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映芙蕖 第19节(1 / 2)
许承安不咸不淡地看了婉婉一眼,她仍旧是极美的,美得教周遭的景致都黯然失色,可在他看来只觉轻视。
长得再美又如何,不过只是权贵的玩物。
“好了走吧,他们已等多时了。”
他说罢背着手转身,婉婉一下子还没明白过来“他们”是谁。
直等跟着许家兄妹往前走了一截,这才看见站在糖人摊贩面前的陆瑜、陆淇兄妹俩。
“婉姐姐,我原本只约了你的,可哥哥近来跟瑜二哥哥交好,所以……”
是许承安约的那兄妹俩。
婉婉看许姝禾不好意思,忙笑了笑说没事,人多一起玩儿也热闹嘛。
可跟在后头的云茵想得比她多想了那么一些。
这老夫人教婉婉跟许家走动的初衷在那,许少爷从今儿一开始的这态度、这举动是怎么个意思,可跟头回浮玉居中见姑娘时的惊艳差太远了。
况且要说许少爷来年便要参加春闱,他这样的有志士子若是同大公子陆瑾交从在一起,那都再正常不过了。
可偏偏是惯常寻花问柳的二公子陆瑜,真不怕教二公子带坏了,耽误了他做文章的心思吗?
实在教人很是费解。
想是这般想头,但云茵一时也不好多说,且在后头先留心瞧着。
可谁知道这一瞧,她才觉着问题真是大发了。
五个人一道沿着街市逛,这许少爷全程没有关照过婉婉一回就罢了,径自在前同陆瑜陆淇谈笑风生,还将另两个姑娘不管不顾地甩在了后头。
直到许姝禾想买花,没带银子想找哥哥,一抬头却看见自家哥哥正在个花灯摊贩前帮陆淇猜灯谜,这才一下子生气了。
她拉起婉婉气冲冲上前去,撞了许承安一下。
“哥哥你干嘛呢,我和婉姐姐要是在街上走丢了,你是不是都看不到!”
大庭广众之下,许承安脸色顿时就沉下来,陆瑜陆淇只做看戏的模样,不打算出言缓解一二。
婉婉怕许姝禾挨训,忙在袖子底下拉了拉她的手,“怎么生气了,你喜欢花灯的话我帮你猜一个吧,想要哪个?”
许姝禾噘着嘴瞪了许承安一眼,不好拂了婉婉的好意,这才闷着气随手指了一盏,低声忿道:“等着瞧吧,我回去一定要给祖母说得!”
其实这境况也颇有趣。
一路上若遇陆淇喜欢什么,陆瑜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权当看不见,便正好剩下一旁的许承安,或出银子或出力,总归都会尽力送到她手上。
只是花灯之后,许承安似乎也觉着忽略了自家妹妹,再逢什么好东西,便一碗水端平,给三个姑娘一人弄一份。
可这种备份搪塞而来的礼物,云茵替婉婉拿在手里都觉得憋屈。
回头得了机会,她定是要回禀老夫人知晓去的,只是毕竟事关府上另两个主子,奴婢去告主子的状并不是小事情,言辞如何还需要斟酌。
也亏得婉婉眼里心里还没他,只顾着同许姝禾在面具摊前玩儿。
云茵舍不得她再稀里糊涂跟在许承安后头,遂走上了前去,“姑娘、许小姐,逛了这么久累不累呀?河边现在在放河灯,比这儿可热闹多了,不如咱们去画舫上歇会儿吧?”
婉婉常日也的确很少走远路,现下是有些累的,许姝禾倒是很知道心疼她,教跟随的嬷嬷去跟许承安打了声招呼,拉着婉婉一道往河边画舫回去了。
第20章
襄园宫宴未毕,陆珏已先行离席,马车径直往玉带桥而去。
河边最大那处码头停着一艘灯火通明的画舫,才至河边,已能听见里头传来阵阵丝竹歌声。
陆珏闻之皱眉。
侍候在甲板上的长随忙呵腰迎上来,紧着心道:“爷,霍小侯爷早到了片刻,坐不住,便从岸上寻了些乐子来。”
陆珏提步进画舫中,迎面而来一股扑鼻的脂粉气,角落里两个乐师弹奏着艳曲,两个衣着单薄的女子正在起舞。
“出去。”
冷冷淡淡的嗓音,画舫中舞乐声顿止。
霍宴闻声回头望了眼,冲那几名舞姬乐师挥了挥手,“出去吧,可不能教你们的靡靡之声扰了他清心寡欲的修行大业。”
几名女子瞧见陆珏现身,走得颇为遗憾,那般美玉似得贵公子,谁不想在旁作陪染指几分?
陆珏立在门前不曾挪步,长随见状忙进来,将画舫四周的门窗尽数洞开。
任由河面的风来回吹过几遍,霍宴倚着小桌赔了个笑脸,“对不住世子爷,早知道你如今越发讲究,我就上岸去了。”
陆珏凉凉瞥他一眼。
霍家握着一支鹰击军镇守东境多年,去年年底老侯爷战死沙场,霍宴方才扶灵归京承袭了建兴侯的爵位。
自小在军营里跟一群莽汉打交道,霍宴其人颇有些混不吝,但对着陆珏却不好插科打诨得太过,放下酒壶,随即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封极小的密信,直入正题。
“喏,我的人从燕山关截获的,陈王这是人还没回来,眼睛先盯上你了。”
燕山关是西陵入盛京的必经之地,陆珏接过来,打开后上头只有极简短的八个字“灵州疫病,子虚乌有”。
陆珏就这烛台将密信焚了,“传给盛京谁的,查出来了吗?”
霍宴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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