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侦探夏贵妃 第83节(2 / 2)
红线娘娘毕竟还是没算到她是在乐相门下修习过的,成日里被闻人清钟这鸟厮花式嘲讽与其空耗光阴读书,倒不如去学个什么妲己褒姒之流,还省师门的蜡烛钱……那嘴可毒得太多了。
夏洛荻闭上眼,任眉睫上落了霜雪,脑海里将每一桩有红线娘娘影子的案子在脑中调出来,敲碎了,再拼接出这位“红线娘娘”的形象。
每踏在雪里一步,夏洛荻便闭着眼睛念出一个描述——
“女人、年纪约在二十五以上、精通人性、晓得药理、有识人之能、自信到狂妄的地步……貌美,极其貌美,有许多死心塌地的情人……”
她闭着眼睛一路走,直至脚下一绊,整个人向前摔去,但额头却一下子被一只温热的手扶住。
“想通了?”封琰道。
夏洛荻捂着脑袋点了点头,道:“我们不能一昧挨打,总要主动做点什么。”
“你想做什么?”
“明天莫上早朝了,左不过说的都是不语的事。。”夏洛荻望了望已有些蒙蒙亮的天,道,“至于理由……”
她轻咳了一声,道:“我掐指一算,是个良辰吉日,不如就宣布……”
……
“阿嚏!”
闻人清钟踏入文渊阁时,不禁捏了捏鼻子。
昨夜酒局回来着了风寒,也不知谁在惦记他,打了半宿喷嚏,今日文渊阁议事,都显得没精打采的样子。
“闻人大人,出大事了哇。”
一进门,还未坐定,几个都察院的人就围了上来,闻人清钟捏了捏发红的鼻子,问道:“怎么了?”
一个都察院的御史强忍住上扬的唇角,悄声道:“宫里那夜猫老秃……咳,就是昭嫔娘娘小产了,陛下今日痛失龙子,伤心得都没来上早朝。”
闻人清钟:“……”
左一个狐朋道:“今日从阁老那儿听说了北燕之主有意求娶那秦氏妖妇,既能将那妖妇甩出去,也算是一件好事。本来下官是打算撞柱死谏一番的,无奈今日出了这等意外,倒教我们找不到机会开口了。”
右一个狗友感慨道:“我等都晓得自打被乐相逐出师门,闻人大人与那夜猫老秃仇深似海,如今苍天有……憾,大人觉得如何,可也该睡个安稳觉了吧?”
闻人清钟如坠云雾地用说了一句:“哇哦……%¥%@*……”
“大人说的这又是哪国话?”
“昨天跟鸿胪寺的色目人学的,就是让人意料之外的意思。”
平日里不学无术的奸佞们不得不服,叹道:“我等要是有闻人大人这等聪明劲儿,何至于三天两头被陛下吊起来骂。”
“咱们本本分分当御史,学那些花里胡哨的番话做甚,几十个小国几十种俚语,便是陛下也……”
“你别说陛下还真做得到。宫里有个月美人,来自大宛国,一口沙子味的口音教习都听不懂,只有陛下对答自如……不过也是时不时地罢了,有时问起来陛下还装不懂,真真是君心难测。”
这厢七嘴八舌地聊跑了题,那厢闻人清钟则是已然溜达着混进了朝中清流这一系里。这边就热闹多了,要晓得大魏如今还没有皇子,夏洛荻这“小产”的信儿一出来,吓得众臣连连向李太师打听详情。
“我等风闻日前有个嫔妃向昭嫔投毒,被当场识破,莫不是此人还有其他手段报复于昭嫔,这才使得皇嗣遭此横祸?”
李太师被围着追问,也是无奈:“据老夫所知,先前宫里是有个才人被发现投毒,乃是青州节度使尹峻家的。今早又查出来她意图送一件掺有麝香的锦被给昭嫔……宫里虽未说个明白,大约也是因为此女了,不过众人也稍安勿躁,此人据说已经按宫规赐死了。”
“尹峻该死!竟养出这等女儿……”朝臣们纷纷扼腕,皇帝还年轻,但只要没个皇嗣傍身,以现下嫡长子继承的宗法而言,朝廷上下还是总觉得不安稳。
文渊阁里议论个不停,直到上朝时辰已至,高太监带着一盘卷轴走进来,身后跟着官袍依然发皱的乐修篁。
除几位阁老外,其他的朝臣们纷纷起身问候:“乐相安好。”
“诸位同侪冬安。”乐修篁坐下来对高太监道,“高公公,开始吧。”
按成规而言,如果皇帝上不了朝,便由首领太监监督,宰辅主持朝会论事。
“自启明元年以来,陛下励精图治,还没有一日如今朝这般误了早朝,至于缘由……”乐修篁顿了顿,道,“众位多半已知悉,丧子之痛,确是情有可原。”
群臣频频点头,有人夸张地抹红了眼尾,仿佛小产的是自己。
只有闻人清钟翻着白眼看天花板——今天陛下这波躲得好哇,分明是听了北燕要秦不语的那档子事,怕被群臣逼着表态,索性溜了。
“陛下嘱托百官,国事不可耽搁,尤其是近来诸事繁杂,还请众位大人一一论事。”
例行的冬季各地雨雪、大江冰凌、来年春耕布计等报完之后,高太监将盘子上的卷轴一一展露而出。
闻人清钟放眼望去,从左到右,主要有三件正事——
其一,因太后供养修佛,新收一义女,封为泉陵郡主,为太后颐养天年;
其二,刑部、大理寺查秦啸叛国案月底会审;
其三,北燕朝中已定下消息,正在拟国书,意欲求娶秦姝为后。
从第一条起,就有大臣频频皱眉,正想例行驳一驳这不晓得哪里来的义女就能封为郡主,就马上被第三条打了眼。
来文渊阁之前是风闻,来了之后才确定这事是真的。
“诸同侪以为如何?”乐修篁只说了这一句话,便饮茶不语。
这三件事中,前两件事,一个只是封了个郡主,另一个大多数人都觉得注定翻不了案,唯独最后一个,却是值得一论。
只不过,眼下谁都晓得秦不语是丞相乐修篁保下的,也瞧不清这位丞相心意如何,一时竟无人敢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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