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河套的骏马(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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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钰毕竟不是余大富心中乖巧、灵性的老虎,自然是读不懂余大富混沌痴呆中的禅意。红衣也没有兴趣读懂一个傻和尚,她倒是觉得用残柳落絮直接回敬和尚比较合适。

大顺西路毕竟不是大梁西北路,二者虽然视觉看上去都是一片橙黄,却有着本质上的区别。西北路为黄沙,大顺西路为黄土。西北路的黄沙磨砺,让多少少年成长成为真正的男子汉,大顺西路黄土的肥沃,让万千穷困百姓,真真正正的拿起了自己的饭碗。仅仅是大顺西路的一座河套大牧场,就是直接的养活了一百来万人,大顺朝垄断了整个河套的产马,未经朝廷允许饲养牧马者充军,未经朝廷允许培养种马者杀头。大顺朝廷又是拨款又是拨粮,大肆鼓励当地牧民替朝廷养牛养马养羊。牛羊给予百姓,骏马上交朝廷。

朝廷白给当地百姓牛羊马崽不说,还拨给百姓们银子鼓励他们不要背井离乡,按成年健壮的畜牧数量直接发银钱,养得越多赚得越多。老老实实地替朝廷养牛羊马,比去南方的繁荣之地打拼要划算得多。

一个在河套大牧场拥有百头牛羊,十匹骏马的牧民,比起南方一些开铺子的商人还要有钱。曾经也不是没有闹过这样的笑话,一位南来走商的老板,在河套大牧场结识了一位长相憨厚衣着淳朴的年轻牧羊人。一番攀谈之下,南方老板被这位善良淳朴的年轻人所感动,决心出资帮助年轻人扩大自己的“小牧场”。结果南方老板正能量满满地去视察年轻人的“小牧场”的时候,尴尬的发现年轻人口里的“小牧场”,竟然有八百头牛羊一百匹骏马。虽然大部分都是属于朝廷的资产,可年轻人仅仅是替朝廷养牛羊骏马的工钱,都是南方老板身家的几倍,这还是没有算上朝廷奖励给年轻人的牛羊和土地的情况下。

南方老板欲哭无泪,再看年轻人淳朴善良的笑容,竟然是写满了恶霸地主的奸诈贪婪。

至于大顺朝廷从政策中收获了什么?保证了五大军团战马的质量和数量,全国牛羊肉丰富的补给,最重要的是天下民心。朝廷给银子让我养牛羊骏马,养好了牛羊还有一部分归我自己,哪有人不会对大顺朝廷感恩戴德呢?老百姓们享受了朝廷十来年的恩德,朝廷需要征兵纳粮修路收税的时候,还不是民心齐聚一呼百应?

仅仅是河套大牧场的牧民都是富得流油,更不用说河套大牧场间接辐射着的产业链。工、农、军、商、政,没有哪个行业没有吃到河套大牧场的红利。

一叶之秋,一座河套大牧场的形势,映射着整个大顺西路的形势,更体现了整个大顺朝的态度与方向。当年野火燎原篡夺楚国正统的北逆,渐渐地展现了大国应有的雄厚国力与上升进程。

肥沃的黄河两岸并非只有浪花与光秃的石壁,位于黄河沿岸的植被多达上千种,又以蕨类和根茎类的植株最为繁多。河道弯折区域的陡峭岩壁下方,由于长年泥沙的淤积,导致水深变浅,积沙成岸,生长出一层又一层白色的芦苇,茫茫似草原,当地人称之为“草海”。初秋降临,正是芦苇开花的好时节,放眼望去“草海”随风荡漾,一片壮观。黄色的水流边上簇拥着一片片白色的“海洋”,一颗颗的芦苇种子脱离了白色的“海洋”,成群结队地向黄河中心奔去。

三枚来自江南的柳树嫩叶,随着大片的芦苇种子一起飘荡,明明是两种地域两种季节的植物,现在却恰当的融汇在了一起。一点也不奇怪,一点也不扎眼。余大富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除了为数不多的几次跟着三禅和尚远途讲佛,这个三十来岁的和尚甚至没有去过其他地方。春夏秋冬,几十年更更替替却始终如一的芦苇塘子,和尚怎么都看不厌。簇簇而来的三枚柳叶,给芦苇草海添加了一笔浪漫与凄美,这让心神荡漾的和尚又有些发愁,以后要是没了柳叶,一直讨自己欢喜的草海应该也没那么好看了。

和尚忍不住多欣赏了柳叶几眼,直到暗藏杀机的残柳随着芦苇种子飘到了眼前,和尚手中早就高高举起的竹杖,这才慢慢悠悠地锤在了慢慢悠悠的柳叶上。

一杖扫落了东方钰的三枚残柳,余大富忍不住暗自叹息。

曾毅在一旁手握骕骦凝视着和尚,久久不能压下心中的震惊。东方钰的摘花飞叶有多厉害?连无名都是被一招废掉双臂,奇奇怪怪的布衣和尚竟然一杖击落了三枚?似乎还不费什么力气。

东方钰也是愁云展露,与如此惹人讨厌的和尚交手,比想象中的要棘手得多。

“小师父可是师承太安寺?”温润的声音在余大富身边响起,和尚混沌不清的心湖似乎有一盏烛光亮起,烛光虽然微弱,却是伴着焰火第一次出现在和尚的心湖之中。

余大富认认真真地看向落在自己身侧的青衫,这个人是和红衣一伙的,应该也要和自己打架才是。余大富猛然想起了自己下山的目的,猛地拍了拍后脑袋,对谢玉堂说道:“你是伯安候谢玉堂。”

还没等到谢玉堂点头搭话,余大富就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坏孩子,连忙把作为兵器的紫山竹杖往谢玉堂怀里一扔,慌乱道:“师父让我把这个给你。”

余大富说完把头低下,仍然不忘偷偷瞄了一眼红衣英姿,嘀嘀咕咕道:“给你也可以…”

谢玉堂将余大富胡乱扔出的竹杖握入掌心,仔细看去,竹杖构造简易且干净,四到五尺的尺寸似乎是用来辅助登山的拐棍,谢玉堂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望了一眼布衣和尚,道:“小师父可是三禅大师的徒弟?”

“师父是我的师父,小师父不是师父的徒弟。”布衣和尚有些激动,又有些踌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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