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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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倏然顿了顿,他想要简临青留下来,是因为他需要简临青,若是简临青也需要他的话,即使不足以留下简临青,也会让她迟疑自己是否要离开。

他心里想明白了,于是下午简临青见到的,就是一只格外精神奕奕的小胖团子,不等他俯下身子,篮子里的小猫就后脚一蹬,像颗小毛球一样冲进了他的怀里。

简临青失笑,揉了揉怀里小猫圆润的后颈,今天怎么这么热情啊,是不是在晏沉那里待得太无聊了?

在听溪园处理公务确实无聊,多是一些看厌了的遣词造句,三言两语看下来就知道对方的算计用意,让人厌烦,还不如在这里追布条老鼠。晏沉这样想着,蹭了蹭他的侧脸。

意料之中地,对方回蹭了蹭,而后他听见简临青的声音,温热的呼吸也拂在他耳边,让猫耳敏感地抖了抖,羊溪,把账本拿来吧,我来看看账。

晏沉有些意外,光看简临青的外表,实在是想不出她会看账,她像是生来就只顾享受的,任何让人烦扰的事情都不该出现在她面前。

羊溪清脆地应了一声就出去了,晏沉被简临青抱到了书桌上,他看到了桌上的宣纸,上面布满凌乱的字迹,他盯着看了一会儿,愣是没有从这些鬼画符一样的字迹里看出什么来,还是简临青主动介绍,这些都是我给你想的名字,都不好听。

晏沉:

好不好听他不知道,不好看是确确实实的,简临青想这些名字的时候一定在神游,于是字也随主人,形都跟着神游走了,他被自己的想法逗到了,简临青却轻轻叹了一口气,想个名字也太难了。

晏沉心里一热。

倒不如说,是认真地想个好名字太难了,他如今只是一只猫,因此可以清晰感觉到,简临青对他,与对平常人别无二致,从来没有把他当成小玩意儿戏耍过,如今要给他取个名字也是百般用心。

简临青正是这样一个人啊。

晏沉沉思的功夫,简临青把宣纸收起来放在一旁,羊溪很快把账本拿了过来,简临青把猫放在腿上,拿起一本看了起来,怀里的猫却有些不老实了,直起身,前爪搭在桌子上,毛茸茸的后脑勺对着他,等了会儿,简临青见它没有别的动作,在猫咪耳朵尖上亲了亲,继续看起了账本。

快速翻看完一本,简临青蹙起了眉头,去请何姑姑来一趟。

晏沉都跟不上他翻书的速度,更遑论是发生什么了,他心里有些好奇,跟简临青一起等着何姑姑过来,过程中,简临青又翻开了几本看下去。

何姑姑来的很快,还没打招呼就被简临青递来一册账本,这家揽翠阁的管事是何身份?

何姑姑有些不明所以,管事的叫谭甬,姑苏人,早年就来京城做生意,算是老管事了,揽翠阁自创立起就是他在管,他也是最早跟着王爷的一批人。

简临青对他的身份很是满意,安排一下,下午我们便去揽翠阁一趟。

可是这账本有问题?

见简临青点头,何姑姑吃了一惊,还是有些怀疑,他是王府的老人了,怎么会

简临青笑了笑,人心难测,这账确实有问题,他说着,翻开一页,之指出几处给何姑姑看,你看这里,前面的价格进价三文,这页又写五文,若是货源涨价应当是各家一起涨,我稍微翻了翻其他的账本,并未发现此类情况再看这处,数目对不上,这处价格又加错了。

何姑姑不敢怠慢,她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小算盘,噼里啪啦一顿算,跟简临青心算出的数字分毫不差,何姑姑看他的眼神都变得敬仰,您真是天资聪颖!

简临青笑了笑,只是以前在王宫太过无聊,找找乐子玩,久而久之,也成了一项本领。

不知为何,晏沉听着简临青云淡风轻的语气,心里倏然一滞,下意识地伸出爪子安抚地拍了拍他,换来了对下巴的摸摸。

何姑姑夸赞他,那也是您有天资只是,我真没想到,谭甬竟敢如此,是我太过轻信他人,也不知,在那些账本里,还有哪些人阳奉阴违?

简临青安抚她,无妨,找到谭甬一个便够了,我们便拿他开刀,以儆效尤,再则,太过信任他人不是你的过错,只是有些人不配得到你的信任。

何姑姑闻言一笑,有些释然,我确实伤心了,您说的对,是他们不配。

闲谈间马车也准备好了,是简单的马车,没带任何标志。简临青换了身衣服,又戴上了帷帽,这次由羊溪跟着他,几人准备妥当之后就出发了。

到达的时候,简临青让何姑姑先待在马车上,带着羊溪抱着猫先过去了。

揽翠阁生意很不错,简临青特意没戴什么首饰,衣物也是看不出料子来的,头上也带着帷帽,让人看不出身份,他存了考量的心思,招待他的小厮笑意热烈亲和,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衣着影响了对他的态度。

对客人的态度倒是合格的,他往里走着,揽翠阁客人很多,然而一切井然有序,忙中不乱,简临青扫视一眼,低声对小厮说:我记得你们家有一只琉璃刻制而成的飞天簪。

小厮闻言眼前一亮,正是,这可是我们的镇店之宝!

他说是这么说,自己心里也知道这个镇店之宝的名不副实,这飞天簪美是极美 ,白璃所制,最是晶莹剔透,然而也最易碎,这易碎之上,还极尽雕琢,雕云纹凤,兼以镶嵌各类宝石,简直就像是仙物,然而这也脆弱极了,即使再名贵再好看,戴不出去的首饰实在是有些鸡肋。

也因此,这个镇店之宝,足有一年了,喜爱者无数,却没人动想买的心思。

简临青来之前了解过揽翠阁的情况,知道这个华而不实的镇店之宝,以这个作为切入点,原因之一就是这样他才能见到管事的。

果不其然,在得到他肯定的回答之后,小厮笑容更加灿烂,谁不爱人傻钱多的客人呢?简临青几乎是被簇拥着进了精致的隔间,精致点心名贵茶叶上得齐全,还要几个清俊小厮在陪他说这话。

服务不可谓不周全,晏沉窝在简临青怀里,看着那些殷勤备至的小厮,爪子都难耐地探了出来。

以色事人,成何体统?

简临青自然不知道他的想法,以为他是紧张了,又是一顿亲亲捏捏顺毛大餐,把晏沉捏得酥酥麻麻,醋里醋气的想法很快就没了影踪。

正在这时,一个穿着蓝色锦袍的中年男人走进来,正是谭甬,他面容富态 笑起来一团和气,今日喜鹊报喜,我就知有贵客到,先开匣给您看看,买不买都结个善缘。

场面话说得十足好听,简临青冷冷淡淡地应了,看着他打开了匣子,露出里面的飞天簪,果真是华彩熠熠,做工精致,样式也新奇而优雅,若不是材质过于易碎,着实是个实打实的镇店之宝。

简临青扣了扣桌子,我要了,在加上些其他的。

他一口气报了七八个名贵首饰,不说小厮,便是谭甬也对这贵客更加亲切热忱了。

简临青见效果差不多了,便示意结账,等谭甬算出来,他嗤笑一声,管事的,按你这算法,可白白多收了我三千两。

谭甬面色一变,您是什么意思?

简临青站起身,揽翠阁首饰价目并不公布出来,只是人手一份,再依据每人花费予以折惠,因此,写进账本里就格外有发挥的空间,譬如这支白玉攒珠钗,账本里写的价格是一百三十五两,你实际的价格确是一百一十两,只这一支,就给你赚了足足二十五两的利。

谭甬心神斗转,露出一个笑来,原来是王妃!您有所不知,这账不是这样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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