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2 / 2)
他们要去艺术中心, 和这个项目的甲方接洽。
刚巧在路上碰见了裴语。
不知怎的,昨日才冷眼相对过,今日裴语就亦步亦趋跟在他身边。
我对不起。
裴语在他身边走了一路,直到要进艺术中心时才讷讷出口。
我昨天喝得有点多不是!是我昨天没控制好情绪我看过你的画了,画得很好,实至名归。
谢祺就这么不冷不热地,由着他跟着自己说话。
直到听到实至名归这四个字时,才终于露出一点笑意。
没事,他顿了顿,才缓缓接口,我以前也像你这样难受过。
不过当时他既没有亲近的人可迁怒,也没什么入得了眼的同行值得他出口讽刺彼时他刚在金字塔尖走一遭,虽然已经摇摇欲坠,但心气犹在。
后来他也就收敛了心性,再不争锋。
也再没谈过恋爱,只有了一茬又一茬的情人。
后来有段时间他一个人跑到一个个偏远地方,魔怔一般地画画,画青青禾草,画芦苇荡,画麦田。
画完就扔掉。
他心想他的私生活和每年在土地里割麦子也没什么两样,年年都长,年年都收割,次次都是新的。
绝无长久一说。
即使现在来到这里,也并无不同。
顶多就是俞一承特殊了一点,太老派,不像他和他的前任们,已经习惯了这种关系。
裴语期期艾艾了一会,见他默然,心情也跟着低落起来。
艺术大厅辽阔宽敞,他们一行人直直往会议室走去。
我们接的是林氏集团下的一个子公司业务裴语欲言又止,拿不准该不该说,你也知道的,林氏集团的小少爷林宣
什么?谢祺略显茫然,我不知道。
身边的卷毛男生似乎极为吃惊:你不知道?可是他和俞一承以前
俞总?他轻轻一打断,尾音绕了一圈似的,翩翩然,称呼却是生分的,那你误会了,我和俞总不怎么熟,他的事我不知道几个。
啊?裴语更吃惊了,我见他来接你,还以为
那是一些工作上的事,谢祺微微一笑,很是云淡风轻,之前实习时有来往,但我已经离职了。
这样啊裴语低头不知咕哝了什么,复又开朗起来,也好,我还担心你介意这个地方。
介意?
毕竟这里主要是由林氏和俞氏主持投资修建的嘛我们的老板又是林氏集团的,嗐,先前你没表示,我怕你心里不舒服
裴语絮絮叨叨一路。
谢祺心里大概听明白了七八分。
多半是俞一承之前的情史吧?
那跟他有什么关系。
别担心,他依旧轻言细语,我和俞一承真的不熟。
是我想多了,身边的人低头苦笑一声,被我男朋我前任影响了,看什么都不对劲。
过去就好。他拍拍身边人的肩。
是,裴语勉强笑笑,现在我就是看到他们俩并肩走在我面前,我也林总,呃,还有俞总?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俞一承和另一个俊秀的人并肩而行,不时点头应答,看上去两人相当熟络。
两队人迎面相逢。
谢祺敛下眼神,面色浅淡,并不往那边看。
谢祺?
俞一承却是不肯放过他。
俞总。
他脸上牵出一抹笑。
相当礼貌,相当疏离,还带有几分恰到好处的尊敬。
这让想说些什么的俞一承直接卡住了话头,一时也克制住了脸色。
倒是旁边的林宣反应比他俩更大:
一承,他是?
虽说是问话,但看他这眼神,分明不像不认识自己的。
哎。
谢祺但笑不语,只在目光转向俞一承时,隐晦地瞪他一眼。
也不知是警告,还是不满。
俞一承立即回过神来,向他们各自介绍。
说林宣是他的旧交,又说谢祺是他的朋友。
俞总抬举了。
谢祺只轻轻向他一瞥,客套一声,不做过多言语。
这男人好歹记住了他的话,还算可靠。
他自觉自己姿态已经做足了,俞一承也还称得上知趣,没给他惹麻烦。
但林宣的面色却很不好看。
倒不是直白的不喜,而是人在极力掩饰自己、勉强含笑时,面色总不会好看。
谢祺那轻轻一瞥,他自己觉得没什么,俞一承也不觉得异样。
倒是叫旁人捕捉到了他眼底波光。
唯一的局外人裴语不疑有他,客气得很。
两行人擦肩而过。
俞一承继续和林宣谈起公事。
林宣却心不在焉。
这个你在听吗?俞一承微微拧起眉头。
林宣心底略微一咯噔。
他知道眼前这男人相当讨厌工作不专心的人。
但他就是没办法集中精力他无法忘掉谢祺向自己身边人瞥去的那一眼。
也无法忘掉俞一承前几天专门为谢祺发的动态。
无法不介怀。
偏偏两个当事人还都如此云淡风轻。
我他迟疑一会,终是鼓起勇气,刚刚那个谢祺他
他怎么了?
俞一承一句话轻而易举打消了他的勇气。
他的画的确很好。
是吧?果然,男人面上浮起笑意,很有灵气。
有灵气。
林宣仔细回想一番。
当年哪怕是他们感情最好的时候,俞一承也只是夸他勤奋,练得很好。
认识二十来年,他从没听到过类似的夸赞。
俞一承不觉有他,继续商讨起合作事宜,似乎很急着敲定细节。
林宣只得把别的心思咽下去。
而裴语和谢祺继续走向会议室。
裴语略显兴奋地嘀咕:据说他俩家世相近,今天一看,感觉人也很般配。
也是。
谢祺点头称是,笑意盈盈。
他想,回去得说清楚,将来俞一承要是想谈恋爱了,最好和他提前说一声。
省得耽误他物色啊不,结交新朋友。
众人在会议室见面。
等待许久,却不见对方人影。
怎么回事?
季晨皱眉和对方联系。
许久,他只得告诉大家,对方说是出了点问题,希望洽谈会改到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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