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权势滔天 第10节(2 / 2)
贺攸宁不敢确定。
可看着眼前大皇子在空无一人的学堂中自言自语的场景,贺攸宁还是无法相信这样的场景只是装出来的。
贺攸宁强压心中的不安,缓缓走进学堂,蹲在大皇子面前,轻声问他:“皇兄,你在和谁说话呢?”
大皇子睨了她一眼,淡淡道:“此处是学堂,自是与先生说话。”
要不是场景太过诡异,贺攸宁都快被这无比当然的语气说服,不由问道:“皇兄,这儿哪有先生?”
大皇子没再理她,只自顾自地回答着那位“先生”的话,贺攸宁顿觉毛骨悚然,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下一秒大皇子便将书放下,面朝贺攸宁,语气不善道:“你是何人,竟敢称我为皇兄!”
贺攸宁强挤出几分笑意道:“皇兄,我是阿宁啊。”
不料大皇子听了这话,直接暴起,将书直直向贺攸宁面门甩去,这一举动吓坏了守在门口的宫人。
贺攸宁愣在原地,脸上的疼痛也没能让她回过神来。
第12章
贺攸宁不可置信地转过头,她从未见过大皇子这般冰冷的眼神,看着她时不带任何感情,就如同面前站着的是一个死物。
一瞬间让她想起阮贵妃,在阮家被处决的前一天,阮贵妃曾在未央宫外站了好久,希望卿皇后念着从前的闺中情谊,能为阮家求求情,放过阮家不满十岁的孩子。
但卿皇后闭门不出,是贺攸宁执意打开宫门,想要劝一劝阮贵妃,这是景成帝下的令,她实在不知,阮贵妃何以求到卿皇后面前。
即使大昭朝没有女子不能干政的道理,但此时牵扯甚多,也决不是卿皇后能斡旋其中的。
听完贺攸宁说的话,阮贵妃只是笑,笑声越来越大,逐渐变得癫狂。
未央宫的宫人听到动静,将阮贵妃死死围住,生怕阮贵妃一时冲动伤到贺攸宁。
阮贵妃却不笑了,只死死盯着贺攸宁,目光如毒蛇,阴沉森冷。
半晌转身离去,第二日便传来阮贵妃自戕的消息。
时移世易,看着四周围拥过来查看她伤势,对她关心备至的宫人,贺攸宁一瞬间似乎回到了那个黄昏,往日情景一幕幕重演。
这样的想法让她觉得如坠冰窖,她与大皇子之间隔着鸣山书院的一场大火,隔着时光里的山水不相逢,隔着努力遮掩却又无法逃避的余伤。
早已物是人非。
有一瞬间贺攸宁想要落荒而逃,可脚步沉重怎么也无法动弹。
大皇子身边伺候的宫人见局势不妙,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告罪。
贺攸宁挥手示意身边的宫人退下,又让淡竹去拉地上跪着的宫人。
不料那宫人甚是倔强,只一个劲求饶,却不肯起身,“公主恕罪,大皇子他如今心智不全,适才实在是无心之失,还请公主体谅,切莫怪罪于大皇子。”
心智不全,无心之失,这话何尝不是在往贺攸宁心上扎刀。
“本宫让你起来,本宫与大皇兄是兄妹,从小的情谊,何须你来求情。”
不知从何时起,好似贺攸宁成了会伤害大皇子的人,从前的兄妹情深都成了一场笑话。
不料大皇子见她语气严厉,一时被吓住,竟像个孩童般痛哭起来,“呜呜呜,你是坏人。”转身去搀扶那宫人:“嬷嬷别跪着,临简知道错了,临简以后不敢了。”
又朝着贺攸宁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临简知道错了,临简不该拿书扔你,你放过嬷嬷吧。”说罢,竟要同那宫人一同跪着。
贺攸宁死死咬住下唇,上前两步想要扶大皇子,却被其一把推开。
“我要同嬷嬷一起跪着。”言语间满是倔强。
贺攸宁拉不住他,周遭宫人又怎能放任皇子在他们面前跪着,于是七手八脚的要去扶他。
“嬷嬷快起来罢,本宫并未有责怪之意,难道你要看着皇兄同你一起跪着么。”贺攸宁看看大皇子,又看着那嬷嬷,满是祈求。
那宫人见状,也不再跪,起身扶住大皇子,将他拉至一旁轻言细语安慰起来。
大皇子此时脸上还挂着泪珠,在那宫人的安抚下也渐渐平静下来,贺攸宁一阵恍惚,不由得回想起从前的情景。
景成帝器重大皇子,大皇子也一直是她们的表率,别说落泪,就是一声苦都未见他说过,贺攸宁幼时却是个爱哭的,每每都要大皇子来哄。
如今两人好像颠倒了,大皇子在她面前哭得如此伤心,这让贺攸宁不禁要责问自己,为何要对大皇子生疑。
她根本无法说服自己,从前那般风姿卓越之人会委屈自己装傻这么多年,还真如孩童般哭泣。
眼前的一切就像是一场闹剧,贺攸宁不知该如何收场。
大皇子躲在嬷嬷身后,不敢直视贺攸宁,是不是看她一眼便被吓得又缩回去,好似贺攸宁是什么洪水猛兽。
每多待一秒,贺攸宁都要多责怪自己一秒,终是放弃原先的打算,转身离去。
风雪渐大,却没能阻挡她的步伐,比起与大皇子同处一室,外边的寒冷反而能使她更清醒。
雪花纷纷飘落,逐渐掩盖住不断向前延伸的脚印。
大皇子接过嬷嬷递过来的手帕,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又拍了拍嬷嬷的肩膀以示安慰,复行至书桌前坐下,翻开书本,过了很久,也没翻过一页。
嬷嬷瞧在眼里,不忍地转过头,偷偷拭去眼角的泪水。
阮家覆灭,树倒猢狲散,皇上不管宫内事务,卿皇后自然不会多管大皇子死活,身边的宫人走的走,散的散,如今可用的宫人实在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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