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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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槿言:“……”

“不然我怕我忍不住,要按晋国的习俗来。”

他不耐地叹一声,“为何我要答应你连中三元之后再提亲?半年……太久了。”

苏槿时随着他的话慢慢回过味儿来,僵着的脸上缓缓醺上醉人的粉色,“你……你知道的……”

“嗯。”苏槿言压下心底的蠢蠢欲动,“我知道不知道并不重要。我听你的,只要你高兴就好。”

苏槿时呆呆地看着自挑明之后越来越会撩人的少年,意识到这是一只深沉又腹黑的饿狼……

他一点一点地浸入到她生活中的每一处细节,让她早在不知不觉中就开始信任他,依赖他,习惯了他的存在,等到他挑明之时,让她一点也不觉得突兀,反而觉得似乎本就该如此。

他蛰伏在她的身边,用凶狠的目光迎接那些有可能打她主意的人,如同护食一般地护着她。

他一点一点地对她好,所做的一切都只用一个理由:为了让她高兴。

他让她觉得,他的感情是那么地简单无私质朴,这是最美好的感情的模样,可内里包裹的,是最强烈的欲。偏偏他营造出来的美好让人感觉不到这份欲的骇人。

她抬手,在他鼻头轻轻一敲,“乖,不过半年。”

苏槿言垂眸看她一会儿,低低地笑了,“好。我听你的。”

第112章

苏槿言开始每日早出晚归。

苏槿时也起早贪黑地忙了起来。

秦记要步入正轨,丝云绣坊要准备开业,稷下的学堂需要建造,她还要准备去见陈紫娴时准备的礼物……

城外的窦原发现苏槿时进城几天都没有出来,可自己现在应该在边境,不方便进城……着人进城联系兰阳县主,带回来苏槿时拒绝了的消息……他的面上依旧是淡漠的神色,心里却怎么都淡定不下来了。

盯着太阳落了山,便迫不及待地进了苏轩稷下住着的临时搭建的帐篷。

苏轩察觉到危险,看到是他之后,镇定下来,“西勇侯世子不在青州府坐镇,出现在京城,若是叫人看见,一顶通敌叛国的帽子扣下来,你们侯府几代的热血就白洒了。”

窦原怎么会听不出他话里的嘲讽之意?只是一时间分不清他到底是在嘲讽谁。

不过,听了他这一番话,窦原也明白苏轩知道了自己的来意,“为什么要拒绝?”

他的眉头微微沉着,让他更显冷漠疏离。

苏轩似笑非笑地瞅他一眼,“老夫早就无心仕途,只愿做个闲散的夫子。与西勇侯府,志不同。”

窦原的眉头又沉了沉,“你家有一个人,若是下场参考,很有希望得个头名,成为第二个你。”

若是苏轩不洗冤,等到了科考之后再被人挖出来苏槿言与苏轩的关系,苏槿言的仕途便会毁于一旦。

窦原相信苏轩不会不懂其中的利害。

可苏轩不为所动,“看来世子做了不少功课。可世子不知,他与我,并无关系。”

他愉悦地笑了,“不过是我收的一个学生罢了。”

“不是女婿?”

苏轩一怔,抬头,“这是我们家的私事,不劳世子操心。其实,成为第二个我并不是件让人高兴的事情。”不过如今的他不会干涉别人的人生,也乐于看到想要娶他女儿的小子努力朝配得上他女儿的方向走(老父亲我家女儿最宝贝的心)。

窦原已经没了耐心,又不甘心就此离去,“陛下知你委屈,有意为你平反,只要你与我合作,我们必能将那些人打败,还朝堂清明。”

“难得,世子也会说这么多的字。”苏轩揶揄窦原,看到后者绷着一张脸,他笑了笑,“你要为你的兄长报仇,自己去便是,莫把我们苏家扯进去。我们一家好不容易才有了如今的安稳日子,再不会管朝堂之上谁忠谁奸。据我所知,西勇侯府也是不会管的。”

他原本还是对洗净污名有那么一点心动的,但听到说仁泰帝知他委屈这样的话,心里头便复杂了起来,那点心动没了踪影。

他既是皇帝的牺牲品,就该有牺牲品的觉悟,不该去妄想洗刷冤屈的。

当初受的教训够了。

半个月后,苏槿时终于在兰阳县主的安排下进了宫,于宫中的小亭里偶遇了只带着一个宫人随行的陈紫娴。

她依旧一身明艳的红,张扬得如盛开的凌霄花,只是眼里一片死寂,似是没有任何生灵能存活的湖水。

“兰阳县主?今儿个,怎么想起入宫了?进了宫也不叫人知会本宫一声,让本宫想找人喝酒的都没伴。这回可不许跑了。”又对身边的人道,“去,把本宫前几天挖出来的那坛子酒取来。”

她一番话下来,霸道地不给人任何回绝的余地。

兰阳县主面露难色,片刻后,才不甘不愿地坐下来,“妾身这几日身子不得劲儿,喝不得酒,让妾身远房侄女代陪,如何?”

陈紫娴淡淡地扫了跟在苏槿时一眼,似乎当真只是要找一个人陪自己喝酒罢了,“嗯,就她,凑合着吧。”

眼看陈紫娴身边的宫人离开,兰阳县主又道:“妾身女儿淘气得紧,进了宫便不知去向,美人且容妾身去寻一寻,再带她来向美人请罪,如何?”

陈紫娴这会的目光全落在苏槿时身上了,摆摆手,“去吧。”

两人沉默许久,才由苏槿时先开口,“来京之前,商大哥不在昭县。前几日收到了他的信,他让我问一声,这些年,还好吗?”

陈紫娴怔了怔,眼里总算有了些生气,“你还如以前那般,没与我生疏。起初,我便知道你是不一般的,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不一般。”

她顿了顿,漫不经心地看着自己被打理得根根精致的玉指,“若没有你托兰阳县主照看我,我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了。这皇宫呐,真是个人吃人的地方。如今,你看,我把我想吃的人吃了,不让那些想吃我的人吃到我,便是我每日的生活了。”

这个亭子在湖中。

她的声音很轻,飘出亭外便被吹散了去,让她说得毫无顾忌,“你看,我如今得宠,每个月能见着几次圣颜,虽然只是个位卑的美人,却能与贵妃叫板。陈家的那些事,你都听说吧。他带着外室和外室的子女入了京,如今过得,很是惬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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