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5)(2 / 2)
待他顶着那张好看到出奇的脸颊,衣衫松垮从暗道钻出来,蔺衡长达一个时辰望妻石般的张望才得以消停。
怎么这么晚?
太子殿下正拿湿绢帕擦拭衣摆,捕捉到话语里的急切意味,忍不住调笑:天亮堂着呢,就等不及要和我睡觉了?
什么啊...............国君大人面色一红,折身将点心捧到他跟前。尝尝?
蔺衡神情里带着些孩子气,眸子亮津津的,活像只小奶狗在昂头等夸。
慕裎不禁莞尔,薄唇微启,下颌朝碟子方向伸了伸。
意思不言而喻。
向来在这茬儿上脑子不大好使的国君大人,这次也丝毫没有让人失望。
他会意的点头,抬起双臂,连碟子带点心一股脑送到慕裎唇畔。
然后......................他的小腿骨就麻了。
你是打算让我低头拱食?还是希望点心自己跳进我嘴里?!
慕裎十分想把铜盆扣他脑门上。
手上有灰瞧不见?喂我呀。
蔺衡原本怨念的在揉腿,听清句尾三个字后,立马抿唇傻气一乐,依言捏去块莲花状的糖饼。
撇开对文武的崇尚,南憧和淮北最明显的不同,大抵就在吃食上了。
淮北在这方面一扫文人墨客的雅习,糕点扫眼而过琳琅满目,但样式多半呈方正,看着中规中矩。
而南憧虽说是各种秀气的点心摆在更秀气的银碟里,可里头夹裹的馅料却极丰富。
一口红豆饼入口,香甜即刻充斥得满满当当。慕裎那句风味绝佳的形容词,绝不是空口白谈。
蔺衡揣着笑意一连喂了好几块,小祖宗仍不满足,嚼够红豆饼又眼巴巴望向旁边的小碟。
这会儿少吃些,还得留点肚子用晚膳呢。
馋虫被勾动的慕裎哪里肯听劝,见他要撤走,忙探身将托几搪住。
蔺衡无奈,在人鼓囊囊的脸颊上轻戳。都贵庚了还护食?你若喜欢,明儿我再做就是了。
明儿再做。
慕裎倏然想起梦里蔺衡说过的话。
你喜欢的糕点我都会做,回头一样样做给你尝。
表露心迹的茬儿是落了空,那总得在别的上面讨回点利息罢。
太子殿下依恋不舍的放弃继续进攻,唇角一抹,轻快下达旨令。
明儿我要吃个酥酥脆脆、绵柔软糯的甜饼,陷儿要有嚼劲,但一掰开就能流淌,最好回味还带着三分花香、七分果香。
份量别太大,也别太小。至于形状嘛...................除了长的、圆的、方的、扁的、都可以。
那你接着吃。蔺衡毫不犹豫把点心塞回去。要不就杀了我。
慕裎一顿,真就拿绢帕当吊绳,作势要把这个出言反悔的狗皇帝给勒断气。
蔺衡只得一脸苦笑的躲开。小祖宗,我每日上的是朝堂,不是厨房,你是不是对我国君的身份有什么误解?
国君怎么啦?
慕裎叉腰,不过近距离一相比,略矮的身量就让他的威慑力跟着弱下一畴。
蔺衡在低头俯视和松缓腰背间迟疑片刻,最终果断选择了后者。
做个本太子满意的点心,或者,试试本太子的手艺。慕裎暗暗踮脚,试图在气势上压倒对方。你选一个。
很好。
现在有两条路摆在蔺衡面前。
一条是死路。
另一条...............也是死路。
二者唯一的区别,就是死相难看,以及死相无比难看。
好罢。
蔺衡沉沉叹气。
为殿下洗手做羹汤是我的无上荣幸,欢迎殿下明日同一时辰驾临长明殿品鉴,届时我一定对殿下提出的建议进行自我反省和虚心改进你的匕首可以收起来了吗?
慕裎玩转的那把短匕上嵌有猫眼石,袖珍小巧,在夜间会闪出粼粼碧蓝幽光。
看着既古朴亦显诡谲。
蔺衡一睨,而后一笑。是我送你那支?
当然。
太子殿下没刻意去遮因摩挲多次而变圆润的刃柄,反倒大大方方的挥了挥。
睹物思人,你明知道分别三年我很想你。
一语戳心。
蔺衡简直爱惨了他这副坦然至深的模样。
撩拨过分后的害羞是真的。
直言不讳的回护也是真的。
一句我很想你,再遭所爱之人定定一望,皇帝陛下顿时心软如水。
别说是糕点,就算你想尝尽天下佳肴,我也愿意为你逐一去学。
慕裎咬唇,面上浮出浅浅绯色。那你会一直对我好吗?
会。蔺衡笃定眨眼。只要不逼我吃你做的饭。
............................刀还是收得早了点。
本太子的厨艺有那么糟糕?!慕裎气鼓鼓。
你少瞧不起人,在淮北我可是经过高人指点的!
嗯?那位高人是不是姓阎?蔺衡作死补充:阎王的阎?
嘶..................小腿骨不仅麻,好像还有点肿。
行行!殿下厨艺精湛,无与伦比,蔺某甘拜下风。
国君大人时刻秉承着见好就收的优良美德,毕竟认怂才是保全性命的终极奥义。
然而胜负欲熊熊燃烧的慕裎压根不接受敷衍,他狠狠咬了口距离最近的糖饼,顺便举起剩余半块充作拍案板。
五日后到池清宫吃小年夜饭,我亲手做!
蔺衡:下毒就下毒,别说的这么委婉。
蔺衡从来没觉得和太子殿下独处的时刻被打扰,是件多么令人心情愉悦的事。
幸而有唤月和风旸的解围,否则按小祖宗的脾气,怕是等不急五日后,此刻就要在长明殿架锅生火以证实力了。
这个.................慕裎盯着一团逐渐移动进屋的厚实锦衾,面露疑惑。是南憧研制的新型武器?
殿下,是我。唤月含混的回应从棉被底下传来。
他话音刚停,风旸落后几步紧跟着踉跄出现。状况倒是比前头那个好上一点,起码鼻子眼睛尚看得清在哪儿。
两个小侍从好不容易双双站稳卸货,一句参见陛下未道出口,头顶就挨了一记重栗子。
干嘛呢你们俩?
唤月抽着凉气揉脑袋,表情委委屈屈:执行您布置的任务啊。
慕裎一指满案几的换洗衣裳、软枕长被。
我让你们悄!悄!送点常用物什,你们这是给本太子送嫁妆来了?!锣鼓队呢?噢,我忘了,宫里没有!
非要的话其实也有。
但他们不敢说。
风旸小声辩解:是陛下的旨意,咱们做奴仆的那敢违抗啊。
蔺衡?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