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为何那样 第109节(1 / 2)
多简单的道理,清清讪讪点头:“我坐了太久的舟船,脑子不太清楚。”
裴远时却安慰她:“哪里会?师姐方才在墙头那招戏法极妙,料谁也看不出是个声东击西之计。”
清清谦虚一笑:“师弟过奖,行走江湖,我自有一套稀奇手段,日后还能让你开开眼。”
如此往来一番,心绪也平定不少,她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犯起困来。
“我们说话的声音也不算小,”她大声抱怨道,“怎么大半天一个家丁都引不来?难道偌大一个苏府,就他主仆两人吗……”
她话音刚落,身后的门便吱啦一声开了。
二人立刻转头去看,只见黑洞洞的门里,站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身上随意披了件外裳,手中持着盏灯烛,正无奈地看着他们。
“道长心里,我苏某便如此寒酸悭吝么?”他微笑道。
清清讪讪地行了礼,说明来意后,及时掏出怀中的书信递给他。
苏松雨接过,在光下展开纸页,细细地阅读起来。
清清瞧着男子在光影中疏俊的眉眼,再次感叹,少卿真是她见过少有的美男子。
长得好,才华好,还这般让人如沐春风,大半夜家里进了贼人,贼人坐在卧房外嚼自己舌根,他也不生气恼怒。
苏松雨很快看完了,他看着风尘仆仆的两人,柔声道:“二位远道而来,定是十分辛苦,此时已过三更,不妨先歇下,此事明日再叙。”
他叹了口气:“这原本也是急不得的事。”
清清自然没有异议,坐了半个月的船,他们早就筋疲力尽,不好好休整恢复,怎么去地下佛塔救师父?
那厢,苏松雨已经唤来了邓伯,邓伯一见师姐弟二人,又惊又喜,只道是恩人大驾光临,定要竭力侍奉云云。
等候下人收拾房间的间隙,清清和裴远时被请到堂上,苏松雨略微关怀了一番他们路上的情形,最终也说到了如何进城,又如何进入宵禁时分的居德坊。
清清赧然道:“大人知道,我没有公验之类的凭信,只能通过这等鸡鸣狗盗方式,大半夜来叨扰您一番。”
苏松雨笑着摆摆手,示意她无需说客气话,他笑叹道:“不愧是林道长的高徒,这等身手,若是被那左右金吾卫晓得,也定是要自惭形秽的。”
师父的俗家姓名是林明,他从前在长安同苏少卿有往来,清清是知道这一点的,她闻言,自然又谦虚了一番。
苏松雨的笑容渐渐凝重,他喝了一口茶,道:“林道长被关押在倒悬塔,这等消息你是听谁所说?”
清清道:“师父此前不在观中,梅家派了杀手来泰安镇,被我套出了话。”
三言两语,却能窥见其中凶险,苏松雨看着女孩稚嫩却坦然的脸庞,重重叹了口气。
“也是苦了你,小小年纪竟要承受这些……”
清清摇摇头:“师父此时生死未卜,被关押在那等险地,才是最该担心的。”
“这点不必担忧,道长他必无生命之危,”苏松雨道,“梅家抓了个昆仑出身,已经不理世事的道人,只有一种可能。”
“梅相同润月真人的合作有了嫌隙,林道长是作为人质被扣押的。”
此言一出,清清内心大震,在她心里,这两个老家伙就是那话本上总是成对出现的恶角,兴风作浪,坏事做尽,绝无反目成仇的道理。
而作为京官的苏少卿,得到的消息必定比她这穷乡僻壤的少女来得更真更及时。
苏松雨目光微沉,左手放在桌上轻轻地敲,显然已经在盘算思忖。
她不便打扰,只将视线投向一边的师弟,他也正垂着眼,不晓得在想什么。
怎么人人都一肚子心思,难道就她又困又累,什么都想不动了么?
念及此,苏松雨又开口了,清清润润的嗓音,确是犀利如刀的内容。
他看着裴远时:“你是镇西大都督的独子?”
裴远时颔首。
“你很不应该来长安。”
第122章 佛塔(上)
清清的瞌睡登时醒了一大半。
苏少卿向来都是温文尔雅、文质彬彬,如今他目光深沉,紧盯着裴远时,劈头盖脸来这么一句,登时有了些高位之人声色俱厉的模样。
她下意识就要替人解释:“是我让……”
裴远时却从座位上起身,朝苏少卿端端正正行了个礼。
“家父在世时,常说,‘食马得酒之恩,可以出死报矣’。晚辈流落泰州,是师父一手所救,如今师父危在旦夕,身陷囹圄,正当相报之时。”
顿了顿,少年继续道:“晚辈知晓自己如今仍被四处搜寻下落,此番叨扰大人,实乃初到长安无奈之举。天亮之前,晚辈自会离开,绝不拖累府上。”
少年声音清澈,语气坚定,清清困倦的脑海中终于意识到,他原来一直在打送自己到苏府,就独自离开的主意。
镇西大都督战败于西北,死后还被盖上‘里通敌国,延误战机’的罪名,株连血洗三族亲眷。追捕将军独子的卫兵无功而返,上面必不会就此放弃,如今返回长安,的确无异于羊入虎口……
苏松雨闻言,却无奈道:“怎么一句话不对,就嚷着要走?若是离开此处,你躲躲藏藏,又能去哪里?”
裴远时垂目恭敬道:“晚辈对长安各坊熟悉不过,此前流亡至泰州时,也……”
苏松雨扶住额头:“这般要强,倒与裴将军如出一辙……‘食马得酒之恩,可以出死报’,二位在泰安镇救了我一命,我自然也需知恩图报。方才那话,只是想提醒你,莫要失了警惕,没有别的意思。”
正在此时,邓伯进来,说热水枕席已经备好,两位客人可要现在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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