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1 / 2)
苏槿瑜连连摇头,“不去不去!”
苏槿时打趣他,“怕什么?西勇侯家二公子才与我们相熟,世子不过多年前与我们远远打过一个照面罢了。我们都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他更记不得我们了。这几年,我们都是一年一个模样呢。”
苏槿瑜撇撇嘴,瓮声瓮气地道:“我不去。”
“那便不去吧。”苏槿时半是分析半是安慰,“我知道你崇拜他,他是守卫大夏的英雄,是天地间最为正直无畏的人。你心里想着如果他当时在的话,西勇侯府不会退亲,母亲不会受刺激,那个孩子不会没有出世的机会。”
“弟弟!”
苏槿笙突然发声,对“那个孩子”这样疏离的指代有些不满。
他知道的,那就是个弟弟!
自被赵俗那里回来之后,苏槿笙还是第一次开口说话!
苏槿时高兴地揽了揽他的肩,“好,是弟弟。”
连带着沉肃的气氛都变得轻松了起来,“虎子,你或许会觉得,他回来之后,知道我们家的事情,会觉得西勇侯府做得不对,想要挽回些什么。可是你别忘了,他是驻边大将之外,便是西勇侯的世子,他要维护西勇侯府的名望和地位,自然不会去否定既成的事实。你若是让他知道你心里的愤恨和委屈,只会让他想要以自己的方式给予你一些补偿,然后……轻视你。”
最后三个字说得平稳,却如重锤一般敲在苏槿瑜的心里。
后者猛然抬头,拔高了音量,“不行!”
一想到会窦荣会对他露出和林梅梅看他时一样的眼神,他就难受得喘不过气来,眼白上都现出一点红丝来,“阿姊,我该怎么办?”
苏槿时放柔了语调,声音便如轻风般软和,一字一句吹进他的心里,“从西勇侯府的角度来说,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选择了明哲保身。我们不该用我们自以为存在的情分去约束他们,否则,只有失望和难过。帮助我们的,是恩情,我们要记住;不帮我们的,我们也不该介怀。说到底,这件事,是我们错在先。”
若不是他们的父亲犯了重罪,被罢官抄家,又如何会有后面发生的事?
“你想想,当初即便他们不来退婚,母亲也是要与他们划清界线,不连累他们的。这是我们母亲的善良和情义。”
一片银杏叶飞落到她手中,黄灿灿的,与即将落山的太阳相仿。
她缓缓笑了。
一口气说这么说,与其说是说给两个弟弟听的,倒不如说是说给自己听的。
一年前,她体会不了母亲的这种善良和情义,觉得怨恨憋屈,那是因为她的心里,已经被愤恨、失望、难过、苦闷等等让她喘不过气来的情绪填满了。
她想,若是那个时候没有几个弟弟妹妹牵绊,她怕是真会拖着父亲随母亲而去。
所幸她当时止了念头,后来收下了苏宝留下的花环,再后来遇到了翁婆婆,叶娘和林满仓,陈紫娴,商陆……
还有远远牵挂着她的兰阳县主,一直陪伴的苏槿言……
是了,一颗心只有那么大,装多了让自己欢喜的人和事,便把让自己难过愤恨的给挤了出去。
细细思量,意外地发现在自己每每要崩溃的时候,都是苏槿言把自己拉了回来。
他在母亲灵前让她知道,她不是最惨的。
他在她出手砍下恶犬头颅之后,去做了她想做而不适合去做的事。
他在雷雨夜时让她忘了慌惧得以好眠。
他因着她的一句话,每一年的那一天都去打麂子;同样因着她一句话,猎回了白狐。
……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所做的让她觉得高兴的事竟屈指难数!
她一整晚都带着似覆了一层光的笑容。
苏槿言生头生警,打听是谁做了让她这么高兴的事。
没有人说知道,一下午都和她在一起的苏槿笙又是个哄不出半个字的闷葫芦……
他对苏槿笙又哄又诱,总算得到了一点消息——苏槿笙的目光穿过人群,看向在发呆生愣的苏槿瑜。
苏槿言问苏槿瑜,奈何这只呆虎自己还呆着呢,说不到重点。
苏槿言:“……”
揉着拳头,以检查他的武艺有没有进步之名,把他拉到院子里揍成软脚虎,才从他零零碎碎的话里得到了西勇侯世子出没的消息。
苏槿言心中警铃大作!但虎子已经被他揍得只能吐着舌头哈哈喘气,再问不出什么来了……
只好铤而走险,跳到苏槿时面前拦住她,“谁让你这么高兴?”
苏槿时满心欢喜,没有听出他语气里的酸溜溜,如同他只有五岁身形时那般捧住他的脸,轻轻拂去趁乱遮住他眉眼的银杏叶,“自然是你。豆豆,你知道,我最感激我娘什么吗?”
“???”
“感谢她把你带回来,坚持把你留下来!”
“!!!”
“幸好有你!”
她每说一句,苏槿言的心就猛震一下,嘴角便扬得高一分,之前有多醋,此时眼里就嵌了多少星辰。
第79章
苏槿言感觉很不真实,傻傻笑着把苏宅逛了一大圈,又去秦记转了转,在铺门口坐到打烊,没有见到一个疑似窦荣的人,疑憾地回去。
睁着眼睛睡到半夜,还是觉得不真实。那个恨不得在河里把他搓掉几层皮的凶丫头,真的会把自己看得这么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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