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侦探夏贵妃 第7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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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太后娘娘玉体千秋,为皇后娘娘母子康平,敬——”

今日算是家宴,除帝后、太后外,便只有嫔妃列席,席间有嫔妃见难得露脸,早就各自准备了绝技,有人吟诗作画,有人抚琴弄筝,还有番妃擅长辛辣无比的双刀舞,一时间衣香鬓影,争奇斗艳。而当中最出挑也最叫人意外的,莫过于尹芯。

她面覆红纱,手挽琵琶,舞姿曼妙,每一步都踩在脚下成圈摆列的小鼓上,堪称惊艳。

“真是下了功夫的,比之嬿嫔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年轻妃嫔们这般努力,场上只有几个躺妃自暴自弃,比佛祖还佛,其中就包括夏洛荻。

夏洛荻入席以来,见今日主宴的皇帝时不时跟蓝后说悄悄话,就晓得封琰不在,不是四处张望,就是品鉴菜色——估计是蓝后偏疼她爱吃见手青,专门给她上了一小盘,当然,是限量的。

夏洛荻近来饭量见长,风卷残云似的卷完这一小盘,就听见身后有个美人在耳后嚼酸话:“昭嫔娘娘,您还没显怀呢,真要看着自己宫里的小小才人抢了风头?”

抬眼望去,尹芯正舞至高-潮迭起处,宛如一朵牡丹成了人形,一颦一笑皆是极尽妍态。

“舞姿上等。”夏洛荻侧耳听了听,中肯地评价道,“就是弄琵琶的乐师软了些,这鼓上舞原为塞北军中出征战舞,应带七分杀气三分柔,咱宫里的乐师反其道而行,弹得九成柔情,可惜了她这般精心准备。”

“看来昭嫔也不是那不通情趣的榆木疙瘩。”

崔太后显然注意到了夏洛荻,她是晓得她根本就没有怀孕的,看不惯她全程拎着嘴干饭,故意挤兑道:“你茶道手艺也是一绝,向来爱藏起来,今日只怕你跑不了。今日坐上皆是亲眷,何不也一献奇艺,教众人开开眼?”

夏洛荻差点噎住,直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她身上,她才慢慢放下筷子。

“娘娘为难妾了,妾只会凭些小聪明断事,其余别无所长。”

太后道:“上官夫人道,女儿家一事通万事皆通,以茶观之,你茶道手艺如此惊人,没道理琴棋书画一窍不通。”

这会儿,大约是太后刁难的声音大了些,帝后的注意也从尹芯身上被吸引过来了。

“母后。”蓝后笑道,“陛下说过,昭嫔是会得不少,昔日在灵州时,饮醉了一时兴起,弹得一手好琵琶,叫人至今难忘呢。”

封瑕沉默了一阵,连忙用喝酒遮挡夏洛荻投来的目光。

他压根没听过,但以前听一个西域大师弹琵琶时,满朝文武都啧啧称奇,只有琰说没有夏洛荻弹得好,这才晓得的,随口一说没想到叫蓝后记住了。

因说的是琵琶,刚刚鼓上琵琶舞结束的尹芯“嗖”地一下盯住了夏洛荻,眼中晦涩莫名。

夏洛荻像是被弹劾了一样,道:“妾是真的别无所长……太后娘娘若非要看一看,妾在大理寺里时,常听门口有说书先生在外讨生活,顺嘴学了两句,要不,给娘娘说段书?”

“……”

第77章 生辰宴(下)

“尹才人, 请吧。”

琵琶声未绝,尹芯就被内监们请了下去。

又是这样……

尹芯只觉面上火辣辣的,指甲在手心里抠出一串月牙般深红的痕迹。

她是青州节度使尹峻娶的外宅生的女儿, 一直以来,虽然身家富贵,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奢靡, 但却始终有下仆嘲笑她们母女。至于那个父亲尹峻, 几乎从不来看她们,只有尹家本应参与选秀的嫡女与情郎私奔, 为遮掩家中丑事,这贵为节度使的父亲才会来请求她, 让她代替自己的嫡女顶替选秀。

在那之前,仆人们轻慢她们母女已久, 每月都奉上的珍珠绫罗也都被家仆克扣了八成。她母亲又不会争, 成日里疯疯癫癫地等死……但她不能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既然苍天将这个机会送到她手里, 那她就一定要把握住。

红线娘娘有灵, 她是一定要成就凤命、教她那无情的父亲刮目相看,教万人看着她如同凤凰一样翱翔九天……

可为什么她还是得不到皇帝的青眼?分明她都已经这般拼命了, 都没有害过什么人, 所有人……皇帝的目光却都在这个长她七岁女人身上。

“尹才人, 您没事吧?”

尹芯苍白着脸, 眼前的一切似是天花乱坠一般,茫然地点了点头, 下了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她刚端起酒杯, 就听到旁侧传来细小的嘲弄声。

“真当自己能艳惊四座了, 主位都没动, 敢这么出风头,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个‘玩意儿’。”

新焙的酒液洒出了杯沿,落在她精心点缀好的指甲上,如同一滴鲜血一般,耳中嗡鸣声不断,一直以来红线庙的那晚,那个催促着她的声音在脑中越发明晰。

——世间之人皆有命数,若你诸事不顺,必是有人挡了你的命。

——你害怕杀人……哈哈哈哈,墓穴里的骨头们也都是这样想的。

——狠下心去做吧,这世上做人上人的,哪一个不是满手鲜血,去做吧……

她猛灌了一口冷酒,抬眸看向金华殿中央。

夏洛荻被点上去,还真的有人搬了桌椅来,并用四面屏风将她围了个紧实。

“这是?”崔太后见一个提箱子的匠人坐在里面,而夏洛荻也找人借了把折扇进了屏风里,有些不明白。

“回母后,此乃‘影子屏风’,炀陵城中当下时兴的物事——说是有善口技的说书先生坐在其中,一边说书,一边用口技来叙其声,再让怕匠人在屏风上以皮影演,如是声、形、事皆能同时观赏。”

“却是个新鲜玩意。”崔太后转念一想,这影子屏风这般复杂,若非有所准备,岂敢上来献艺,遂面色略微转晴,“看来是下了些心思的,也算她有些眼色。”

一侧的封瑕看到蓝后脸上始终挂着微笑,便道:“莫不是有什么惊喜?”

“陛下且看着吧。”

“卟”一声折扇敲桌子响,金华殿中众人俱寂,殿内烛光挑暗,唯余屏风上有一男一女两个皮影人。

略带靡哑的女声自屏风内传出,平铺直叙开一桩故事。

“却说某年某月,有富商齐某乃回家奔丧,兼与同族兄弟争夺家产。回京路上,在布庄遇见一佳人薛氏,与薛氏相处多日后,娶其为妾,养在当地,因富商齐某还要仰仗家中悍妻的家世为自己争夺家产,又唯恐此去遭同族兄弟谋害,便在回家前将一半身家托付于薛氏,嘱咐她等他争夺家产成事,便回来接她,期间切不可与他人说任何关于自己之事,为确保稳妥,又将薛氏之事交给手下一掌柜,命其不时看护薛氏,以免人财两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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