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故人心尚尔(2 / 2)
他走过假山,走过水潭,向更远的地方走去,
“呼—”等那男子从水潭走过,晚悦便从河中探出身子,艰难的爬到草地上,本就不熟悉水性又在水中泡了这么久都快折腾没半条命,
晚悦的手中紧握着一直竹管,那是刚才无意间瞥到的一种植物,中间是空心的,便将整个身子泡在水里,用这个植物的茎呼吸,并将散落的荷叶聚集起来挡着自己,防止被发现,就这样躲过一劫。
还没等喘口气,那男子便杀了个回马枪,提着剑走了回来,剑上手上都是鲜血,在月光下剑显得更加冰冷刺眼。
晚悦刚要站起来,男子加快了脚步一剑挥砍过来,一侧身,胳膊便被划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顾不得伤痛,晚悦捂着胳膊跌跌撞撞的跑着,吓得浑身颤抖,喘着粗气,腿如灌了铅一般的沉重,她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只是知道现在不过不跑,等待自己的只有死亡,而她,不想死!
她躲在一个大荷花缸后面,血汩汩的流着,纤细白皙的手也被浸染上血色,男子朝着晚悦这边走来,晚悦拾起地上的大石头朝男子砸去,
男子一个转身躲过,不料晚悦手中还有一个小一点的石头,正好砸在了那男子的额头,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流淌下来。
轻蔑的笑着,抬起手抚摸着流下的鲜血,这个味道是死亡的味道他已经问过千百便了,让他血液沸腾的味道。
对他而言晚悦如同猎物,好不容易猎到的怎么能逃脱,而对于晚悦这是生死之战,失之毫厘便会丧命!一时间二人成了犄角之势,一个站在荷花缸这边等着他过来便向另一边跑去,另一个着急去抓住对面的人,又不知道她会往哪个方向逃跑,
两个人只能站在荷花缸的两旁怒目而视,鲜红温热的血液一滴一滴的滴在荷花缸里,很大足矣挡住那人,晚悦有足够的机会溜溜他,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晚悦屏住呼吸仔细的盯着,荷花缸上面零星的飘着几个假花,
大部分都是水,十分清澈可见底,两个人的血液分别从不同的方向滴在水中,不一会儿便融在了一起,那男子不可思议的看着晚悦,瞪大了双眼,要把她死死盯住一般,他趁着晚悦看的认真一不留神窜了过去,拉起晚悦的手,这次没有之前那么的残暴,
但还是拿剑在晚悦的手上划了个小口子,又在自己手上划了一刀,将两个人的血液同时滴在了水中,不过是像之前一样融在了一起。
男人拉着晚悦的手在颤抖,眼中似乎含着泪水,情绪激动一把将晚悦拉进自己的怀中,热泪盈眶的喊着,“妹妹。”
晚悦一脸懵懂的看着,他漆黑双目,深不可测,不对,仔细的看着,那是重瞳!
难道他是把这场死斗当成了滴血认亲?虽说古代的科技落后认为‘血相融者,即为亲。’
但其实并没有什么根据,到今天来说不过是血液相同而已,说是血亲倒是不一定,不过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至少这条命是留住了。
任由那男子说什么,晚悦扮演着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懵懂女孩就好,听着他说的话自己竖立着:那男子叫高洋,齐国开国皇帝,不过这个皇位是东魏皇帝禅让得来的,
历史上都说是禅让不过是被逼无奈,刀架在你脖子上看你让不让,不让,杀了你再抢皇位也是一样的,
晚悦扮演的角色叫高漪,他的妹妹,小时候妹妹在家门口玩被人拐走了,从此杳无音讯,那个战乱的年代走丢的孩子找回来的可能性为零,
在现在被拐卖的也是有许多找不回来的,且不说这个身体的人是不是他的亲妹妹,晚悦都要继续的接着演,这也是生存之道。
他注视着晚悦烟灰色的双眸,轻抚她的面庞,将本就因着厮杀二破烂的衣袍撕了一块给晚悦把手包扎起来,
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从嗜血的变得平静下来,从渴求血液的狞笑,变得温和,
一时间没有了,谁对谁错,谁生谁死,有的只是这无尽的黑夜,和即将泛白的天空。
死亡,是生命的终结,且是无休止的永久性的终结,
既然能活,为什么要选择死亡!
经历过一次的事情,便没有什么可怕的了,人之所以畏惧死亡,是因为死了之后一切都没有了,什么都不能延续,而如今,她不害怕,求生的意志,愈发的强烈了。
前一世,她被那个她曾经钦慕的男子亲手灌下毒药,手无缚鸡之力,今世,便要靠着眼前这个人的权势地位保全自己,然后把他的优势变成自己,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如今的她,不再是从前的晚悦,抛弃了一切而重生的自己...
保护自己,保护想保护的人,用自己的双手、计谋,以及提前知晓的结局,避免悲剧的发生。
提前知道了结果就一定能避免。
这是北齐,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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