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1 / 2)
解元又如何,萧若兰满不在乎道,两榜进士可是那么好中的?甲乙榜天差地别,中了乙榜那甲榜就一定能中么?
萧二摇头道:你要知道即便是上州的乡贡,能中者也不过二三人,琅琊王氏子弟众多,为何偏偏是他一个庶子中了呢?
与我何干?萧若兰很是不明白的看着哥哥,就算他中第做了宰相也与我没有分毫关系。
萧二楞坐在席子上,突然有些看不懂这个他自幼照顾到大的同胞妹妹,六娘之前不是嫌弃他不上进么?
不上进?萧若兰冷哼一声,我只是不喜欢他这个人而已,当然这也是其中一个理由,他们都以为我是贪慕虚荣,其实只是压根就不想理而已。
萧二盯着妹妹提醒道:父亲要是知道你故意将自己搞得嫁不出,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谈及偏心的父亲,萧若兰满眼鄙夷,他只会顾及自己的名声与萧家的成败,还想让我与七娘也走阿姊们的路么?
什么时候你对七娘也如此上心了?萧二抿了一口茶,七娘性子温和,还记得小时候你可是经常欺负她的。
萧若兰似乎没什么印象,只是不太认可兄长说的温和,有吗?她可是大娘子的嫡亲女儿,我如何敢呢。
怎么没有,当时阿姨罚你下跪还是母亲求的情。崔氏大娘子性柔,掌后宅中馈从不苛待下人,遂一直为族人所敬重,幼时你可没有将嫡庶放在眼中,傲气与现在分毫不差,授课的师父说六姑娘要是个男儿身,必然不输大公子,不用门萌便能靠贡举取得功名成为公辅之才
阿兄,阿姊。
萧二扭头,看着稳步走来的七妹妹,七娘这是要出门么?
萧婉吟点头,友人邀约赏荷。
多带些下人,阿耶与长兄不在家,记得早些回来。萧二嘱咐道。
嗯。
一阵清爽的风穿过亭子,萧若兰突然抬头道:你钟意之人中了当地的举人,不过今年的礼部试仍旧在长安,你也看不到他。
萧婉吟顿步,回首问道:阿姊想说什么?
我知道你要去见谁,皇太后身边的大红人,高宗才人上官氏。萧若兰端起一杯凉透的茶,即便中了贡举人,可若无人推荐,他于贡举依旧寸步难行,我只是给你提个醒而已。
萧婉吟不解,阿姊这是改变主意了?
不,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人心,他的真面目,男人眼里不都是□□与利益么,我倒要看看他在无尽的诱惑前,会选择哪个?
萧二有些听不明白他们的对话,抬手摸着后脑勺疑惑:你们这是又吵架了。
萧婉吟盯着萧若兰看了一会儿,旋即福身道:不劳姊姊费心这些事。
夏日的清晨还带着一些雾气,朝阳从云层中散开照射到地面,红色白色的荷花赢着朝阳绽放开来,待日落之时这些盛开的花便又会渐渐合拢闭上。
这里的荷花虽然没有长安芙蓉池的好看,却也是洛阳城独有的一道景。上官婉儿侧靠在朱漆栏杆上垂手拨弄着一朵白莲,你近日心事重重的,可是因为之前那件事?
萧婉吟独坐在池边呆呆的望着,怎么不见长公主?
月前御医视诊,说是已有三月妊娠,皇太后殿下便将她接入了宫中,你是知道的,殿下一直嫌弃驸马,且以两位嫂嫂出身而刁难驸马,要不是驸马的嫂嫂是你的族姐出身兰陵萧氏加上太平自己喜欢,恐早已被废。
皇太后殿下是个要强又爱憎分明之人,她若不喜欢驸马,即便留一时也不会真的留一世,说句不好听的话,驸马被废是迟早的事,若是她真的在意,还是要早做打算才好。
我会与她说的,她有时候任性起来也像个孩子,明知道殿下是个极强势的人。
害怕过了头便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她们毕竟是母女。萧婉吟用指尖轻轻划过荷叶,对了,明年主持尚书省礼部贡举的人是谁上官姐姐知道么?
主持贡举?上官婉儿扭头,春闱还有半年多,若没有意外应该会有七娘你的舅舅春官侍郎崔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六姊姊告诉我,她参加乡贡了。
你六姊姊告诉你?提起萧若兰,上官婉儿有些诧异,旋即替萧婉吟打抱不平道:用不用我派人替你训一训她,竟敢拿人命开玩笑,你家那位也真是个二愣子,什么人的船都敢上?
这些事就让我自己处理吧,另外萧婉吟将视线撇开,上官姐姐这话,她怎么就成我家的了?
不是你们家的,而是你。上官婉儿捂嘴笑道,不过榆木疙瘩总算是开窍了,送你腰扇还知道要求取功名,总算是不辜负你牵挂了十年之久的等待,可惜今年的考试还是在长安,不然我也可以一睹未来妹夫的风采。
上官姐姐再这样打趣,小心妹妹托人上疏殿下也将你许作人妇。
上官婉儿只是笑了笑,极为自信道:我知道殿下不会的,如果真的赐婚,我一定会抗旨,我要做个天下第一人,咱们这一朝,一定很耀眼,说不定还会流传千古。
萧婉吟侧身按住她的手背,常伴君侧,凡事都要小心些,尤其是姐姐以女子身,免不了要被那些个大臣抵触。
有献媚与阿谀奉承自然就有诋毁与谩骂,谨小慎微是没有用的,皇太后殿下说过,咱们能做的就是将权力牢牢的握在自己手中,重拾被践踏的尊严。
上官婉儿的话引得萧婉吟捂嘴轻笑,不亏是天后。
见她笑了,上官婉儿便也跟着一同发笑,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小声道:若有机会见到他入朝为官我会多多留意向殿下举荐的。
举荐就不必了,萧婉吟拒绝的极快,不管她入仕是为了什么,我都不希望她卷入太复杂的斗争,如果可以,我倒希望姐姐能插手让她不要入朝。
上官婉儿愣住,你那个阿姊拼了命想让他考个功名做官都没成想到朝中时局后,上官婉儿犹豫的盯着萧婉吟,人与人终究不一样,一个是为了可以在将来从对方身上谋利,而另一个则只是为了对方周全的真心以待。
得到权势的同时,也会被权势驱使,使得人生不受自己掌控,死也无法择死,她才十几岁,朝中没有势力与背景,随便一道大浪都可能让她溺亡。萧婉吟道。
他才十几岁,七娘你难道不也是?我是可以插手,甚至还能让他以后都做不了官,而你只是想让他不入朝议事,可不做常朝官是很难受到重视的,官场以品级服色论高低尊卑而且这事他自己知道么,你就这样给他定了?上官婉儿问道。
萧婉吟摇头,她不知道,我从长安回来后就没有出过洛阳。
他又不是小孩子,或许你该放手让他自己选择,就我了解国朝虽然惧内的官员不在少数,但涉及政事时,男人都是判若两人,且极要颜面,控制得太过死了恐怕会适得其反,这也是我为什么不喜欢男人的原因,竭尽全力去讨好,满足他们虚荣的同时,你还不能太过显露头角,这样的人生太累了,我并不需要。
太阳渐渐从东边向头顶移去,伴随着蝉鸣声天气逐渐变得燥热,荷叶上的晨露被烈日蒸发,热汗将耳畔的碎发沾湿,萧婉吟趴在栏杆上盯着荷叶底下两条依偎在一起静止不动的鲤鱼,是啊,如何选择才能不累呢,旋即又笑道:她不一样。
一阵舒适的风吹过,荷叶转了个身,尚未蒸发干净的露珠顺着叶脉滴落。
咚细微的声响与花叶的摆动使得两条鲤鱼从她的视线内瞬间消失,萧婉吟拿起扇子,她要是别的男人我才不乐意管呢。
啧啧啧,我都有些羡慕他了,若他做了官你家大人还不同意,只怕你是要与他私定终身了吧?
不知是天气的缘故还是什么,萧婉吟觉得自己有些燥热,上官姐姐胡说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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