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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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急关头,还是江别秋和方觉力挽狂澜,从包围圈里冲了出来。

此时,这两人正躲在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休息,雪球埋头舔着脏兮兮的爪子,时不时抬起头确认周边是否足够安全。

人都没受伤,只是身上溅了许多污染体的汁液,看起来怪恶心的,连一直小心翼翼的方觉也没能避开。

江别秋看了一会,起身去扒方觉的衣服。

他们身后,罗山正在帮佐伊包扎手腕上的伤,不经意瞥了一眼,连忙手忙脚乱地把佐伊的头转过来。

怎么了?佐伊不明所以,下意识顺着罗山的视线看过去,正看见那一幕。

佐伊:

路易斯:哎哎,这么多人呢,注意着点!

江别秋置若罔闻,方觉也没拒绝,两人一个主动上手一个被动配合,制服瞬间被脱了下来。

粘液的味道很难闻,江别秋被熏得只皱眉头。他忍着想吐的心情,将方觉衣服上黏糊糊的东西用刀尖挑了下来,然后顺便把自己外套也脱了。

给。江别秋把自己的衣服递过去,穿我的,干净点。

方觉沉默了一下,把衣服接了过来。

路上对付污染体时,方觉虽然知道江别秋能自保甚至还有余力保护别人,却还是下意识挡在他的身前。以至于没顾得上躲污染体身上溅出的汁液,这才导致整件制服都遭了殃。

粘液大致被清理干净,味道散了些许,江别秋满意地把方觉的衣服穿到身上,一抬头,发现方觉没动。

怎么?江别秋指了指自己的衣服,不想穿吗?

方觉:小了。

江别秋:

可不小了,方觉的肌肉量并不大,但密度比江别秋高很多,再加上人家身高体长,光站在那里就比江别秋高上大半个头。

失算了。

江别秋叹了一声,打算把衣服还给方觉,结果直接被摁住手:穿着吧。

嗯?

方觉不语,把小自己身体一号的衣服系在腰间,站起身来。

佐伊刚才在逃离污染体区域的时候,不小心落在最后,被异化的植物割破了手腕,硬是撑着一声没吭。最后还是罗山细致,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方觉走到她面前,让她把手伸出来,检查过后没什么异样,这才微微放下了心。

虽说小队里罗山是队长,但大家几乎都是心照不宣地听从方觉的指挥。

他也很可靠,就算刚开始罗山走错路,也能带着大家全身而退。

污染区里,不知哪里吹起风来,将方觉腰间的衣服吹得烈烈作响。

他站在哪里,哪里就是方向。

你的头还痛吗?

观察间,江别秋走上前来,和他并肩而立。

他的头发有些长了,发梢被风扬起,与眼镜上的链条纠缠在一起。方觉抬手将江别秋的头发解救出来挽到耳后,轻轻摇了摇头。

我给你安抚一下精神海吧。江别秋说,很久没看了。

好。

方觉极其熟稔地将额头贴过去,任由精神触网穿过封闭的精神海外壳,在内部游动着。

海域变成雪山,山脚下流水潺潺,天空与地面均成一色。感知身处其中,只会觉得冷。

江别秋意识轻飘飘落在实处,却只觉温暖与舒适。

那是精神海接纳他的证明。

其实方觉在度过精神阈值之后,精神海就已经稳定下来。他不惧怕熵造成的精神过载,也就不再需要向导的精神安抚。

可既然江别秋要,那就给他吧。

这个念头产生的瞬间,就顺着连结之处,顺利传导到了江别秋那边。

精神触网瞬间收回。方觉睁开眼,略微疑惑地开口:怎么了?

他在害羞!

远处的宋恒扬声道,语气里尽是幸灾乐祸,方长官,你不知道吧,在子夜区的时候他

宋恒。江别秋回过头去,也不说话,只眯着眼看他,把他看得浑身汗毛直立,默默闭了嘴。

结果把路易斯的好奇心勾了起来。

子夜区什么?江教授干什么了?他挪着屁股蹭到宋恒跟前坐下,眼睛亮晶晶,快说快说。

宋恒无语,你这什么爱好。

你是不知道,方觉谈起恋爱来简直像换了个人!路易斯说,我只是好奇

好奇江别秋当时在子夜区干了什么。

宋恒瞥了江别秋一眼,动了动嘴,附身凑到路易斯耳边,小声道:他当时跟我说,想色诱方长官。

嚯!路易斯惊呼一声,反应过来后笑个不停,原来阿觉也是看皮相的啊哈哈哈

他们自以为说着悄悄话,殊不知全被方觉听了进去。五感敏锐的哨兵收回视线,看见江别秋纹丝不动的表情,和一红到底的耳根。

方觉忍不住别过头笑了一声。

在江别秋恼羞成怒之前,方觉清了清嗓子:路易斯。

哎!路易斯被喊得一个激灵,回过头嘿嘿笑道,怎么了?

方觉:工作记录仪能打开了吗?

在得知路易斯能使其恢复大半功能后,这东西就一直放在他那里。一路上路易斯除了赶路,就是在修复里面的数据。闻言直接从背包里拿了出来:可以正常播放,但是收录的功能已经彻底损坏了,我正打算抢救一下。

方觉:不用了。

工作记录仪被送到江别秋眼前。

小小的方盒子,拿在手里有点重量,盖子上方,是一个圆形的输入口。

看吗?方觉问。

江别秋放在仪器上的手指缓慢摩擦着,眼神放空,像在神游。

那就先不看了。方觉将手覆上去,想将东西收回背包,就听江别秋说道:看吧。

圆形输入口的下方就是播放键,江别秋飞速在那里点了一下,然后收回手指:总归是要看的。

张雨庭说,他们想要知道的一切都在里面。

那的确是一段漫长的岁月。

从江行知离开人类基地开始,到白露入狱,十几年的时间,所有大的小的时间节点,都被白露事无巨细地记录在里面。

工作视频录制时,白露依旧是一副冷漠研究长的模样,每一句话在旨在记录,并非倾诉。

战时四十七年,江行知出发比格星,因个人原因叛逃,被定罪。

白露在江行知的笔记里,找到了他深受精神折磨的记录。随后,她发觉,这一病理的来由,就是熵。

熵的秘密,自此开始露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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