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舞女织云五(1 / 2)
“二位请看!”老莫费力的将两手捧着的一大摞资料放在一张看不出颜色的旧木桌上,资料被霎时倾倒,摊铺了一桌子。“这就是我们这儿全部的资料了,有民间传说——其实就是这村子历史上流传的民俗故事,有一些早年间的民俗习惯。县志是我复印的,原件保管在市里的文史馆。还有这族谱,这可都是我一家一户收集的。”老莫颇为得意的搓搓手,试探的问:“不知道老板您打算往哪个方向投资啊?”
宋可遇笑道:“我们老板还是打算综合考察一下。”
“我懂我懂,”老莫讪笑一下,“这属于商业机密是吧。”
外面有个粗嘎的男声叫了一声“爸”,接着横着膀子就晃进来,“门口车是谁的,收货改白天了?”
三个人闻声一起抬头向门外望去,只见一个黑脸的壮汉立在了门口望向他们,眉目间和老莫有五六分相似,只是更显憨直。老莫“嗨”一声,率先上前去,嘴里嘀咕两声“这是我儿子”,没等儿子说话,就被他推搡出去。
片刻之后,老莫笑着回来,手里多了两瓶饮料,殷切的请两人喝,“这是我儿子买的,两位请喝!”
宋可遇接过来问:“怎么不让你儿子一起进来聊聊。”
“他没文化,话也说不利索,没得再顶撞了二位,平时就在附近收收农家土特产,已经走了,不用理他。”
宋可遇也就不再追问了,和织云坐下,一本本翻起资料来。
老莫围着两人转了一会儿,见两人都沉默不语,也不好再搭话,只剩一双浊黄的眼睛试图从两人的面部微表情里解读出点有用的信息,可毕竟年纪大了,时候久了,精力就有些跟不上,脸颊无奈的的抽动一下,又笑脸迎着宋可遇道:“这东西多,一时只怕是看不出个什么头绪,不如二位想知道哪方面的,我可以先给介绍介绍,二位再详细看?”
织云识字本来不多,看起这些来确实有些吃力,就拿眼神去询问宋可遇。宋可遇也正没有头绪,从善如流的合上了手里的县志。
“莫馆长,我看南边的大部分土地都卖了,那原来那些村民都搬到哪里去了?”宋可遇状似随意的问道。
“哪都有啊,有外出打工的,有搬去村北边的,不过子女若是在市里安了家的,大部分都随了子女往市里去享福了。不像我们,就没这个福分了。虽然现在名义上不叫村了,都叫城郊,可到底还算是农村人。”老莫露出颇为向往的神情。
“那最早搬出去的是哪一户?还有联系方式吗?”织云忍不住问道。
老莫受宠若惊的将头转向织云,眼神却垂在桌子上,语气里更谦卑了几分,“最早搬出去的人家姓袁,就是白老先生买的那块宅基地,说起来得有三十多年了。”
织云皱眉道:“不是姓刘吗?怎么姓袁了。”
老莫就笑起来,“说起来话就长了。”从桌上散乱的纸张中快速捞出一本小册子,指着某一页给两位瞧,“喏,这袁氏原本是我们家祖上一位姨姥姥,女婿本来就是招上门的,成亲了没两年,男人留下她们娘三个就出去跑码头了,一走多年再没回来。”
听到这里,织云一时难以自持,激动的追问了一句:“你这位姨姥姥,可是叫花姐?”然而下一秒,织云的嘴唇就被自己的左手按住,做了个类似噤声的动作。
那左手定了一会儿,缓缓从嘴边滑到脸颊边,修长的手指在空中无意识的划了几个圈,再出口的声音萧萧肃肃,说不出的矜贵清悦,却让宋可遇每次一听见就起鸡皮疙瘩,“你之前说,那白先生家起过好几次火?”
“是是,”冉不秋语气间浑然天成的倨傲给了老莫巨大压力,他原本垂在桌上的眼神几乎垂向了地面,慌乱的从桌上捞起一本破旧残缺的话本子,“老一辈儿有说书先生讲过,荒郊野外,最易遇上黄皮子,那东西邪性,又心眼小,最爱记仇。大概是我姨姥姥家那块宅基地下面,再早先压着黄皮子的老窝,白老先生动土前也没祭拜,那些黄皮子就三不五时的要出来放一把邪火泄愤的。”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冉不秋回话,老莫壮着胆子抬头扫了一眼,看见宋可遇也正朝冉不秋使着眼色。可惜让宋可遇失望的是,“冉不秋”脸上只剩下织云那略有些局促不安的神色。
宋可遇在心里把冉不秋骂了一万遍,可真正的冉不秋不愿意出来,谁拿他也没办法。老莫的话,可谓一表三千里,扯得太远,并不能带给他和织云什么有用的信息,他只好接过话头,朝老莫笑道:“算算年岁,你这位姨姥姥大概已经作古了,不知道她的后代在哪里,有没有联系方式呢?”
老莫稍微踟蹰一下,问道:“找他们有什么事吗?”
宋可遇:“既然民间传闻日久,那就有了炒作的卖点,说不定以后还是把民俗馆扩建成民俗村的关键,我们总要听当事人深入讲一讲。”
老莫明显还有怀疑,可脸上仍挂出一副恍然的样子,从随身的衣兜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电话薄,“我姨姥姥有个曾外孙女,就在滨城工作,每年都还回来后山祖坟祭拜的,我只有她的电话了。”
宋可遇道了谢,老莫殷切恭送宋可遇和织云上了车,直到车开出去老远,还在后面高喊着:“欢迎投资!欢迎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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