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大师 第5节(1 / 2)
是啊,我爹一日不死,尔等终究是妾。
叶可可眼皮一跳,腹诽了一句。
古语有云,当皇帝的,都是大猪蹄子。
先帝还在时,曾赞她爹叶宣梧为“擎天玉柱”、“架海金梁”,弥留之际更是点了他做托孤重臣,硬生生把这位能臣死死地绑上了他老秦家的战车。她爹也没负先帝所托,撑着幼帝和国祚,淌过了那段最湍急的河,将风雨飘摇的大夏朝给拉了回来。
而新帝呢,比起他老子也不逞多让。
叶可可还记得,当今圣上年少时最爱往跑太傅家跑,连带着太后也动不动就招人进宫,还哄着她冲陛下喊“哥哥”,俨然是一副“我们是来加入这个家”的架势。
……不,还是别了。
想起了那道留中不发的“册封圣旨”,差点就真跟皇帝成一家人的丞相千金嘴角抽了抽。
甭管混没混成一家人,宫中与叶家这些年来确实称得上蜜里调油、君臣相宜,直到少帝及冠。
及冠,就意味着亲政。
而亲政,则意味着过河拆桥——羽翼渐丰的帝王正打算大展宏图,却发现天地都被身前的大树所遮蔽,年少时的他曾借助这些繁茂的枝叶遮风避雨,现在却想动手修剪。
但也仅限于修剪。
“叶宣梧想当贤臣,秦斐不会真的动他,”秦晔丝毫没有避讳少帝真名的意思,“大师莫不是想要暗示,他很快就会腾出空来杀我,只因新官上任三把火,而他实在没地方烧了?”
“世子是这么想的么……”道虚发出了一声叹息,随后语调一转,“贫僧倒是觉得,叶宣梧——必死无疑。”
胡说八道!
驳斥即将脱口而出的时候,叶可可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匆忙之间,怀中的果盘被带着一歪,半碟瓜子哗啦啦地洒在了木板上。
瓜子洒落的声响一出,屋外的交谈瞬间中断,叶可可不用看都知道自己脸色苍白得像鬼。
“吱嘎。”
有人向厢房迈出了一步。
叶可可满耳都是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吱嘎。”
又是一步。
眨眼间,那脚步声已到了门槛处,再向前一步,就是衣箱正前!
叶可可空空如也的胃绞动了起来,她甚至感觉到了对方的手搭在木箱的锁扣上!
“咔嗒。”
锁扣被拨动的声音传来,却是重叠的两声。
与此同时,楼下突然传来了一阵嬉闹。
“刘三论你行不行啊?”一个公鸭嗓说道,“可是你说这楼能望到女眷厢房,我们才跟过来的,结果你连挂锁都不会开,莫不是在唬人吧?”
“谁、谁唬人!”被叫做“刘三论”的人舌头像是打了结,“我、我试、试过,就、就是能!”
他一着急就结巴得更厉害,惹得同伴纷纷发笑。
“刘三论,你老实跟我们说,”另一个人嬉笑道,“你偷瞧女眷厢房,是不是为了看相舍那位啊?”
“王兄,慎言。”另一人假惺惺地说道,“那位可是叶相的独女,若不是时运不济,眼下早就入宫了,可不会便宜咱们这些凡夫俗子。”
众人顿时笑的更厉害了,东倒西歪之中还透着心照不宣。
本朝一直都有榜下捉婿的惯例,奈何今年春闱开的时机太不妙,正好撞上了宫中选秀,他们的行情顿时惨淡不少。狼多肉少之下,不参选的叶可可就成了最香的那一块。
因此,叶家千金在招提寺静养的消息一出,不知多少人打起了歪脑筋,千方百计想要上演一出“花前月下”的佳话。
“街头巷尾都在传,那叶小姐生得国色天香,诸位,到手的飞黄腾达……”先头的公鸭嗓似是酒劲上头,然而没能得意多久整个人便惊怒起来,“谁?谁往我身上泼水?!”
回答他的是器物落地的脆响。
楼下顿时一片寂静。
“酒醒了吗?”叶可可听到秦晔如此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看书就是看书灌溉的营养液,比心。
第6章
一直等到外面没声了,叶可可才推开头顶的盖子,从逼仄的衣箱里钻了出来。
与先前相比,此刻的她可谓狼狈——先不提衣箱里的灰尘和蛛网,散落的瓜子勾住了裙上的绣线,怎么甩也不掉,偶尔还有个囫囵的挂在外裙上耀武扬威,愣是把好好地千金小姐生生给衬成了田螺姑娘。
放在平时,叶可可一准会恼得不行,可如今她看都没看被瓜子糟蹋的裙摆,抿着嘴唇站在原地,满脑子都是方才听到那句“叶宣梧必死无疑”。
一半的她告诉自己必须冷静,另一半的她却惊疑不定,恨不得现下就去找道虚,让他把咽下去的话吐出来。
念头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令叶可可忍不住在狭小的房间里来回踱步,直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才停下。
“表妹!”
宋运珹一下子推开了房门,看到少女完好无损地站在那儿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我听说有几个家伙在楼下大放厥词,被魏王世子砸了脑袋,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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