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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侯以后会是皇帝,江倦一点不想得罪他,可他总这样黏黏糊糊的太讨厌了,江倦实在忍不住了,他对安平侯说:愧疚的是你,又不是我,你愿意愧疚就愧疚吧。

反正我不想要你的愧疚,更不想要你的弥补。

你变了。

江倦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好似狠狠甩在安平侯的脸上,他沉默了很久,才又艰难地开了口。

过去的种种,原来江倦真的迅速抽离了。

他感到愧疚,他想要弥补,江倦却并不想要。

江倦当然变了,他连壳子里都换了个人呢,不过这件事情江倦当然不能说,他偷偷和薛放离抱怨:王爷,他话好多。

薛放离垂下眼,淡淡一笑,确实很吵。

顿了一下,他状似漫不经心道:本王倒是头一回听你喊夫君。

江倦本来没反应过来,听他这样一说,才回过神来,他连忙解释:我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江倦有点词穷,他连忙低下头喝水。

薛放离望他几眼,低笑着说:还不错。

江倦:啊?

薛放离却未再说什么,只是姿态矜贵地饮了口酒。

安平侯把他们的一举一动看在眼中,连他自己都觉得狼狈,可他一想到过去,又觉得不甘心,他不甘心到了极点。

江倦真的对他没有一丝眷恋了。

他怎么能对自己没有一丝眷恋了?

倘若他当真再没有一丝眷恋,又为何要保留那枚玉佩?

是啊,玉佩还在他手中。

想到这里,安平侯心中又燃起了隐秘的希冀,江倦表现得再无情,与他界限划得再清,只要玉佩在他手上一日,他们两人之间,就尚存瓜葛!

安平侯好似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还要再说什么,薛朝华不动声色地撞了他一下,过来打圆场,照时,有什么话晚点再说,先喝点酒吧。

薛朝华用了些力气,才把安平侯他扯过来,侍女连忙斟酒,薛朝华却在心里暗骂不已。

不是说离王妃痴恋安平侯吗?

安平侯这劲头,反倒像是他缠着离王妃才是。

他这是被坑了!?

薛朝华心中无比恼火,可再怎么样,他面上也得维持得体的笑容,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薛朝华总觉得现在尴尬得很,他眉头狠狠一皱,还是张公公提醒了他一句。

殿下,节目,助兴节目。

薛朝华这才如梦初醒,他一拍掌,本宫倒是忘了,快,上节目,她们可全是本宫特地从红袖阁请来的美娇娘呢。

薛朝华一声令下,没过多久,身着华服的女子鱼贯而入,她们莲步轻移,姿态曼妙无比,歌喉如珠似玉。

安平侯饮下一口酒,纷乱的心绪才被压下几分,他随意地抬起头,结果就这么一眼望去,目光倏地顿住。

为首的女子水袖一抛,轻轻跃起,环佩叮当作响。

而那佩饰,安平侯再熟悉不过。

刻的是喜鹊衔枝,象征着婚约缔结。

正是他与江倦的信物!

它本该保留在江倦手中,却出现在领舞女子一个妓子的身上!

第50章 想做咸鱼50天

砰的一声,酒杯砸在桌上,安平侯霍然起身,大步向那女子走来,一把按住她的肩膀,扯下她身上的玉佩。

再三确认,就是他与江倦的信物,安平侯怔忪许久,无数个念头从心中划过,他一字一字咬着牙问道:这块玉佩,怎会在你手中?

可是你偷来的?

如此变故,女子都惊呆了,好半天她才慌忙摇头,回侯爷,不是的

安平侯沉声道:你老实一点!

女子忙不迭跪到在地,吓得面色苍白,侯爷,真的不是奴家偷来的,倘若是偷来的,奴家又岂敢如此堂而皇之地佩戴在身上?

安平侯捏紧玉佩,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他没有接着逼问这名女子,而是神色复杂地看向江倦。

玉佩如果不是偷的,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这个可能,会让安平侯失去最后一根稻草,他近来的所作所为,也只会彻彻底底地沦为笑话。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安平侯问江倦:这枚玉佩,怎么会在她手中?

江倦也懵了,我不知道。

他认出了这枚玉佩。

上回在书肆,安平侯提及两人的信物,回去江倦就想把它当了,毕竟水头这么好,能换不少银两,但王爷说没必要,可以收进王府的库房,江倦就把它交给了王爷。

见江倦神色茫然,摆明了不知情,安平侯狂跳不止的心终于落回原位,他神色缓和几分,又问江倦:可是她从你手上偷来的?

江倦怎么会知道,他回头看看,用眼神询问薛放离。

你的东西,你自己不知道吗?

江倦还真不知道,只可惜安平侯并不知情,他只觉得江倦的举动刺眼不已,几乎不受控制地说出了这句话。

江倦:

他好冤,莫名其妙就被怼一下,再咸的鱼也忍不了,江倦慢吞吞地说:侯爷,你也说了,是我的东西,你怎么比我还关心?

我安平侯一顿,到底忍住了,只是又执着地问了一遍,玉佩,可是她从你手上偷来的?

江倦正要答话,薛放离悠悠然地开了口,不过是一块玉佩罢了,侯爷,你问再多遍,他没有印象就是没有印象,何必呢?

稍一停顿,他下颌轻抬,你若真想知道,何不问她。

没有印象?

怎会没有印象?

才缓和下来的心情,又因为这一句话而剧烈起伏,安平侯深深地看了一眼江倦,咬着牙接着问那女子:不是你偷来的,那这枚玉佩,你又是从何而来!?

女子当然不敢有任何隐瞒,她结结巴巴道:奴家、奴家有一个老相好,他是离王府的管事,姓高,时常来红袖阁取乐,这玉佩也是他赠予奴家的。

他说、说是主子随手赏来的。

随手赏来的。

随手赏来。

江倦说不知道,离王说他没印象,难道当真是随手赏给了下人!?

他当江倦保留玉佩,是心存眷恋。

也因江倦保留玉佩,他认定他心存眷恋,也对自己心有怨言。

实际上,江倦一早就转了手。

江倦要了玉佩,却又随手赏给了下人。

从头到尾,都是他在自作多情。

难怪江倦眼中再看不见一丝情愫。

难怪江倦再见他,好似只是陌路人。

心绪接连起伏,最后一丝侥幸也被打破,巨大耻辱袭上心头,安平侯感到愤怒,也感到憋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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