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1 / 2)
让他莫名羞赧。
羞赧到紧张的情绪都被吞没了。
一路到了听溪园,长明看到简临青手上的食盒就知道他的来意,把人恭恭敬敬地迎进了书房门口,他要退下的时候又被简临青叫住。
抱着猫的好看王妃从食盒里拿出一个小圆盒,王师傅研制出的新品,成品不多,你先尝两个,喜欢的话我之后让他多做些。
长命笑着应了,他越来越觉得王妃身上挑不出一点缺点。
王爷真的是好福气,一定要把握好这份天赐的缘分啊。
简临青进来的时候,晏沉正合上公文,他穿着白衣,袖子被墨色弄脏了,见人来了,他站起身,我去里间换身衣裳。
简临青点点头,怀里的猫却跳出来,跟在了晏沉身旁,简临青这才直观意识到他们的感情也很好,对上晏沉询问的目光,他摆摆手,让满满跟着你吧。
他看着晏沉走进去,不知道到为什么,倏然察觉到一阵违和,这份违和感来得奇怪而短暂,简临青只当是错觉。
到了里间的晏沉舒了一口气,示意替身的下属退下,利落地把衣服换好,调整着呼吸走了出去,脸上挂起有些无奈的笑意,满满在里面玩玩具,怎么也不愿意出来。
简临青没刻意往里间看,只模模糊糊看到一个橘白小团子追着小玩具跑过,那就让它玩去吧。
他刚要说什么,眼眸掠过晏沉颈间,你脖子上的
晏沉心里一跳摸向颈间,是露在外面的小猫雕像,电光火石间,他脸色未变,满满把它挣下来了,我见这个挺好看的,放下里间怕它弄丢,就戴上了不适合吗?
挺适合的。
就是,简临青蜷了蜷手指,那是给满满做的,戴在晏沉身上,莫名有些禁忌。
也许该给他也做一个小玉雕?
晏沉注视着简临青的神情,舒展了绷紧的下颚,主动展开了话题。
两人的氛围很好,简临青随意直接,晏沉又察言观色,熟知对方爱好,愉快的交谈顺顺利利进行了一个多时辰。
晏沉觉得这样的生活再好不过,然而这日处理公文的时候,长明告诉他,简临青说今日一整日都不用接满满过去了。
他敛眸,想起今日是十五。
作者有话要说:奉上更新!
今天是想跟临清做朋友的晏猫猫!
吃了情窦初开啥也没意识到的苦~
第25章
十五又下起了小雨,晏沉把爪子捏着的公章扔到桌上跳上了窗台,潮湿的空气夹带着泥土的腥气涌入鼻腔,天空暗沉沉的,往日里青翠好看的树木都在此时笼罩上一层暗影,仿佛预兆着某种不详。
晏沉的心忽然沉了沉,他想起之间听到羊溪和木槿的只言片语,直觉简临青可能出了事。
他到里间换回人身,在多宝阁上翻了翻,找到了一个玉制的九连环,正好可以给简临青打发时间,他拿了个匣子装了起来,快步走了出去。
去王妃那里。
两处住所的路程并不长,晏沉步子又迈得急而快,溅起的雨水很快侵蚀了他的衣摆,晕开一片暗色的痕迹,穿过拱形门到了花厅门口,只看到几个侍人在整理清洁,见他们过来了,急忙行礼招呼,说王妃她们此时都在卧房那边,已经差人去请了。
晏沉压下心里微微升腾而起的焦躁,手指摩挲着匣子的边缘,手边热茶兀自炊烟袅袅。
等来的人却不是简临青。
木槿想起羊溪收到消息之后紧张的神情,心里责怪这丫头大惊小怪,连累她都有些紧绷,她不着痕迹地吐出一口气,福了福身,王爷,殿下感染风寒了,不方便来见王爷。
晏沉握着匣边的手一紧,可有让人来看?
这是顽疾了,殿下先天不足,身体素来不好,这种晴雨不定的日子里最容易生病,在丰国的时候,太医院专门调制了方子,喝上几日就会好。
晏沉脸色微沉,方子可以给云姑娘看一看,她虽年轻,却是我们这里数一数二的游医,让她改良下方子不是难事既已知道是顽疾,就更要好好看一看,不若现在就去请云姑娘来看一看?
木槿心里一紧,王爷恕罪,殿下生病时脾气很是不好,谁也不能近身,奴婢跟羊溪也只能守在门外看顾着。
晏沉倒是没想到简临青生病时这样任性,不让人近身要怎么被照料呢?羊溪和木槿都不让进卧房,更何况是他,思及此,他站起身,那等王妃病好了我再来看望,他说着把匣子递给木槿,带给王妃的小玩意。
木槿福身接过,多谢殿下。
她见人离开了,如释重负,幸而王爷确实对自家殿下很是尊重,若是他执意要去见殿下,事情会变得麻烦不少。
晏沉回去一路上都绷着脸,他难得有这样的神情,眉眼间的令人如沐春风的温和褪去之后,他的五官像是退潮后显露出来的嶙峋礁石,仅仅是露出一星半点不虞,也叫人不敢靠近。
晏沉察言观色的本事可谓是登峰造极,即使木槿掩饰得很好,他也看得出来她深藏在那些字句里的端倪她很害怕他过去看望简临青,提到要云岚岚前来诊断的时候更是排斥。
简临青到底怎么了?
他跟简临青的距离分明已经拉近了,也因此,他才看见,那萦绕在简临青身边的灰雾,层层叠叠地裹挟着他,那双好看极了的明亮碧眸也被雾气朦胧住,看不分明。
他的思绪难得有些乱,在屋子里踱步,沾着雨水和灰尘的鞋子把地板染出一片污迹,半晌,他褪去鞋子,走到里间变回了猫身。
胖嘟嘟的橘白小猫晃着脑袋把脖子上的小猫挂坠抖落到床上,把它拱进了被子里妥善放好,他示意长明不必跟着,直接从窗台跳了出去。
雨比之前大了些,晏沉已经很久没有淋过雨了,春雨寒凉,透过幼猫不算厚重的皮毛渗透进来,让晏沉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寒噤,下雨天路上的侍人基本都在屋子里做事,晏沉仍是顾忌被人撞见直接给送回去,挑着小路走,小路有些泥泞,很快,他的身体就变脏了,像只灰扑扑的流浪猫。
他知道就算是长明将他送去,也未必可以见到简临青,不如自己过去看一眼简临青。
看看他到底怎么了。
他很快绕到了后院,纵身跃上了矮墙,落地的时候,他还找了一处水洼洗了洗脏脏的爪子,这才跳上了窗台。
窗户没有锁上,晏沉挤开了一条小缝隙,朝里面看去。
卧室里一片狼藉,梳妆台上的饰品像是被狠狠挥落,凌乱地掉了一地,珍贵的琉璃镜摔碎了,锋利的镜片埋在长毛地毯里,在夜明珠的光芒里泛着寒光,墙边那株夜明珠树灯也到了,大大小小的夜明珠乱七八糟地滚落在地上,有些掉在了被人弃如敝履的华服上。
美人榻直接被掀翻了,砸在简临青平日里最喜欢的零食台子上,纱帐被撕扯下来,晏沉甚至看到了猩红的血迹,他抑制住跳下去的冲动,循着血迹在墙角边看到了一团鼓起来的被子。
那团被子急促地颤抖着,晏沉捕捉到了几声压抑不住的呜咽。
是简临青。
他在哭吗?
晏沉焦躁地踱步,完全不知道简临青身上发生了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几乎就要跳下去了,然而理智的弦摇摇欲坠,终究是稳住了。
简临青若是需要他,就不会把他留在听溪园。
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得到很多陪伴,他宁愿在这里苦苦捱着,兀自发泄,就意味着这个时候他不需要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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