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与娇娇 第19节(2 / 2)
男人这一待,就是好一阵,周窈都已经洗完澡了,他才过来,就着周窈剩下的水囫囵擦了个身。
周窈看不下去,拿过帕子给他擦洗后背,周谡舒服地喟叹道:“娘子别光擦后面,前头也要照顾到。”
话里,意有所指。
“自己顾,”周窈把帕子扔水里,自己坐到一边,看男人泡在水桶里,正是最松懈的时候,“夫君可有寻到踏雪?它当真知道如何回家?”
“养在乡野里的畜生,若不记路,早就命丧野兽肚子里了。”周谡闲适地回。
周窈想想也是,只能暂且放下,换别的问。
然而周谡先出声道:“阿卓那边,爹是何打算?”
“你方才也听到了,爹说不管,是真不想管了。”提到这,周窈也愁。
周窈并没指望弟弟能有多大出息,读几年书,有个童生的身份,也比现在强点,起码说亲时,人家也会高看几分。
“人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你们越惯着,事事给他张罗好,他只会更加抵触。”周谡起身,露出线条结实流畅的腰腹,随手往身上擦几下就迈了出来。
周窈别开眼,等男人穿上了她新做的薄棉无袖褂子,她才转了回来,忽然道:“夫君觉得阿卓这书是读,还是退了,若不读书了,又该做何?”
“娘子想听真话,还是好话?”周谡反问。
周窈笑笑:“真话,最好就是好话。”
周谡也笑:“我觉得好的,娘子未必觉得。”
“那就先说说夫君觉得好的。”周窈亦是从善如流。
夫妻之间的趣味,有时也体现在这些无伤大雅的嘴仗里,别的夫妻怎样相处的,周谡不知,他只知,这样的日子,是自己想要的。
周谡把媳妇拉过来坐下,不让她站久了,一手轻轻盖住她尚未显怀的小腹,缓缓道:“阿卓这样的性子,需要打磨,拘在家中不可能有大出息,真正的男儿,都是在外闯荡出来的。”
周窈一听,当即摇头:“周家就这一个男丁,不能有闪失。”
周谡只觉好笑,他这妇人时而开明,时而又守旧,尤其对家人,嘴上念得厉害,但也护得厉害。
“娘子这样说,腹中孩儿可要不高兴了。”
早就说好了,孩子姓周,无论男女,既然随周姓,自然也是要继承周家香火的。
周窈觑着男人神色:“夫君当真不在意?”
即便失去了记忆,想不起原来的身份,可让孩子随母姓,是个男人都很难做到毫无芥蒂。
“姓甚名谁,不都是你我的孩儿。”周谡是真豁达,看得开。
周窈听后心头更是暖暖,身子靠向男人,偎进他怀里,软软道:“夫君真好。”
“那娘子可得对为夫更好。”周谡也是顺杆子往上爬。
周窈在男人怀里闷闷笑了,就是不应他。
说了会话,周窈便困了,闭上眼,很快就睡着。周谡将她抱上床,摆弄好四肢躺平,天热了,怕她受不住,只拉了一件长袍盖住她的腰腹。
周谡自己却了无睡意,灭了油灯后,静静守在床前。直到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他才起身,缓步出屋,轻轻带上房门,走得悄无声息。
屋内,周窈睁开了眼睛,望着黑黢黢的周遭,久久无语。
第24章 .掉马 再看一百遍,还是朕
周谡对当山匪并无热爱,当初入寨的理由也很简单。
一来是看不得这些人怂,劫个为富不仁的小地主都畏手畏脚,瞻前顾后。其二,也是更重要的,那时他练武练得正狂,内火旺盛,需要找人发泄,土匪窝正合适。
可有可无,于是来得也少,入伙半年多,周谡真正进到山寨的次数,加起来不超过五次。
至于这些人为何拥戴他为二当家,想来也不是有多亲近他,纯粹只因,他拳头硬,而他们被收拾怕了。
正是这样的一群乌合之众,居然敢劫一方大员的亲子,从李铁那里听到时,周谡是不大信的。
媳妇如今有孕,他肩上担子更重,不容有失,便是不乐意,也要走上这一趟。
哀崂山地势复杂,山脉连绵,横亘南北两州,若不路上做些隐蔽的记号,便是老道的走山人,走夜路时,也有可能迷失方向。亦或是,走到半道上,就因误闯禁地,而被拦住。
“哪里来的不开眼的,不晓得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嗷,哥,你打我作甚。”
“不开眼的狗东西,这是二当家,傻了吧唧的,快给二当家问好。”
常顺摁着新收的小弟给男人赔罪,笑嘻嘻道:“就等着二当家回来商议大事呢。”
说罢,常顺举高了火把往男人跟前凑,瞅瞅他面上泛着凛凛寒光的玄铁面具,又是一通夸:“二当家这面具怪好看的,比之前那个更威风。”
好歹露出了口鼻,能透透气,且气势也足,乍一看去,周谡一身黑衣,长身挺拔,就像地府里冒出来索人命的俊阎王,怪能唬人的。
换个人这身打扮,未必有这又煞又俊的效果。
周谡无心理会常顺的吹捧,进了山寨,到了议事厅,便开门见山道:“既然我说的话不作数,那么,这个二当家,也没做下去的必要了。”
常安正给男人倒茶,听到这话,手一抖,茶水险些泼出来。
常顺更是一把接过茶碗,两手捧着恭恭敬敬递到周谡面前,然而看在周谡眼里,这副毕恭毕敬的样子,俨然就是做贼心虚。
“二当家,那日咱在山林里遇见,本想着说白的,可惜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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