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处凶险(1 / 2)
景平安正在脑补草泽里的各种危险,忽然听到前面传来大片水响声,吓得打个激灵,抬眼望去,却被茂密的草丛挡住了。
亲妈侧耳听了下,没发现危险,便继续淌着水往前,走出远没两米远,拨开草丛,视野骤然开阔不少,面前出现一个直径约有四五米的小水塘。
水塘大概有半米多深,水草和周围的植物根系交错在水底,水质清澈到近似透明,有鱼群在水里翻涌,也只是掀起少许水草,不见丝毫尘土污泥。
那些鱼大的有两三尺长,小的也有十余厘米,足有十几尾聚在水塘里。
周围的根系宛若网兜般将它们困在了里面。
景平安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象,惊得瞪圆双眼,指着水坑喊:“妈,鱼。”
亲妈对此明显不感冒,皱着眉头嫌弃地看了眼,便踩着水坑旁边的草根绕过去了。
景平安再次激动地喊:“妈,鱼,洽。”她的脑子里已经冒出鱼的各种做法了。清蒸、红烧、烧烤、油炸、炖、煲汤、铁板烧、鱼片粥、生鱼片……
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亲妈满脸嫌弃地摇头,明显很讨厌吃鱼。她连抓都不想抓,直接避开水塘。
她钻进草丛中,掏了一个巴掌大的鸟窝,从里面捡到三个鹌鹑蛋大小的鸟蛋,塞给景平安,“洽。”
景平安下意识地捧住亲妈塞过来的鸟蛋,思绪拉回到现实。
没有姜葱蒜,没有火,没有锅,没有油,没有盐,甚至没有杀鱼的刀,空有鱼。她们抓到鱼,只能生吃,一口咬下去,妥妥的啃得满嘴鱼鳞。没有经过先清洗,再腌制,之后经过油炸的鱼鳞吃进嘴里,绝对是满嘴粘呼呼的鱼腥,那味道比鱼腥草更具杀伤力。
景平安满脑子的美食瞬间作烟云消散。她把蛋在胳膊上擦了擦,敲破点皮,跟吸果洞似的哧溜一口吸进去。好在这蛋很新鲜,还没有变成孵化出小鸟的毛蛋。
草泽里的食物格外丰富,除了那些小动物外,还有很多可食用的草类,有一些是吃嫩叶,有些则是像吃甘蔗那样剥剥掉外层的叶子吃主干。不过,甜味远不如甘蔗,但胜在水分足,不用喝水生,还有些植物则是吃生长在水里的茎块。
景平安不时地被亲妈塞点吃的在嘴里,不知不觉肚子都吃撑了。
她想上厕所,便让亲妈把自己放下。
景平安没敢走远,就在亲妈旁边,拨开草丛,踩在扎脚的草根上,嘘嘘兼便便。
她蹲着正在“嗯嗯”,忽然瞥见前面的草丛下方的小水洼里露出颗绿绿带着浮萍的石头轻轻地动了下。她心生警惕,定睛细看,忽然发现那带着浮萍的石头上有一对绿油油的眼睛,跟着才认出竟然是大蟒蛇的脑袋。
那大蟒蛇的头露在水面上,身子沉在水底,静静的蛰伏着。
景平安吓得喊了声:“妈。”没敢动。
大蟒蛇慢慢地沉到了水底。
亲妈扭头看向孩子,忽然听到哗啦的水响声,紧跟着有什么东西破水而出。她想都没想,挥动手里的大圆木朝着水花响起的地方重重砸下去,砸得水花四溅。
紧跟着,水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滚。
景平安被浇了满头满脸的水。
她飞快地擦掉糊住视线的水珠,便见一截足有成人腰粗的蛇躯从水里出来,在草丛里扭动。一颗巨大的蛇头,就落在她跟前,嘴巴张成一百八十度,露出锋利的蛇牙,眼睛呈异样的鼓起状,脑袋……裂了。
亲妈手里的大圆木,精准地砸在它的头顶上。
蛇头不动了,好像已经死了,但蛇身还在扭动。
景平安颤抖着,哆嗦着,站都站不起来,有点想哭。
她想回到现代社会,不想再当野人了。
亲妈也吓了一大跳,拍拍胸脯,把景平安抱起来。
景平安还没上完厕所,也没擦屁股。
她定了定神,又让亲妈放下自己,往大蟒蛇的另一侧挪了挪,上完厕所,扯下草叶擦了屁股,又换了个地方洗手,这才回到亲妈身边求抱。
大蟒蛇还在扭动。
亲妈已经用大圆木把它的头砸烂了。
傍晚时分,亲妈抱着景平安走出草泽来到山下。
一条宽阔的河流沿着山脚蜿蜒而行,通往下游处的悬崖瀑布。母女俩刚才走过的草泽,便是河滩。
山上有溪流涓涓流淌,树上、地面都长满绿色的青苔,漂亮得犹如童话世界。
雨后的青苔吸饱了水,极其潮湿。
这里的树木植物跟山崖下的又不一样,有点像北方的松树,但因为没有人砍伐,几乎都长成了高耸入云的老树。这些树似乎吸光了地面的养分,除了青苔,极少看见其它植物。落在地上的枯树、枯枝倒是长着些菌菇类的植物。
从腐木上生长出来的菌菇类植物,一个比一个鲜艳漂亮,却连蚊虫都不靠近,让人望而生畏。
树上挂满成□□头大小的果实,看起外壳就很硬。
有酷似老鼠的小动物在树上忙忙碌碌地来回奔波,搬运果实。
有白鹤差不多大小的鸟类在树上筑巢。幼鸟已经出生,满林子的鸟叫声,遍地的鸟屎和从鸟窝里掉下来的小鱼。这些鱼应该是鸟爸爸鸟妈妈从河里、草泽中捕来喂食小鸟掉下来的。掉下窝的不止是小鱼,还有雏鸟。死去的幼鸟随处可见,有些已经烂得只剩下骨头,有些还能扑腾着翅膀叫唤。
仅景平安的视线范围内,就看到有四五只小鸟在地上扑腾。它们地面渗出来的水打湿,在阴冷的森林里瑟缩发抖,显得格外可怜。从地上的死鸟数量来看,鸟掉下巢,很可能它的父母便会放弃它们。
大自然的残酷,在这里体现。
相比之下,亲妈一直对自己不离不弃,为了保护自己,甚至不惜远离族群拔山涉水去找别的栖居地,是多么的珍贵。
景平安紧紧地搂住亲妈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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