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太尉的白月光 第36节(1 / 2)
那个孩子与绪儿截然不同,他顽皮机敏,像她的母妃一样最善讨人欢心。在应当一板一眼背书的年纪,他钻进瀛帝怀里撒娇就惹得他开怀大笑。
赵媜慌了,虞贵妃宠冠六宫,她的儿子是最大的威胁。她找来父亲商议对策,男人却怪她性子木讷手段软弱,留不住帝心,才叫虞贵妃如此猖狂。
可当初,明明是他求她入宫的啊。
李绪坠马后,她哭得肝肠寸断,几欲昏厥,她跪下求赵相定要查明真相,他无动于衷,开口问的第一句话是打算如何翻盘。
她只是一颗废棋,值不得丞相煞费苦心。
赵成克扣粮草,谋害朝廷命官,是她在暗处料后。她为赵家付出了一切,到头来换得赵云轩大义灭亲,亲自擒下她的绪儿。
所谓家族大义,不过是用来操控她的话术。
屋里好像越来越冷了,皇后攥紧那张单薄的被子,尖利的指甲快要透过布料。
过往一幕幕在眼前划过,末了她缓缓睁开双眼,盯着眼前的鼓囊囊的油纸,片刻后,露出了一个温婉又瘆人的笑容。
这一次,她不会再委曲求全。
这一次,她要他们一起下地狱。
第52章
沈玉檀回府的第二日,宫里便有信传出来。来送消息的并非那日送膳的宫女,而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嬷嬷,沈玉檀看她面容有些眼熟,仔细想来应该是之前皇后身边伺候的人。
来人姓刘,刘嬷嬷没急着说皇后娘娘的意思,先要府里备车,要带沈玉檀去一个地方。
沈玉檀按她说得办,马车一路向南,不知不觉出了城郊,停在一家冷清的客栈外面。
客栈掌柜出来迎客,看见刘嬷嬷面上一喜,而后几经变幻道:“您里面请。”
沈玉檀跟在后面走进客栈,掌柜径直来到后院,一直走到房门前停下,为难地看了沈玉檀一眼。
刘嬷嬷解释道:“无碍,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娘娘怎么样了?”几天前宫里传来消息,今日总算见到宫里的人,掌柜迫切打听皇后的情况。
“夫人请进。”刘嬷嬷拧开锁,半扇门后面摆着一面书架,上头放满了书籍纸卷,好像是一间书房。
刘嬷嬷安顿好沈玉檀,才转身对掌柜道:“你做了这么些年的事合该知道,宫里的事,不该问的别问,知道的越少越好。”她顿了顿,眼睛扫过客栈里的陈年摆设,片刻不自觉叹了一口气,下定决心似的说:“娘娘托我带话,这间客栈地处偏僻,生意冷清,往后若有好的营生,你只管去便是。”
掌柜听出了话外的意思,倏忽间泪如雨下,双腿一弯跪到地上,“小的愿为娘娘肝脑涂地,誓死不会离开!求娘娘不要抛下小的。”
他额头磕在石板上,发出沉重的响声。
刘嬷嬷却没再理会,进屋之后走到书架前开始翻找东西。
上面堆满厚重的书卷,乍一看无从下手,仔细端详才发现每本书卷的侧边都贴着字,刘嬷嬷循着上面的字找过去,很快抽出几个账本。
刘嬷嬷双手呈上,沈玉檀翻开最上面的账本,粗略地扫了几眼。
枯黄的纸张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赵成这些年贪污克扣的银钱,每一笔来源、数目及走向记得清清楚楚,间或还夹着寻来的物证。
沈玉檀合上账本,刘嬷嬷脸色凝重万分:“此乃可置赵成于死地的铁证,夫人既得了账本,就不要轻易放过赵成,也算没有辜负娘娘的心血。”
她眼底倒映的,是久经风雨冲刷枯朽发黑的梁木。
沈玉檀接过账本,郑重其事点头:“嬷嬷放心,不会让娘娘失望的。”
两人从书房出来,抬头看见掌柜仍跪在那,眼睛空洞,面上一片死灰,瞥到刘嬷嬷的那一刻才迸出一丝光亮。
沈玉檀先开口道:“此地不宜久留,嬷嬷自去处理要事,我先行一步。”
刘嬷嬷弯腰行礼:“夫人保重。”
——
书房里点着一盏灯,笔端在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窗外四下昏沉,窸窸窣窣的小雨扑到明瓦上。
赵云轩写完最后一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目光落在半明半暗的屋子里,怔怔地出神。
他梦到了沈玉檀。
他已经许久没再梦到过她,直到几日前宫中一见,纷杂的梦境再次席卷而来。他克制自己不去想,等了这么多年,越是这种时候,越害怕情感占据上风,做出不合时宜之举。
任何微小的差池,都可能会成为他的阻碍。
呼出一口气,赵云轩用力掐了掐眉骨,驱散任何与沈玉檀有关的想法。推开椅子正要起身,眼皮忽地跳了两下,心里顿时冒出几丝不太好的预感。
外面起了风,吹得火芯忽明忽灭,杂乱的书影映在墙上,像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畸形的怪物,雨声骤然急促,一道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仿佛印证他的预感似的,书房门从外面撞开,小厮惊慌失措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主子不好了,老爷犯了事,圣上下命召狱的人将老爷缉拿归京,人已经派出去了。”
卷进来的风熄灭了烛光,屋内陷入一片晦暗,赵云轩蹙眉,眼前慢慢浮现出沈玉檀那日在宫里的扮相。
——
小雨接连下了两日,风雨过后天光放晴,吹来的风也混着泥土的清香。
沈玉檀卷起信封放进筒里,吩咐手下将信送到荆州去,一是为了叮嘱舅舅绝不能掺和太子的事,二来是想问父亲同赵成当年的恩怨,舅舅知道多少。
她接着又拆开了一封信,纸上对列公整,字迹娟秀,正是从赵府秘密送过来。
沈玉清回到赵府,赵云轩虽仍对她设防,但起居作息,哪些时辰出门总瞒不过府里的人,先打探到这些消息也够了。
沈玉檀看过内容,折起来扔进火炉里烧了,火苗舔上纸面往上窜了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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