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声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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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双,你在医院的工作很忙,没有那么多事情照顾得上爸。我在学校的工作时间比较有规律,白天几个保姆可以照顾,晚上我也会回家。”

陆栖迟慢条斯理的对着陆双解释,今天的他换了一件深蓝色衬衣,领口处的扣子没有系,看起来倒真的像是一个大学教授,说话的腔调都是一板一眼。

陆栖迟和陆双就这样隔着陆政的病床面对面坐着,空气中弥漫着多少尴尬,多少说不清道不明,可能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你爸和我妈生病之前过得就不开心,现在生病了,还是不要再勉强彼此了。”

陆双将两只手插进了白袍的口袋里,迅速撇开眼睛望向自己的父亲。

“你说呢,陆老头?要回大宅还是在医院?”

几乎不等陆双的话音落,陆栖迟便冷冷的问道。

“那你呢,你勉强吗?”

“我?”

陆双如丈二和尚般摸不着头脑,她指着自己挑起眉心,不知道陆栖迟这家伙又哪根筋抽搐了,问她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对,你。你的婚姻生活是在勉强你自己吗?”

陆双愕然,她想说,你这个问题超纲了,这不属于你可以提问的范围,可偏偏,陆栖迟的眼睛中写满了真挚,带着他一贯的执着,就好像她若是不回答,他还会锲而不舍的追问下去。

既然他想要知道,那她可以告诉他。

“当然不勉强,我从不勉强自己,也不勉强别人。”

陆双的回答剑拔弩张,又像是在挑衅一样。

陆栖迟久久没有说话,两个人四双眼睛互相定在对方的脸上,将这病房的气氛搞得异常糟糕。

打断这份糟糕的,是陆父清喉咙的咳嗽声。

“我就住医院吧,你们两个也别吵了。栖迟,你好好照顾你妈妈,我这身体时好时坏,住医院方便。”

陆双知道,自家父亲这是在转移话题,他们两个刚刚明明没有在讨论这个,而是已经发散到另一个问题了。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彼此都尴尬。

“双双,栖迟,爸爸这个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现在你们两个都在身边,我心情好。不如借着我下个月生日的名头,咱陆家做东,办个酒宴吧,把关系好的叔伯全都请来,再把和咱们陆家都有过合作的人也请来,我再和他们热闹热闹。还有,除了陆家的世交好友,咱自己家的人别忘了,你们二叔一家一定叫着,我想和他们聊聊。”

话到此处,陆栖迟和陆双皆是一怔。

自家父亲很久没有提起要做东办宴会的事情了。

可能是因为这两年病着,陆氏的事情全部交给韩乾打理,他也懒得再去抛头露面。

陆双自己规划过父亲的生日,她原本计划叫上韩乾一起吃饭,他们三个人简简单单的过。

可如果爸爸想要办寿宴的话……

陆双的预感不太好,以一个医生职业警觉的预感,没有什么精神的癌症病人如果突然提出这种要求,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种可能俗称“回光返照”。

陆双相信她的这种预感陆栖迟也能感受得到。

没有什么科学依据,仅仅因为她是个医生。

陆双连忙找了个理由从自家父亲的病房中离去,三步并作两步的奔回自己的办公室。

还来不及坐下,便立刻在最近通话的最下面找到了韩乾的电话号码,拨过去。

滴,滴,滴……

电话在十秒之后被接通,耳边立刻出现了韩乾清冷的声音。

“说。”

简单干净的一个字,就像使唤叶秋一样的霸道。

凶什么凶!

陆双忍下了内心的吐槽,连忙开始说正事。

“我爸爸下个月过生日……”

“11月26。”

“额……你记得啊……”

陆双有些震惊,但这震惊尚且在她的意料之中。

毕竟这些年来,有关于自家父亲的一切吃穿用度,全靠韩乾想着。

医院什么时候该续费,大宅里工作的佣人管家什么时候结算工资,韩先生都是揣在心里的。能记得自己父亲的生日,并不奇怪。

陆双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只是慢条斯理地继续道。

“是这样的,我爸爸他说,今年想要办寿宴,请世交好友还有陆家的一些亲戚过来,热闹一下……”

“好,我会让叶秋安排。还有别的事情吗?”

陆双能够从韩乾的语气中读到几丝急迫,确切地说,他好像很着急要挂掉电话的样子。

“你说话不方便?”

“没。”

又是一个字。韩乾这个家伙好像将“惜字如金”这几个字践行得非常妥帖,能说一个字绝对不说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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