偶尔哼出不适的嘤咛。

皇帝陛下心下一紧,想试试他的高热褪得如何。

不料手刚抬起,床榻上的人猛然启眸。从床榻和墙壁的缝隙中摸出一把袖珍匕首,直直就往蔺衡胸口刺去。

幸而人在病重浑身无力,加之国君大人反应极快。寒光闪过,徒然将空气一分为二,并未伤到什么其他。

慕裎用力捏了捏太阳穴,头昏脑胀、隐隐作痛。

这回是真的清醒了。

见人站住不动,再低头瞧瞧手心里的匕首,他轻声道:我要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蔺衡自然知道他话里的意思,点点头坐下,顺势用糖糕换走凶器。

在淮北,很辛苦罢?

慕裎像是想笑,抿抿唇倒咳嗽了几声。放心,想暗杀我的一定没有盼着你死的多,你本事多大呀,都敢吼我了。

皇帝陛下莞尔。逞一时威风而已,吼完不还得给太子殿下鞍前马后,伏低做小么?

蔺衡。

连名带姓的唤声从床榻上传来。

不同于以往平淡的、嘲讽的、气急败坏的。

声音很轻,也很温柔。

难过的话就别笑了。

话落。

做皇帝的那个果然敛下唇角,眉眼间泛起深邃的落寞。

我会护你周全,不论何时,不论何地。

君王重诺。

一言九鼎。

慕裎颔首:允了。

两人相视一笑。

糖糕的甜、药味的苦、炭火的暖,悉数融化在这个意味绵长的笑里。

趁热尝尝?蔺衡将千层糕递到人唇畔。

太久不做了,手有些生。若是难吃,你使个眼色就行,多少给我留点面子。

慕裎挑眉,顺着他的动作咬下半块。

糖糕入口即化,松软非常。

细细咬嚼香甜更甚。

陛下谦虚了,这样好的手艺不转行当厨子真是.......

打趣儿的话头戛然而止。

蔺衡疑惑的嗯了声:怎么了?

慕裎原本因点心可口露出来的欢欣瞬间消散,眸子里的光一压再压,逐渐化成愤怒与责备。

皇帝陛下见状当即心虚的往后挪了挪。

试图药遁。

未遂。

慕裎死死瞪他,扬声一喝:说啊!什么时候受伤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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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蔺衡见他这般笃定,就知受伤的事一定遮掩不过去了。

小伤而已,不碍事的。

慕裎一嗤,冷声道:你当本太子好糊弄吗?小伤犯得上用灼华?

灼华,取自灼灼其华之意。

因伤处深可露骨,血液汩汩不止,远瞧通身犹如桃花荼蘼。

须得用这等名贵药物疗伤才能愈合,故得此名。

这方子得来极不容易,其中所用药材皆是可遇不可求的稀罕物。

当初淮北老国君起了兴致想配一味。

十几名御医昼夜翻看医术,琢磨近半年,方得了巴掌大的一小盒。

金贵地跟什么似的,单放置药膏的暗格都满是玲珑锁铸。

慕裎嗅觉一贯灵敏,即便屋内多种气息交杂,但如此细微的味道仍然能够单独嗅出来。

且那药膏味道很独特,一旦沾在衣衫上,两三日后还能闻到淡淡的药香。

先前是病得迷糊,可眼下人已然恢复清醒,连带着感官嗅觉也敏锐如初。

皇帝陛下略带傻气的赔笑:我哪糊弄你了,伤得不重,当真无妨。

你说了不算。慕裎不睬他,指指玄黄相间的朝服腰带。上衣褪了。

光天化日的。

让人脱衣裳。

这多少有点.......

做皇帝的那个面颊微红,往后避了避:今日清晨已经上过药了,你若不放心,我回长明殿让太医拟了验伤贴给你看,好不好?

慕裎相当不满的啧声。我都不嫌臊,你怕什么?况且你不穿衣裳的样子本太子又不是没见过,那会儿......唔唔唔!!!

嘶。蔺衡轻呼,一面甩着被咬出齿印的手一面往窗外张望。

小点儿声,万一让人听见了还以为.......

慕裎不满:以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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