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锁雀翎 第14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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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洋洋的。浑身都暖洋洋的。
仿佛沐浴在阳光下。
她睁开眼, 思维还有些混沌,不过很快就清晰了起来。绿叶在眼前交错,枝叶缝隙间, 是一望无际的蓝天,还有流动的白云。
这里……是哪里?
容凤笙缓缓坐起身,她记得自己明明是在书房,怎么会……
一道悠扬的乐声传入耳中, 极为清亮悦耳,循声看去,却是一怔。
有人坐在树上吹叶子, 微风将他浅蓝色的衣袂吹起, 与乌黑的发丝交缠在了一起。
那是个十分漂亮出彩的少年郎,一身蓝色,几乎与天空融为一体。
他指尖拈着那片叶子,吹得如痴如醉,片刻后,他忽地垂眸俯瞰,却正与她痴怔的视线撞上。他眨了眨眼, 将手里的叶子丢掉, 干净利落地跳了下来。
“阿姊,你醒了?”
有些惊喜的语调。
他的脸近在眼前, 眼神纯净无比, 脸上的笑容极是高兴。容凤笙眼眶一酸,感到有两道热流顺着脸颊滑落。
“繁衣?”
她是在做梦吗,为什么会看见繁衣?为什么繁衣会活生生地出现在面前,一定是在做梦吧?
“睡傻了吗?”少年却挑起眉头,哈哈一笑, 冲她伸出手来,“走吧!”
走?走去哪里?她怔怔看着他的手心,他的皮肤白皙,掌心的纹路亦是十分清晰,充盈着健康的的血色,试探着握住,却是……有温度的。
容凤笙吓了一跳,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人,就好像被施展了定身术。
少年突地笑了起来,他眼睛弯弯的,眼睛下面有一粒很小的痣,不注意看根本就看不见,“阿姊,再不走,你的小情郎就要等急啦!”他的笑容里满是狡黠,就像是一只漂亮的小狐狸,“而且,今晚的灯会,阿姊不是期待了很久的吗?你可说了,想要一盏芙蓉灯,我给阿姊亲手做了一个,你快来看看。”
说着不等她再发怔,拉着她就往前厅走去。一路上四周的景色收入眼底,容凤笙猛地想起,这里分明就是楚王府!此时的王府,还没有那些衰落的景象,整洁气派,而又充满了生机。
一路有人行礼,
“楚王殿下。公主。”
楚王……公主?她看向自己,一身浅蓝色的襦裙,里面的内衬是雪色的,长长的帛带在空中飞扬,绣着蝴蝶,裙摆摇曳,仿佛要开出冰蓝色的花,与繁衣身上那件式样极为相似。她看向他们交握的双手,源源不断的温度传来,她的手指不由得紧了紧。
“繁衣。”
她感觉眼眶又是一阵涨热,牵着她的少年,回应的则是漫不经心的一声“嗯”。听到这声,她的喉咙里像是堵着什么一般,不禁心想,是神明显灵了吗?所以才得以与繁衣相见?让她回到了繁衣还活着的时候……似乎还有另一个声音在耳边说,如果这一切是梦境的话,她希望永远,永远都不要醒来。
“阿姊,”少年忽然停了下来,他将手松开,背在身后,忽然靠近几步她,脸庞在眼前放大,“是我的错觉吗?总觉得阿姊你今天,好怪。”
从那双清澈如同小鹿的眼瞳中,她看见自己满脸泪痕。容繁衣分明也看见了,他吓了一跳,变得有些慌乱,“你,你怎么哭了?”
“坏了坏了,阿姊,我可没有欺负你呀!你睡着的时候,我也没有捉弄你。”容繁衣发现不住有人往这边看,连忙用袖子给她擦脸,急的跟什么似的,他嘟囔着,“要是让你那小情郎要是见了,非得找我麻烦不可……”
谁知道越擦,她哭得越厉害,容繁衣是真的无奈了。
“阿姊,你到底哭什么呀?
听着繁衣温柔的声音,她的心里渐渐地平静了一些,只一出口就是哭腔,说不出成句的话来。
她这眼睛鼻子红红的模样,又把容繁衣给逗乐了。
“阿姊,你刚才是不是做噩梦了?”他很温柔地问。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若非这次见到繁衣,她也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多的泪水,仿佛总也流不完似的。容繁衣一脸忧愁,他妥协似的叹了口气。
“好啦好啦。”
他伸出手,像是哄妹妹那样,将她轻轻抱进怀里,“给你做兔子灯,芙蓉灯,不管阿姊想要什么灯,都给阿姊做好不好?”
容繁衣很是不满,不过抱着她的手却是紧紧的,“真是的,明明我才是弟弟。”
容凤笙也意识到自己这样有多丢脸,推了推他,“容繁衣,我没有生你的气,你放开我。”
她的声音终于冷静了下来,只还带着一些鼻音,他松了口气,这才将她放开,不过,看着她眼睫上沾着的泪珠,他又挠了挠头,“那,阿姊你平白无故地哭什么呢?难道是因为世子?”
“阿姊,你是不是不喜欢世子呀?”他一抚掌,一脸就是如此的表情,“你不早说。”
“你要是不喜欢人家,我就帮你拒绝好了。”
“世子?”
“南阳侯世子,谢琼啊。”
容繁衣倚在栏杆上,阳光照在他的侧脸,鼻梁高挺,透着少年独有的朝气,“世子前些日子约你去看灯,你不还欢天喜地的嘛。”
容凤笙呆愣愣的,若是真的回到了过去,那她现在,不是应该早就嫁给了谢絮吗?难道她回去的不是真正的过去?所以一切都不一样了?她还没有嫁人吗?
“繁,繁衣,我多少岁了?”
“你傻啦?”容繁衣将手放在她的额头上,露出困惑的表情,“不是刚过二十二的生辰吗?京城里那些人都说,阿姊要成老姑娘了,父皇也让我劝你早点嫁人。不过,就算阿姊要找如意郎君,也别找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年纪太小了,不适合阿姊。但是阿姊好像还挺喜欢他的……唉!阿姊你,真的不能考虑一下其他人吗?我要是喊那个人叫姐夫,怎么想都很别扭啊。”容繁衣搓了搓手臂,不住在那碎碎念,好像她真的第二天就要嫁人了似的。
容凤笙却是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她只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谢琼依旧是世子,可是她还是公主,与他没有了那层关系……那他还会记得她吗?他们之间经历的那些,难道都变成一场梦了吗?
到了前厅,那张大桌子上,果然摆放着许多花灯,将四周照的亮堂堂的,各种形状的都有。一看就知道是容繁衣亲手做的,他喜欢做这些小玩意儿。其中有一盏芙蓉灯,流光溢彩,夺目得紧。材质用的都是顶顶珍奇的,上面用冰丝绣着精美纹路,可见制作者的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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